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胡楊道友，我與你介紹，這位乃是白龍族太子，敖閏，我們這一輩里行三，乃是龍族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美男子。”

敖廣拉著小白臉敖閏的胳膊，向胡楊親熱介紹，如果不是眼神中總閃爍著羨慕嫉妒恨的話，還真像是親兄弟。

胡楊客氣還禮，用“欣賞”的目光打量敖閏，腦海有一首歌揮之不去。

白龍馬，蹄兒朝西……

這就是未來的西海龍王，白龍馬敖烈的父親。

洪荒不是個看臉的世界，這個世界更看重的是跟腳，道行等等硬實力，也就龍族這種腦子長在下半身的種族，以及受前世記憶影響的胡楊會看重顏值。

胡楊弄出這個化身的時候，是以自己前世為原型，又稍稍向著于晏彥祖的方向改了億點點。

這可恥的虛榮心！

他自認自己這顏值，要是擱在前世，絕對能秒殺棒子國，迷倒萬千少女。

可現在和敖閏一比……

呸！小白臉！

比個毛的顏值，我是先民！

“原來是胡楊道友，久仰久仰。”敖閏倒是客氣，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顏值是個負擔，對所有人都彬彬有禮，“叔父，大兄，胡楊道友，屋中已備了薄茶，我們進去一續？”

老龍王顯然對自己這個侄兒頗為滿意，笑呵呵帶頭走了進去。

一進屋，胡楊便感覺世界為之一清，外界的靡靡之音竟絲毫不得入耳。

“小龍素喜清凈，這養龍殿著實吵鬧了些，便在屋內布了隔音的法陣。”敖閏臉上總帶著溫和的笑容，輕聲為胡楊解釋。

胡楊了然點頭，與眾龍賓主落座，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起家常。

聽了一陣，胡楊算是明白了敖閏在此處的原因。

龍族四族有過約定，龍族的皇子皇女們，每隔百年輪換一次，駐扎養龍殿，名義上說的是鎮守海眼，實際上就是為了督軍。

養龍殿，雖有養龍之名，可大家都知道，這是葬龍之地。

每個種族總會有幾那么個孬種，輪到他進了這里還想著當逃兵，這時候就得皇子們出面了。

生殺大權，先斬后奏，殺他沒商量。

種族大義面前，手上染點同族之血不算什么。

因為要有威懾養龍殿的實力，龍族對進駐此地的皇子皇女劃了條線，修為至少要金仙以上。

胡楊瞥了眼某條天仙境的憨憨龍，呵，渣渣！

又聊了一會，敖閏也知曉了胡楊一行來此的目的，他并未阻攔，只是讓他們稍等幾天。

“陣法又不穩了？”老龍王皺眉，神色之間帶上了些許哀傷。每到這個時候，龍族就會少上幾個族人。

“不錯，略微有些波動，經過推演，需要兩名金仙境的族人。”敖閏面色平靜，只是握拳的手指捏得有些發白。

憨憨龍敖廣腦子慢了半拍，這時候才明白父親和堂弟的對話是什么意思，他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想要說什么，可張了半天嘴卻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什么時候開始？”胡楊凝眉問了一句，他也想去瞧瞧，龍族獻祭之法到底是個什么流程。

“他們已經在準備了，很快便走。”

胡楊點點頭又問，“貧道可否隨行？”

“這……”敖閏遲疑地看向老龍王。

老龍王微微頷首，“既然胡楊道友想為他們送行，那便一起吧，本王與廣兒也同去。”

敖閏見此，不再多言。

不大功夫，門外有蝦兵稟報，兩名龍族已經準備就緒。

胡楊在殿外見到了兩龍，一青一烏，具是金仙修為。

兩龍面色平靜，似乎早已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養龍殿內的靡靡之音此刻已經完全停歇，剛剛還頗為荒唐的龍族此刻都自發地聚集在兩龍背后，默默為其送行。

海水之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悲壯的氣息。

沒有什么儀式，也沒有什么誓詞，兩龍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眾龍的臉龐，再遙遙眺望一下龍宮方向，然后便踏上了征程。

默默前行，一路穿過養龍殿，胡楊很快便看到了海眼的樣子。

漆黑，陰森，可怖，那海眼就仿佛一個可以吞噬萬物的黑洞，想要把整個洪荒吃干抹凈。

下一刻，黑洞突轉，有無量光芒自黑洞中噴涌，要將洪荒化作光的世界。

一黑一白，一進一出，截然相反，詭異萬分。

東海海眼，就在這兩種狀態之下來回轉換，毫無邏輯。

“混沌氣息……”胡楊距離海眼尚在千步之外，只能依稀看到些許真相，但只是這一點點真相，就足夠讓他錯愕。

混沌無限大，洪荒世界與之相比就像細胞與銀河系的比例。

盤古開天之后，刻意遺留了不少力量包裹著洪荒世界，讓洪荒世界免受混沌的侵蝕。如果讓混沌氣息進入洪荒，那么洪荒世界唯一結局，便是被混沌同化，歸于混沌。

“難怪鎮壓海眼會有功德，防止混沌氣息侵蝕洪荒，光這一條就夠了。”

繼續前行，腳下的路已到了盡頭，一個巨大的石臺出現在胡楊眼前，石臺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其上篆刻的龍族圖文早已被磨滅的不成樣子。

“那是升龍臺。”老龍王沒有上前，隔著老遠，帶著敖閏敖廣遙遙一拜，悲哀得補充一句，“它還有個名字，叫葬龍臺。”

胡楊面色肅然，也跟著拜了拜。

兩位金仙龍族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并肩走上石臺，割破手掌，讓龍血沾染石臺。

石臺上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道蘊，青色陣光沖天而起，劃破了海底的幽寂。

兩位金仙龍族仰天咆哮，怒吼著化作本體，一青一黑兩條巨龍盤旋而上，借著陣法力量，沖向黑洞。

普一離開石臺，兩龍便仿佛受到了某種巨力的撕扯，身上的鱗片迅速扭曲破碎，一道道猩紅色的血肉之力從鱗片縫隙之間擠壓而出，向著黑洞噴涌而去。

巨龍頭頂，亦有點點清光泛起，星星點點飄向黑洞。那是他們碎裂的龍魂，被生生抽離。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龍體反而被海眼中噴涌出的混沌氣息沖的向后倒退，他們竭力想要向前游動，只為讓自己的力量發揮更大的作用。

凄厲的龍吟響徹海底，老龍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敖閏別過頭，精致的臉頰上似乎淚痕劃過，敖廣早已攤倒在地，無聲痛哭。

最終，兩條巨龍身上的所有力量均被黑洞吞噬一空，而他們殘留的軀殼，卻被沖出老遠，落在海眼百里之內，成了兩尊新的雕塑。

海眼歸于平靜，黑暗與光明再度歸于一個脆弱的平衡。

天道有感，天降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