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上午，火灶房需要出門采購食材。
楊媽媽點了幾個人，鄭凡蘇小寧也跟著出了門。
拉貨的馬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駛出了柳府。
忙碌了一上午，馬車上的貨物載的滿滿當當，各種食材琳瑯滿目。
中午準備在外面填飽肚子。
有一段時間沒有出府了，鄭凡蘇小寧都透著欣喜。
“前面集市去逛逛，給大家伙一個時辰...”
楊媽媽善解人意，對待火灶房的人還是相當不錯的。
醬拌面幾口下肚，鄭凡蘇小寧二人便直奔集市而去。
龍門東街口，里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占滿了整個街道。
“凡哥，你有沒有什么想買的東西...”
蘇小寧隨口一問。
鄭凡這看看，那瞧瞧，老實的搖頭。
“我想買點首飾給我的娘親...”
鄭凡回頭，看了看蘇小寧打趣道。
“寧哥還是孝子，走，我陪你去瞧瞧...”
擠過人群，鄭凡蘇小寧尋了一個賣首飾的攤販前停了下來。
“翡翠大血漏，便宜賣咯...”
攤販販子扯著嗓門，不知疲倦的叫嚷著。
“凡哥...”
蘇小寧的眼里透著好奇，駐足觀看。
鄭凡兩人其實就是被攤販的叫喊聲吸引過來的。
這里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正宗青料，如假包換...”
在這個時代，翡翠本是舶來品，但可能其他地方工藝落后，導致漸漸的以青州翡翠最為有名。
“無事牌子怎么賣的...”
有人開口詢問。
“三十文，高冰種綠翡翠...買了可以傳家的...”
販子扯著嗓門，雖說是對著詢問之人講解，但也是讓其他人能夠聽到。
販子把玩著手里的無事牌，講解了幾句就把無事牌放了下去，又拿起一個東西說道。
“烏雞飄花，冰透透的青料，兩色料子同樣血漏...”
人群之中有人叫嚷道。
“這個給我...”
“好嘞！...這位客人今天撿漏了...”
販子扯著嗓子喊著。
“凡哥，我們就在這買吧...”
蘇小寧透著興奮，一塊翡翠僅僅三十文，價格確實便宜。
還不到一天的工資。
鄭凡心中有些驚奇，他驚奇的不是販子出售翡翠的價格，而是賣家的手段。
翡翠鄭凡也簡單了解一些，他剛剛也簡單看了看。
這雖然是翡翠，但并不是販子說的什么所謂高冰的品質。
“寧哥，不要買...”
鄭凡壓過蘇小寧的手臂，輕聲說道。
“凡哥，為什么...”
蘇小寧滿臉疑惑。
“這品質不對...這不是高冰的料子。”
蘇小寧倒是很相信鄭凡，沒有在舉起手來。
“小兄弟，懂翡翠...？”
聲音從身后傳來。
鄭凡回頭一瞧，只見一位儒雅青袍老者，身旁跟著一個靚麗少女。
下意識的點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道。
“小子胡說的...”
老者手摸胡須，呵呵一笑道。
“小兄弟，老朽也準備給孫女挑選一塊翡翠，但剛聽你那語氣，或許另有蹊蹺...”
“這...”
“走，喝點茶水，歇歇腳...”
老者不容分說的就和靚麗少女先走了。
“凡哥...”
“走吧...”
鄭凡有些無奈，對方看穿著打扮好像不是什么尋常人家。
來到一座茶肆，進了里面，幾人在一個方桌前坐了下來。
“小二兒，上茶...”
靚麗少女聲音悅耳，像百靈鳥一般。
“小兄弟，這翡翠有何不妥之處...”
老者直奔見山，一副傾聽的模樣。
鄭凡理了理思緒，心想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說道。
“剛才販子所賣的翡翠并不是高冰品質...”
老者點點頭，這是為何他剛剛把鄭凡拉到這里的原因。
“翡翠品質細分要分很多種，剛剛那個翡翠充其量也就是糯化的等級...”
“糯化？...”
“翡翠品質從低到高依次分為豆種，糯種，細糯，糯化，糯冰，冰種，高冰...”
“翡翠竟然有如此門道...”
