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無用，后來我見到那丫頭的轉世了，專門來找我的。”不釋無可奈何的說道。

山兮確是真的愣了。

“她當我面喝了杯茶，對我說她去拿些舊物，于是我看著她吐血而亡，死的透透的。”不釋想起那畫面，深深的嘆了口氣，“后來過了五年，胡老頭傳信與我，說她長大了，現在鬧的鬼市不行，讓我速速趕回去。我到的時候見到另外一張臉的四歲男孩，拿著法器給我看。”

帶著法器而生，母體承受不住，是胡老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保下的，就怕死了又回黃泉去，后來也是胡老頭給她養大的，到了四歲能搗亂了，實在受不得著才傳信給不釋。

“我問胡老頭，為何不給她多喝些孟婆湯試試？胡老頭說，為何能帶著這法器投胎，便是應承了黃泉之主喝孟婆湯一事，當著黃泉之主的面，她喝了一鍋的孟婆湯。”

由此可見，不是之前被逼著喂少了，而是孟婆湯與她真的無用。

“那法器不認你。”山兮猜到了，若是認她估計不釋沒有現在的自由，不釋點了點頭。“所以她現在還活著？”或則說，又輪回了現在就在寧城。

不釋點了點頭，“現在已經二十多了，大概是她命最長的一次。”不釋唉嘆道。

“既然一直尋死，何不就留她在黃泉呢。”山兮不解問道。

不釋卻是看向山兮，笑說，“你這話和我問胡老頭的一樣。只是被答了一句不敢留這位祖宗在黃泉，引我好奇許久。”后來其實也不太好奇了的，因為見識了這位長大后的祖宗在寧城的做事風格，也大約是明白了的。

“你大概與她學了許多。”山兮淡淡道，不釋無言以對。仙門對弟子行為要求頗多，養不出不釋這般姿態與行事。

后知后覺的，直到見到她的那一刻，不釋才想起一件事，自己看人與山兮看人并不是一樣的，所以這才說了一路的丫頭。

寧城偏遠，這段路趕了半月有余。這一路，不釋聊起關于那人許多的事，饒是山兮未曾見過這位奇女子，可大約還是有些形象在腦海之中，只是當寧城城門前，真正見到這傳說的女子后，山兮覺得自己還是想簡單了，也想錯了。

敢停下馬車，只覺得一個身影，飛速而來，不待山兮抬起手，卻已是被撞飛了出來，若非反應快些，旋身穩住，只怕是要出丑了。那青衣公子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掀開簾子對著里面的人笑著說話。不釋答著她的話，略微抱歉的看向一旁的山兮。

男子抓著不釋的手腕，搭在脈間，似乎察覺到什么令他不悅的，斜過眼黑著臉瞇眼看向山兮，這莫名的敵意與殺氣，山兮覺得也許，剛撞自己也是輕的。思考片刻，山兮隱隱想起，不釋說過，這人今生是個男胎，這

不釋拉著青衣男子走到山兮這邊，介紹道，“這是山兮，這是不撓。”

山兮挑眉，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是個女子。”說完嘴巴開卻無聲的對著不撓說了一句，“不男不女。”頗為挑釁，不釋看向不撓，這才反應過來，忘記說了現在的不撓是男身，可剛想和山兮解釋一句，被挑釁的不撓卻是開了口。

“胡老頭準備了接風宴，我們走。”說著拉著不釋的手就往城里拽，不釋忙回頭喊山兮。山兮見的那被不撓拉著的手，察覺到，自己有些不高興了。

不釋微微揚頭，對著拉著自己手的不撓問道，“你為何不喜歡他，他其實人挺好的。”

不撓談了口氣，一青年男子卻是以哀怨的口氣說道，“圣主以前說那小子是好人，最后就是因為他才死的。”不知為何，不撓將山兮與那小子聯系到一起，可不釋聽不撓說過許多舊事，本也和不撓一起罵那小子，只是后來知曉那小子是如今的黃泉之主后，不釋再也沒有狗膽罵一個字了。也許是不釋許久沒應話，不撓怕不釋不高興，才有些委屈的說道，“反正我討厭和我搶人的。”不撓氣呼呼的說道。

不撓看著二十來歲的面貌，可一說起話來卻永遠帶著孩子氣，不釋聽的這樣孩子氣的話不由覺得好笑，只是隱隱想來，她的那位圣主，人界的最后一位神，大約待她是極好的。

“我們先去見胡老頭吧，我有些消息要與他說。”不釋對著不撓說道。

不撓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不釋，淡淡說道，“是又要讓胡老頭出血了嗎？”

不釋抓抓腦袋，說道，“這次不換金銀了，想和他換個消息。”

不撓點了點頭，“我家圣主就是太老實了，所以才會被那些族長欺負，不釋你這樣就對了，等下我一定幫你。”說著，伸手揉了揉不釋的腦袋好似很滿意。

“好呀，那你可得好好幫我。”不釋未見的山兮的腳步一頓，開心的對著不撓說道。

不撓卻是注意到了山兮，瞇著眼撇了他一眼，而后一抬手，一個下人飛快的來到他的面前，面上恭敬萬分，低著頭等著吩咐。

“把他帶去宴席上去吧。”說完拉著不釋便走。

山兮本想說什么，不釋卻回頭對著山兮說道，“山兮，你先去宴席，我等下就來。”不釋此刻心中還在想著事情，完全沒察覺到自己這位好友的異樣。

兩人走遠，山兮卻還是立在原地，待得，那下人出聲詢問，才應了一聲，跟著那人往前走。腦中卻是那兩人在一起的模樣揮之不去。

與山兮分開，不撓這才開口，“如何傷成這樣。”

不釋自知理虧，應了一句，“遇上噬鬼婆了。”低著頭卻是在想如何哄不撓好，畢竟這副身子，不撓為自己費了許多心思。

不撓本便自神時代而來，如何不知噬鬼婆的習性，撇了撇嘴，卻是心中暗自把帳算到了山兮的身上。

到了書房，不釋推門而進，屋內，那頭發半白的老頭盤腿而坐，手中捏著一個黑子，看著棋盤。

好似早便知道不釋會先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