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末的天氣變化多端，黑壓壓的烏云像是準備攻城的大軍，下方的城市瑟瑟發抖；空中浮著些灰沙，風似乎在上面疾走；千軍萬馬的水珠隨著一聲巨響傾瀉了下來。劉欽還沒走，站在公司門口等待著向白，那天去找陸希希也沒得到什么好的建議，只得灰頭土臉地回來。

左海珠這幾天出奇的居然沒有來找自己，一度讓劉欽以為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幸好今天上班的時候左海珠經過身邊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臀部；應該是她最近很忙，沒時間罷。

向白終于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兩人會面并沒有一起離去，外面大雨滂沱，誰也沒有帶傘，哪怕帶了傘，出去也會被大風刮開，和沒打傘也沒有什么區別，于是門口的人越積越多，科技進步的再多，在自然面前，個人的實力終究是渺小的。

天空在怒吼著，不少人興許害怕退了回去，不再擁擠到門口，恰好露出一些縫隙，左海珠鉆了進來擁擠在人群中，享受著擁擠；終于還是發現了劉欽，擠著人群，在里面如同一條逆水的魚，搖擺著尾巴，奮力的前進。

向白后退一個身位，讓這條逆水前行的魚達到勝利的彼岸。劉欽敞開胸襟，握住了這條遠道而來的魚兒，撫摸著她遍體鱗傷的魚鱗，魚兒似乎感受到溫暖，撲棱著尾巴在主人面前討賞。

劉欽給了向白一個眼神，向白會意，悄悄地給陸希希發了個訊息。劉欽大方地賞賜著魚兒所需求的東西，魚兒眼神迷離，飄飄欲仙，身軀扭動著，纏繞著，打著滾兒似的翻轉著。雷雨交加，響聲漸大，魚兒更加地放肆大膽，想要剝去魚鱗，卻被主人的制止，魚兒只是皺了皺眉頭，打了眼四處，又歡快地撲棱著尾巴掛在主人的賞賜上面。

密切關注著這一切地向白始終皺著眉頭，周圍的人居然沒有一丁點兒反應，平時工作的時候看起來活靈活現的，至少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可是這個時候，站在公司門口的人們，眼神木訥，像是一具具木偶站在這里，沒有表情，沒有聲響，沒有生氣。向白扭頭看著公司內部的人，那些人好像又活了過來，有說有笑的，談得不亦樂乎。

臉色漸漸地沉了下去，并著這灰暗的天氣，沒有絲毫的起色。

狂風不止，暴雨不停，門口站著的人越見稀少，膽小的人倒退回了公司，臉上露出活人的笑容；膽大的人沖進暴雨里消失不見。

此時門口稀稀拉拉的站著幾人，向白左跨一步，拉開了與劉欽的距離，猶豫著自己是該充滿笑容的倒退回公司，還是應該壯著膽子沖進暴雨里。天色由黯淡變得漆黑，城市高樓的燈光漸漸明亮，照著無數的水滴，擊打在老實巴交的地面上，或許是看它老實，使著勁兒的欺負它；它也是真的老實，簡簡單單地哼哼著，便沒了后文。

向白被誰拉了一把，退回了公司，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經常罵得自己狗血淋頭的領導。

“李總，您還在公司呢？”向白客氣著彎著腰。

“這么大的雨，小點兒再走”

“是呀，雨太大了，不好走”向白低聲附和。

眼見著領導有意與自己交談，向白趕緊問些工作上的自己模棱兩可的事，被稱為李總的男人，居然耐心地講解著，要是平時，都不帶斜眼看這小子的。

向白大有所悟的樣子，崇拜的眼神，學著劉欽的馬屁，把李總拍到烏云的上空去了。興許是受得了這個馬屁，李總多費了些口舌，告訴向白職場的潛規則，大概意思就是，你得站一個隊，否管是誰的，你得站一方，不然你就寸步難行。向白自然是懂得他的意思，連忙表態，李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外面的雨終于是小了些，李總忽然撐傘離去，沒有多看向白一眼。

向白琢磨著，靜靜等待著，看著公司每個離去的人的表情，均是在說笑著，突然走了出去。向白也學著，面無表情地離開公司。門口的那只魚兒還沒有討夠賞呢。

向白撐著傘，在遠處，陸希希此時已經和自己匯合。

“又要找那個女人麻煩？可是微夢姐不在呀”撐著花邊傘的陸希希遙遙地望著劉欽，臉色有些不自然。

“做戲啊，劉欽被纏上，不幫忙難道看他進入火海啊，而且不這樣，劉欽白天怎么釣她？”向白解釋著。

“那他們還要多久過來啊？我都等你們2個小時了”

