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信那

李桂芝抬起的手畫作拳頭，對著野豬用力一揮。那一刻，她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之前夢里的畫面。

“天地靈源，皆聽吾令。各中變幻，不離其宗……”

李桂芝的拳頭好像蒙上了一層無形的真元，在她以為自己的胳膊會被撞斷的時候，她閉上眼不敢再看。

砰！

一聲巨響，野豬倒飛出去。

“哼哼”兩聲后，斷了氣。

李桂芝再睜開眼，震驚且不可置信地吞了口唾沫。

這……

回去怎么解釋？

她一拳打死了野豬？

誰信那？

說是被雷劈死的？這也沒有雷啊。

“轟隆！”

一記雷聲響起，原本還是晴朗的傍晚突然間烏云密布。

周遭環境立即變得昏暗下來。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砸下來。李桂芝站在原地，呼吸加蹙。

她的嘴開過光？

“小妹，妹妹快跑！”

李盛超的聲音響起，人也掙扎著起來。

李桂芝回神，顧不得其他，趕緊跑到李盛超身邊，“哥，我沒事。剛一個雷把那野豬劈死了。”

“雷？呀，下大雨了。小妹，你快上來，哥背你下山回家去。”李盛超蹲下來，對著李桂芝急切道。

李桂芝心一暖，“不用不用，大哥我能自己走。那野豬咱弄回去吧，到時候留一半自己吃，一半賣出去。”

“哥先背你回去，再上來背野豬。快，淋了雨感冒就不好了。”

“大哥我真沒事，咱倆一塊拉著野豬走，一趟腿就行了。待會兒天再黑一點兒，山路更不好走。”

李桂芝說的有道理，李盛超也不再多說。

兩個人走到野豬旁邊，一人拽一根豬后腿，拉著往山下走。

野豬皮厚，外面還有一層泥做的“鎧甲”，倒是不怕磨損。

還沒到家就聽見了牛喜鳳跟李江河以及孫金鳳的聲音，仨人都在喊李桂芝的名字。

“媽，我在這兒。爸，嫂子，快來搭把手。”李桂芝的聲音響起。

“乖寶，你這上哪兒啦？那么大的雨，淋壞了吧。”牛喜鳳立即驚喜地小跑兩步，“呀，這是……”

“桂芝，盛超，你們上哪兒了？”李江河也過來。

孫金鳳最后一個跑上前，“桂芝，嫂子給你帶了麻布袋，快戴頭上。”

“爸媽嫂子，我沒事，大哥也沒事。咱回去再說。”李桂芝精神爽朗地回應。

這會兒的雨已經沒之前大了，只不過，天色還是很暗。

李桂芝在回來的路上嘗試著讓雨停下來，結果沒成功，后來退而求其次，讓雨量減少些，倒是成功了。

現在還沒研究透徹這個山神傳承具體的使用方式，不過李桂芝卻也很知足。

不多久，李桂芝等人回到家，大門一關，還上了門栓。

得虧天黑，弄那么頭大野豬來沒誰看見，不然指定得引來不少村民圍觀。

這年頭，好東西能藏著就藏著，最好別外露。

一家人換下來濕衣裳，牛喜鳳點了油燈，一家人湊在灶房里。

昏黃的燈光下觀察死了的野豬，氣氛稍稍有些詭異。

“哎呀，這腦袋上糊了的一塊就是雷劈的吧？好家伙，比我的拳頭還寬。”李江河邊說邊用自己的拳頭在野豬的額頭上沒毛的那一塊比量。

李桂芝尷尬應聲，“是啊，就這么寬。那會兒我看見大哥昏迷了，也沒注意怎么劈的。”

牛喜鳳有些后怕的抓著李桂芝的胳膊，“乖寶，以后后山那地兒咱就不去了。”怪嚇人的。

李桂芝知道牛喜鳳的意思，她也不忤逆，點點頭，又轉移了話題，“媽，這野豬肉不少，咱留一些，吃不完的拿出去賣錢。今兒晚上先處理處理，一早進城。”

突然間，灶房里安靜下來。

換做是之前，李桂芝絕對說不出這些話來。一時間，家里的人都很震驚。

李桂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除卻傳承的事兒她不好往外說，別的倒是不瞞著。

“爸媽哥哥嫂子，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像是變了個人。我也覺得我跟以前不一樣了。之前是我不懂事，瞎了眼。現在我想通了，我一定活出個樣兒來，給那些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李桂芝是他們高攀不起的！”

“對對，乖寶說的對急了！”牛喜鳳立即附和，驚喜地眼圈兒有些發紅。

李江河跟李盛超以及劉金鳳也贊同的點頭。

話說開了，雖說李桂芝的改變有些大，但都是一家人，他們并沒有過多懷疑。

隨后一家人開始忙活。

燒熱水，磨刀殺豬，剔骨分割豬肉……

李桂芝先取了快帶皮的豬肉過來準備做菜，牛喜鳳心疼不讓她插手。

結果李桂芝以自己要改變自己為理由，堅持要做這頓飯，牛喜鳳只好妥協。

李桂芝這樣做也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心里的另一個猜測。

她原本是不會做飯的，但是站在灶房里之后，握起刀切肉切菜卻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再到下鍋炒菜，那種懂得做飯的感覺更加熟練。

家里沒有特別的調料，只有醬油跟鹽。

所以，看見李桂芝動手炒菜，家里人雖說吃驚，但也并不懷疑。畢竟誰做飯都是會放那兩樣調料。

從殺豬開始，一直忙活了兩個小時，大家才吃上飯。

李桂芝把鍋蓋掀開，香味兒撲面，饞蟲都勾起來了。

大地鍋里滿滿半鍋的肉，肉湯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泡。加在肉湯里的土豆塊，也早就軟爛軟爛的，浸透了肉香。

“拿碗來，用大海碗盛。”

牛喜鳳喊了一嗓子，大兒兒媳劉金鳳立即將一只大海碗遞過來，“媽，給。”

牛喜鳳接過去，李桂芝插嘴，“嫂子，一個碗哪里夠啊。那么多的肉，裝不下。媽是說大家都用大海碗。”

劉金鳳不敢置信地看著婆婆，她嫁過來十年了，因為一直沒孩子，所以沒有太多話語權。

平日里學著家里人對小姑子好，才沒被婆婆趕出去。

吃飯只吃最差的，但能吃飽。就那樣，她便已經很知足了。

讓她用大海碗吃肉，她做夢都沒敢夢到過。

“小妹，給你留著，留著給你吃就行。”劉金鳳趕緊說了句。

李盛超也插嘴道：“小妹，我們喝湯就行，湯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