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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爭一世爭百世

奈良櫻落的車隊再次啟程。

這個新郎官從昨夜下半夜才開始睡,一直到快中午都沒有醒來。

奈良雪一如往常看似不近不遠的守著,自從遇到了幾波刺殺之后,她就一直這樣。

奈良雪這個人一向不招人待見,唯獨渡邊緣一對她情有獨鐘。

渡邊把奈良櫻落當成了假想敵,他覺得奈良雪對奈良櫻落的好已經超越了主仆,忠心的過了份。

他希望她有一天除了往前看之外,能回頭看看他。

那日金剛和尚的尸體被焚燒的時候,他偷偷的記下了赤沙紅茶的符文。

既然奈良櫻落能解,他也能。

這就是男人的勝負欲啊。

但他悶頭解了一夜,卻毫無頭緒。他騎馬跟隨大部隊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無精打采。

今天難得的琉璃沒有坐馬車,而是下車一邊練劍,一邊埋頭跟隨車隊。佑助抱著劍,不遠不近的看著,偶爾搖頭,偶爾笑笑。

終于在看了一個上午之后,他走上前去主動說道;“需要對練的人嗎?”

“你覺得我現在是什么層次的劍客?”琉璃問,她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實力。

“練劍幾年就能成為浪人,在這個世道殺的人多了就能稱之為人斬,可以是百人斬,千人斬,也可以是萬人斬。但這些都沒有什么意義,劍豪之下,劍客的劍其實都毫無意義。”佑助無奈的說。

忍者練個幾年,天賦極好的天才就能成為中忍,甚至是上忍。

但是練劍,沒有個十年八年都成不了氣候。劍法可以速成,但是殺人的劍速成不了。

這就導致了但凡有點出路的年輕人都不會學劍道。因為人可以忍受學劍十年所忍受的痛苦,卻忍受不了學劍十年被一個A級忍術一招秒掉的痛苦。

“那怎么樣才能成為劍豪?”琉璃問。

“到時間你自己就知道了。”佑助回答。

“什么意思?”

“你可以學每個名家的流派,但是想成為劍豪,必須要有自己的劍道,練著練著,如水滿自溢。”佑助如是說道。

“你到了哪一步?”

“我離劍豪還差一點。”

“差一點?”

“嗯,也可以是差一點,也可以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這種東西說不清的,按師兄的話來說有點像是哲學。”

“那么也就是說,奈良櫻落是劍豪?”琉璃訝異道。

“師兄也差一點點。”

“和你一樣?”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他在藏。我是真沒有。”

佑助說了一個藏字,這個字,琉璃在奈良櫻落那里聽過,卻不明其意。

琉璃想追問,佑助卻是打斷了她:“師兄應該是讓你劍道和忍法同修吧,和他一樣。”

“你也是?”

“我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會修習任何的忍法。我需要更專注于劍。”佑助堅定的搖頭。

“我覺得以你的資質,去練忍術,比練劍道要快的多。”琉璃說道。

“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望著練忍術的同齡人已經可以翻江倒海了,而你只能斬起一點小水花,那種失落感是每一個劍客都經歷過的痛苦。但我喜歡師兄的一句話,我常用這句話激勵自己,今日也送給你。”

“?”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佑助淡淡的說。

一時的領先,并不代表永遠領先。劍道修的是劍,也是心。

劍心不堅定的劍客永遠也成不了劍豪,更何況劍圣。

他的爺爺就是為了證明劍道不比忍道差,死在了花火城。劍客當有自己的榮耀。他的爺爺為了守護榮耀而死,他很自豪。

“我的心境還差的遠,我太浮躁了。”琉璃在心里對自己說。

兩人正說著,卻見遠處奈良櫻落狼狽的爬出了棺材。他的整個身體還沒完全爬出來,就讓人拿來紙筆。他接過紙筆,就開始快速的寫著什么。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琉璃問佑助。

“他一直這樣。”佑助點頭:“他以前一直說我身無分文,心憂天下。其實他比我好不了多少。”

……

車隊緩慢而行,不時有人拿出冷飯團往嘴里送,前方又是一個村落,遠遠看去盡顯破敗。

那木質的房子上都是透風的洞也沒有人修補。

村前的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上飄著許多尸體。饑荒蔓延,一家人投塘而死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很多人死在路邊,尸體浮腫,肚子卻是漲的很大,不知是吃了什么東西。

路過村子,饑民們看著豪華的車架,全副武裝的劍客,護額上帶著家徽的忍者們,他們的眼神里沒有上個村子的人眼中有任何的期待,他們虛弱的靠在木墻邊,草垛中,眼神麻木。

即使下一刻,你拿著刀劍砍了他們的腦袋他們都不會動一下。

“這些人和行尸走肉已經沒有區別了。”浪川走在車隊的前方,嘆了口氣。

“這些下等人,死不足惜。”奈良鹿鳴臉上掛著嘲諷。

浪川聽到他如此說,又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沒有人有能力改變這個局面。

但不自覺的他又回頭看向了奈良櫻落,他在想遇到此情此景,奈良櫻落難道還能去搶糧食不成。

奈良櫻落低頭繼續寫東西,并未有上個村落那種殺了領主放糧的行動。

“你終究是怕了。”奈良鹿鳴哼了一聲。上次殺領主開倉放糧之后,他和忍者們已經給了他無聲的抗議。奈良櫻落終究是惜命的。

“唉!”浪川看著奈良櫻落,久久才轉過頭,一聲長長的嘆息。

“災民太多,又能救得了多少,他難道還真能與天下人為敵不成。”琉璃對站在一邊的佑助說道,她覺得奈良櫻落能做一次就已經是盡力了。

殺一個領主,他奈良家少爺的身份還能兜得住,殺兩個,殺十個,殺一百個……整個奈良家都得陪葬。因為那樣是和整個利益集團為敵。

人啊,得量力而行。

只是這樣,不像是奈良櫻落了。

奈良櫻落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寫著:“人要高尚其理想,知奮斗,有獨立心,有立足之地,事要辦的精細,小不謹,大事敗矣。”