“額，估計還有一會兒吧”

暴雨變成毛毛細雨，烏云還在城市上空，這輪地攻擊結束了，似乎醞釀著下回合的進攻。劉欽趕緊搖醒還在夢里的魚兒，魚兒吐著泡泡，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劉欽急了，收回給魚兒的獎勵，魚兒發現獎勵沒有，眼神變得委屈。作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劉欽悄聲地說了句“去你家”。魚兒才眉開眼笑。

劇情自然是那天晚上的戲碼。少了劉微夢，多了正直的劉欽。

次日，劉欽主動拉著左海珠的手去早餐店吃著早餐，今天的早餐吃得很香，很滿足，左海珠也同樣滿足。不過還是讓劉欽和自己分開去公司。

“為什么？”

左海珠有些猶豫，又有些急躁，“晚上回來告訴你”

“我明天要回學校啊”

左海珠轉動著眼珠，“去健身房的換衣間，女士的”，接著趕緊坐上另一輛無人車走了。

‘機會來了’劉欽握著拳頭，太難了，在這么下去，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得住，獸性啊，你可不能出來，要不然我要以死謝罪了。

公司門口，劉微夢已經到位，陸希希跟著向白，頂著黑眼圈與之匯合。

“希希，你怎么了？又偷偷去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劉微夢打趣著。

“不是，那女人叫喊了一晚上，我壓根兒睡不著”

劉微夢捂嘴偷笑“等會兒會不會對你的隱身有影響？”

陸希希搖了搖頭，表示沒問題。

接著陸希希牽著劉微夢的手，兩人在角落消失，向白早已經規劃好路線，不停地在腦子里推演，找出一條最適合的通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陸希希跟著劉欽進入16層，自己則抓住時機上去。

劉欽此刻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椅子自然是讓給兩個空氣了，劉欽自打到了16層，辦公桌上的顯示屏愣是沒有過任何的異動。也好，懶得多些煩心事。靜靜地等待左海珠的召喚。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著，陸希希的能力也不能一直地使用，兩人躲在劉欽的辦公桌底下，別提多憋屈了。

“咚咚咚”隔間外響起了敲門聲，劉欽立即起來，探頭出去，只看得一個背影。接著咳嗽了一聲，陸希希趕緊給向白發著消息“開始了”

向白處理完手里的任務，伸了個懶腰借機上個衛生間；剛起身，李總迎面走了過來，向白立即彎腰“李總好”

“向白，你把這些文件送到經營部去”向白一臉錯愕，神情有些恍惚，自己這些天做了什么？

“嗯？”

“好的李總”向白趕緊點頭哈腰，接過文件。李總這才哼了一聲離去。

劉欽走得很慢，因為向白還沒有回復消息，只是自己的位置距離健身房著實是近了點，沒走幾步就到了，被陸希希推了一把，劉欽無奈地走向女士換衣間。

站在門口的劉欽有些急促，門口并沒有見到左海珠，‘難道是聽錯了’。

“咳咳”劉欽咳了兩聲，女換衣間忽然響起流水聲，里面飄來一句“進來吧，沒人”。

劉欽趕緊四處張望，并沒有發現什么，向白消息是發來了，不過還要去送資料，‘怎么辦，進還是不進，希希和微夢姐呢？’劉欽也不好開口喊，直至小腿被踢了一下，左右確認確實沒人，才佝僂著身軀進入女換衣間。

“把所有東西都脫了，放我柜子里”

一個柜子是打開的，劉欽脫下上衣，外褲，內里，將手表也放了進去，心虛地站在原地，“進來吧”

劉欽繞過一扇門，循著水聲，走到一塊遮擋著的單人洗浴間面前。

忽然伸出一只手將劉欽拉了進去，糾纏在一起，左海珠瘋狂地親吻著劉欽的嘴唇，花灑淋濕了兩人。

良久唇分，左海珠抱著劉欽，身體微微顫抖著，滴落在劉欽胸口的不知道是花灑的水，還是淚水。

“你能救救我么”左海珠捏著嗓音說道。

“什么？”

“求求你，救我離開這里”左海珠抬起頭，滿臉淚花。花灑嘩嘩嘩地不停沖洗著兩人。

“嚶嚶”左海珠小聲地抽泣著，

“求求你了，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只有你是清醒的，求你了”左海珠雙腿一軟，緩緩向下滑落，劉欽趕緊將手穿過左海珠的腋下，把她支撐了起來。

“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