予聽到滿意的答案，擦擦臉上的淚，問他：那你還回去嗎？

凡起就說：當然回去，你可以常去看我，我不在宮里住，只是在附近有了個小房子。你可以常來住。

凡起沒說前世的事情，剛才予也只是興頭上略微一提，都將此事翻了片。

他還回去，不過……

沒有說多少的話，予就趕他走，也正好請的假期結束，他也正要回去。留了地址給予，盡管他沒有去接。凡起還是把寫有地址的紙條塞到了他懷里就離開了。

是不停回頭的背影，留予一人在原地，不動的看。這離別就覺得有些相似，像是以前經歷過一樣。予突然意識到什么，就瘋狂的跑過去，攔住他，說：我跟你走，住你家，不打擾你。你剛才說我不是可以常住嗎？

凡起微笑的點頭，以表示歡迎。

只是前世的離別，如今天這般的換回來了的卻是永遠的不得相見。一直到今天，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或是最終連個消息都沒有。

雇來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見多了一個人也沒問什么，只是多交了一份的錢。

路途不遠，兩人偶爾會談話。多半是沉寂，沉寂到車夫都來主動找話題聊。就又開始有了話題，只是予問他，宮里和外面有什么不同，凡起只是說沒什么不同，只是環境好一點，輕快一點。定點上班，定點下班，無非就是一個人孤單一點。就又陷入沉寂，凡起卻不會主動問回去，只是一直微微的笑。不知在笑什么，也許凡起料到予會跟著罷。

終是到了，凡起收拾了收拾就要去宮中，予只是變作了貓，在他身后跟著。凡起不忍，就抱起他來，往宮里走。

眾人得見他抱著一只貓，都問他，他只是說才養了一只貓，家中無人怕他孤寂，就一起帶來，他不會添亂，也就當做沒有它就好。沒有規定不讓帶貓，而且它也的確不會惹事。

人在里屋忙，予只是在外面曬太陽。或是來院子里看看新開的月季花，總有幾只蝴蝶來逗它。忙碌的人們看到予在撲蝴蝶總覺得心中慰藉，心里也變溫暖起來。

有時會給予帶來吃食或玩具，他在眾人眼里就是一只普通的貓。那些帶來的吃食他也會吃，玩具也會玩，但卻不主動去靠近他們，只是偶爾會進里屋來看看凡起，也只是看一眼便走開。眾人都說凡起養了一只清心寡欲的貓。

下班回家，路途上予依舊是貓的樣子，等出了宮，他就變作人的樣子，不在凡起身后跟著，而是走在他身旁。

凡起問他，跟隨著他來宮中如何，他只是說束縛得很，宮里地方就這么大，而且只能待在這一個地方，不能出去，還說與他工作的那些人也不錯。凡起就說，他們很喜歡予，說予清心寡欲。予只是說，的確無聊。

但予雖然感到無聊，但依舊不離開。反正也沒有什么事，在仙域與在凡間都是一樣的消磨時光。待需要的時候再回去也不遲。

狐貍也來看望予，予不用過多介紹，凡起又不是不知道她，她也做了解釋，只是想讓他倆認識一下。狐貍只為眼前他倆的相處感到欣慰，真心不錯，自己沒白做努力。終于，予這只貓也開了竅。

狐貍沒待幾天就很快回去了，只是囑咐他，族長的生辰就要到了，要他不要忘記回去，也不要忘記準備禮物。他答應，狐貍就離開了。

凡起還好奇，問，那只老狐貍活了多少年，予就說，他也記不清了。凡起還問他，想好送什么禮物了沒？予就說，還有好多天呢，不著急這個。

晚飯，予翻著他看不懂的書問在廚房里忙碌的凡起：這句“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是什么意思？

凡起沒聽清，放下手里的菜刀特意走出廚房，來聽，就說：什么？你再說一句？

予看見他的樣子就說：沒什么，你快些做飯罷，我餓了。

凡起應下還說：好，我做完飯，你再來問我。

予放下書，看著窗外飄落的葉子，秋黃的嚇人，就起身來，去到外面。

外面金黃的飄落，沙沙的葉子摩擦聲，予只是閉上眼睛，在其中他又想起了什么。以前，這樣的季節，主人總會為他添衣。

想起了，閉著眼睛漏了淚，凡起做好了飯，見里屋沒人，就看他在院子，就走去。看他依舊陶醉，臉上還掛著淚。就為他擦去淚，再給他披上衣。凡起說：天冷，小心別著涼。

予就自然的接上話：冷，為何只披衣，不將我抱在懷里。這話，是以前他常對主人說的，每當他說了這話，主人就會把他抱在懷里，給他溫暖。他只是習慣了這樣回答。但凡起卻是第一次，聽了這話，就真的給他了擁抱，還說：這樣好點？

予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凡起，下意識的回答，沒想到千年了人換了懷抱還是一樣的暖。害羞了的他化作了貓，凡起就抱著化了貓的他走回屋里去。

把予放在飯桌上，開飯。

凡起吃著飯還看著書，想起予問的話，就說：你剛才問我什么來？

予就又化成人形，拿起那本書來，指著上面的那句話，說：就是這一句。

凡起仔細看著，突然就抬起頭來看予，予被這舉動嚇到，就說：怎么，你不知？

凡起就說：不是，我知道，只是怕你不懂。

予就說：怎么會不懂？不懂也是你解釋的不清楚。

反正不會是予自己聽不懂，都是反起的錯。

凡起就解釋說：這句話就是說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就沒有人是天生的情種，都只是貪戀風月情綿。

他果然是聽不懂的，但還是反駁道：怎么會呢？肯定有的，有癡情的人的。

凡起還是抬著頭看站起來的予，說：那你知道何為“風月情綿”？

予回答不上來。也的確，人與人之間相戀都只為風月情綿。

但予就說：我與主人就單純的很，就只是守護的愛。

凡起不說什么，只是一味的吃菜?？傆幸蝗?，凡起會讓予知道這句話的真諦，讓他知道什么叫“風月情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