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早上也開始有了些許熱度。滿身風俗氣息的劉季，拎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回了呂府。為表誠意，可是一點沒偷懶的提著，沒有裝到儲物袋里。

門口的黃伯笑瞇瞇的接過早餐，“劉小子，估計你也快走了，爺爺還真不得你，可惜了，可惜了啊。”

“這不還得照顧素素小姐一段時間，然后才能去伺候老主子嘛，您還能享受幾天。”

劉季倒是真的巴不得快點走，周家畢竟也是個家族，在他們查到那日生還者的信息之前，他必須離開。

他已經卷走了丹藥鋪的所有資產，呂雉那個娘們肯定也不需要經營了，放在那只能等呂鷹的人手去接手。

呂素素肯定沒那手段，更沒有那個實力守住這些資源。

照著呂雉和呂鷹的交易，呂素素應該已經暫時安全了，不用像個籌碼一樣被扔出去。

不過呂雉交給君君的修煉資源、法器，直接讓自己一伙幾個人解決了裝備和修煉問題。貪了主子的好東西可是很舒服啊。

“小子，還是年輕啊，聽老爺子我一句勸，能走就快點走吧。留在這沒好處的啊。”

黃伯吧唧著嘴，意味深長。

劉季點了點頭，這意思是呂家可能直接滅口？

仔細想想，好像活著的三個人里，他這個茍男仆已經沒有一點用處了，甚至會透露一些“暈倒”之前的細節，更甚者一發搜魂直接暴露。。。

劉季突然有點不想踏進這個門檻，真要跟他想的一樣，死估計死不了，但失去一個光明正大、前途無限的馬甲，會很難辦啊。

該死的男仆救主任務，而且自從自己決定老老實實做個邪魔外道，運氣好了不少，應該不至于這么倒霉。

“受教了，謝啦黃伯。”

劉季一溜煙跑到了呂素素的院子了，一路上盡量避免跟別人接觸。

還是老位置，呂素素又是一幅安詳的模樣，修煉與生命仿佛已經跟這個女孩子脫離。

“小姐，新鮮的豆腐腦，趁熱喝，你最愛吃的雞叫包，香著呢。”

劉季直接擺了半個桌子，呂素素卻依舊兩眼無神。

“姐姐說，你半個月之后去找她就行。還說，很快就可以來接我，你覺得她說的快，會有多快。”

沒有一絲情緒的話語，讓人聽出毫無生氣的死寂。劉季也在想著，怎么能把這個一心掛在姐姐身上的女孩子拐走，助其脫離苦海。

“雉小姐天資縱橫，一定很快就會邁入金丹，來帶小姐徹底離開這個傷心地。”

等呂雉是不可能等的，到時候估計呂家起碼三個元嬰，說不定得四個，呂雉來了也是白搭。

這么一想，自己也不能拖，怎么感覺有點自己坑自己的感覺。劉季鐵了心的覺得，這個破任務純粹是在針對自己。

“那也就是說，我還要等個一兩年，四五年，也不長的時間是嘛。”

看著依舊目光游離的呂素素，劉季也無話可說，真正的孤獨是一種無法對抗的偉力。

“小姐，修行本就孤詣，大道獨行者，比比皆是，同道中人何其寥寥，心有牽掛已經是何其有幸，等一等又何妨。”

呂素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的嘴可真的甜，那你覺得我有什么大道，我想要大道嘛。”

好吧，你是主子，你說的對。不過這既視感，怎么好像剛遇見天傾那位老祖宗的樣子。

劉季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一個將自己放棄、也將他人放棄的人，是沒救的。但兩者，只要有之一沒放棄，就還有得玩。

劉季開始瘋狂的轉動大腦，只要需求在，市場就在，需求和市場都在，他這個制造商就有機會攬客。

“小姐，如果修煉不是為了大道，您是為了什么修煉，如果一切如您所愿，您最想要的會是什么？”

“修煉，只是不想跟姐姐添麻煩，可是不給姐姐添麻煩，起碼也要修煉到老祖宗的境界吧，你覺得現在什么都沒有的我，得等到何時啊。我最想要的自然是姐姐平平安安，有人一直可以陪著我。簡單嗎？”

簡單，真的簡單，這世道，買幾個奴隸不就得了。劉季忍住了吐槽。這位小姐真的是天真的犯傻，這可是個對小家族女性并不太公平的世道啊。

把這個妞直接擄走，顯然不可能；

離家出走，就算不被抓回來，呂雉那邊也絕對不會接受，不好交差。

主動不行，被動也不行，關鍵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沒膽子暴露自己，估計他暴露的第一瞬間，這小丫頭就得給姐姐傳消息，小心提防。劉季實在是惡心的夠嗆。

火車難題，救一個還是救五個，劉季的選擇是要么干掉出題人，要么改變世界觀、道德觀、、、

現在，出題人是天傾，他肯定干不掉，后者更是想都不用想。此刻的劉季好想回到六歲，給呂素素傳播先進思想，現在絕對好忽悠。

不過聊了會天的呂素素貌似有了食欲，小口小口的抿著豆腐腦。

“小姐，弱者是沒有朋友的。如果門口的老黃是個絕世無敵大高手，他愿意幫助您，幫助你修煉到元嬰，幫助您不再是姐姐的包袱，代價是，從此以后您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里，要替他做一些不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您愿意嗎？”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呢，只不過換一個掌控命運的人，還能得到更多，誰會不愿意啊。”

呂素素笑得可開心了，“為什么你一說話，我就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不愧是老師啊，弱者怎么配有朋友。所以我們不算朋友，是嗎？”

劉季被嗆了一下，“自然是不能算朋友的，主仆有別，小人自然不敢高攀。”

朋友，這是一個無比高貴的名詞，但卻被無數紛紛擾擾所玷污。

書生意氣，草莽義氣，總歸是我有一友，大道同行。

但一起走到最后的，無人知曉，即便是仙，也抹不去骨子里的人性，高高在上的圣人，還有著自己的惡趣味。

相信朋友，還是相信自己。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真正的選擇了相信，才是所有感情的基石。

所以，世間大多數，不過是我有好友，共享酒肉。

劉季，到現在，唯一愿意相信的不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盧綰。想成為真正的朋友，付出的是比生命更為昂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