老者眼睛一亮，說道。
“剛剛攤販前，販子嘴里口中的高冰最多也就是糯化級別，離高冰差了好幾個等級，尋常百姓并不懂里面的門道，所以被騙也在所難免...”
老者點點頭，好奇問道。
“小兄弟何故懂得這些？...”
“這...”
老者喝了杯茶，笑道。
“老朽唐突了...”
鄭凡也不介意，跟著喝了口茶。
“這聽你之言，是否高冰就是最頂級的翡翠了...”
老者疑惑道。
“當然不是，高冰當然已經屬于上乘翡翠，但是如果說是頂級翡翠的話，高冰還是差了一截...”
“哦？權且道來...”
老者看來對翡翠很是感興趣。
“翡翠品質主要看種水，透度，凈度，像好的高冰品質就可以稱為玻璃種了，這樣的翡翠就屬于頂級翡翠了...”
“可有名字？...”
“有！...”
鄭凡斬釘截鐵道。
“帝王綠，紫羅蘭，紅翡，雞油黃，或者墨玉...”
老者一驚道。
“聽名字好像都是各色的頂級翡翠。”
“不錯，這些頂級翡翠可從色濃，色勻，色陽，色正來看，哪個更好，更稀有...”
“爺爺，清兒也想要...”
靚麗少女挽著老者撒嬌道。
“沒聽小兄弟說嗎，這頂級翡翠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老者頗為頭疼苦笑道。
“讓他幫我挑一個...”
少女手指著鄭凡，眼眸亮晶晶的。
鄭凡無奈說道。
“小子可沒那個本事，姑娘饒了我吧...”
“涵清...”
老者瞪了她一眼，被稱作涵清的少女吐了吐舌頭，沒有在放肆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小的就先走了...”
鄭凡拉起還在喝茶的蘇小寧，告辭離去。
看著鄭凡離去的背影，涵清不滿的說道。
“爺爺，這就讓人家走了嗎？”
“難不成你還想讓人家真的幫你挑選翡翠不成？”
老者彈了彈涵清的額頭笑道。
喝了口杯中茶，老者嘴里念叨道。
“這蕭府商賈之家，竟然藏著此等人才...”
“蕭家？雨柔姐姐...”
涵清眼睛一亮。
“你看那少年裝束，一看就是家丁裝扮，剛才沒發(fā)現(xiàn)嗎，袖口的那個蕭字...”
老者呵呵一笑道。
“走吧，爺爺給你挑選一塊好的翡翠...”
涵清笑了，眉毛彎成月牙，兩人一起出了茶肆。
回去的路上，在鄭凡的建議下，蘇小寧以二十文的價格購買了一塊接近糯冰品質的翡翠。
這還是鄭凡挑選了半天，和攤販討價還價的結果。
遇見懂行的，販子也沒有太過堅持。
蘇小寧打心里佩服的說道。
“凡哥，別看你比我年齡小，但我甘當你的小弟...”
“自家兄弟，等結了月錢，請吃一頓酒食不過分吧...”
鄭凡嘿嘿笑道。
“好說，好說...”
來到早先說好的地方，采購馬車已經準備出發(fā)了。
楊媽媽還有其他人樂呵呵的交談著什么。
見二人回來，車夫拉著馬拴，馬車啟動了。
路上楊媽媽笑問著二人可曾購得了心儀的東西。
于是蘇小寧便大肆渲染鄭凡的本事。
說道興頭還把翡翠拿出來給楊媽媽瞅了兩眼。
惹的楊媽媽直夸鄭凡聰慧，稱看見鄭凡的第一眼，就知道鄭凡是個有本事的孩子。
一路上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等進了蕭府，到了火灶房。
從灶房里出了一些人幫忙卸著貨物食材。
鄭凡累的不清，口干舌燥的。
來到灶房里，尋到裝滿水的缸前。
舀起水咕嘟咕嘟的幾口下肚，酣暢淋漓，好不痛快。
剛想找個地歇息，只聽有人說道。
“凡哥，晌午睿文公子曾派人過來找你...”
鄭凡困惑說道。
“知道是什么事情嗎？...”
“那就不知道了，你一會記得過去瞧瞧，別讓睿文公子等久了...”
鄭凡示意明白，轉身去洗漱一番。
本想著休息一會，看來也泡湯了，這主家找自己，還是勤快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