寫完這些他將這張紙撕下來然后交給了一個月牙頭的劍客。

這個劍客拿著紙塞到了胸間,然后故意走的慢了些,慢慢的落到了車隊的后方。

奈良鹿鳴卻是悄悄的走到這個劍客的面前,他的眼眸變成灰色。

月牙頭劍客只覺得身體忽然僵硬,連動一個手指都困難。

奈良鹿鳴非常霸道的將這張紙搜出來,看了看,然后不屑的哼了一聲。

“奈良櫻落,你也只會寫一些不著調的東西。”

看完,他又將這張紙塞了回去。

奈良鹿鳴沒有撕了這張紙,只是因為撕了也毫無意義。

……

奈良櫻落看到了災民,也看到了大多數忍者的默然。災民們麻木,而忍者們卻若觀對岸之火,熟視而無所容心。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只是這天下的人心還未變,還未到打破的時候。”

“要塑造信仰,必須從根本處著手,必須發起一場新文化運動。”

“要廢舊立新,廢積弊之惡,換舊時思想,建立新道德。”

“盲目的增加生產力,其實救不了國人,該被奴役還是被奴役。他們需要的是覺醒,需要的是新的道理。”

“破舊民,塑造新民,需要時間,需要很多人的努力。”

“需要造勢啊。難啊。”

奈良櫻落停筆,揉了揉眉心,他太傷神了。

奈良櫻落在奈良家族呆了太久,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殘酷,但隨著迎親出來,走了這許多路,才發現遠比想象的殘酷。

正出神間,一個婦人忽然攔住了車架。

她跪在路中間,沙啞著嗓子:“求求大人,收我的孩子為仆人,求求了,求求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她想讓她的孩子活下來,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她都要爭取。

隨著她的祈求,那些麻木的靠在路邊的饑民們的眼里有了一絲的希望。

他們知道自己在等死,但是誰不想自己的孩子活下來呢。

“母親,我要和你在一起。”女孩大概八九歲年紀,哭的梨花帶雨。她長的十分清秀,過幾年一定是個美人坯子。

她的哥哥滿臉污泥呆呆的看著車隊中的眾人,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

“大人們,別看她臟,她洗洗還能看。她可以服侍您,可以給您暖床。”

“大人們,別看他瘦,干活是一把好手,怎么使喚都行。他早就會種地了。他會割麥子……”

幾乎所有的忍者都回頭齊刷刷的看向騎在紅花大馬上的奈良櫻落。

那一雙雙眼睛如刀一般,刮的奈良櫻落頗為難受。

奈良櫻落慢慢騎著馬到了三人面前。

“他們叫什么名字?”奈良櫻落面無表情的問。

“她叫秀清。”

“他叫秀成。”

“哦。”奈良櫻落點頭。

“您是收下了?”婦人高興的問。

“我不收無用之人。”奈良櫻落說完便走,毫無停留之意。

在婦人眼中奈良櫻落如她遇到的那些大人一樣,是那么冷漠無情。

一句話讓那婦人如遭雷擊,昏了過去。本就餓極了,精神虛弱,靠一口氣強撐著,失去了希望就會倒下。

在秀清眼中奈良櫻落騎的馬是如此高大,大到她遙不可及。

在秀成眼中那馬上那大紅花是他沒見過的紅,紅似血。

“浪川,救治這位母親,別讓她死了。”奈良雪吩咐著浪川。

浪川嘆息著,蹲在這位母親的身邊,伸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他的手發出綠色的光芒,這是治療忍術。

“我看也別救了,浪費查克拉,救活也會餓死。奈良櫻落真是虛偽啊。”奈良鹿鳴臉上嘲諷的更甚了,這世道是如此的壞,一個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救世。

浪川好不容易才將這母親救醒,然后掏出了三個飯團,三人一人一個。

給完,浪川再次嘆息一聲。他是最惜命的人,也最懂生命之珍貴,但是他能做的有限。他覺得奈良櫻落完全有能力收養這兩個孩子,或許是怕麻煩吧。

“真是可憐啊。”琉璃對佑助說道;“要不,你再搶一次糧?”

“用不著我了。”佑助似有所指的說。

“我想我母親了。”琉璃看著那披頭散發大哭的母親,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心有戚戚焉。

“越來越覺得師兄不容易了。”佑助望向遠處的奈良櫻落忽然沒來由的說道。

他的背影真的單薄,但他卻想扛起整個世界。

奈良櫻落騎在馬上,他的用手無意識的扣著指甲。

他一直以為書中的賣兒賣女只是一個概念,但今日見了才是讓人如此的絕望。它不是一個名詞,它是一個動詞。

“所謂救世不只是讓他們吃飽飯,而是讓他們當自己的主人,不爭一世爭百世。”這一刻的奈良櫻落已經看到了未來艱難的路,他并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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