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前，康健派車來接花靜純、云小芳，花靜純、云小芳就來到了康健的房地產開發(fā)公司的總部。一座二層小樓很不起眼，里面卻是裝修的很豪華。腳下、墻上裝飾的是虎斑紋天然的大理石，樓梯扶手是紅木的，中山古鎮(zhèn)花枝招展的水晶燈更是提氣……康健的辦公室很寬敞，地中間擺著兩件玉雕品，還有一件是大海航行的舵輪，再一件是拓荒牛。康健不在，禮品卻是堆在辦公室的地中間。每人五箱羊奶，一副天然瑪瑙圍棋，再就是一棵玉白菜了。最有價值的是一幅《虎圖》的素描，出自仲芳的手，現(xiàn)在市場上升值的空間很廣闊。

“花助理，羊奶可以收下。其余的……”云小芳坐在沙發(fā)上說。

“不要白不要，白要誰不要。”

花靜純坐在云小芳身邊說。

康健并沒有露面接見花靜純、云小芳。在花靜純的執(zhí)拗下，兩個人還是帶著禮品回到花卉園區(qū)，禮品擺在田寧的辦公室地上。田寧看到禮品鼻子有點堵，擤了半天鼻涕也沒有擤出來。

“糖衣炮彈，純粹是糖衣炮彈？老滑頭。”田寧說。

云小芳彎下腰摸摸玉白菜，將手指放在舌尖上舔了舔，然后抽出面巾紙擦了擦手指，對著田寧莞爾一笑。

“田總，沒有糖衣，不甜。”云小芳說。

田寧看著裝得傻呵呵的云小芳心里犯了合計，康健這個老滑頭究竟想干什么，是想偷色還是想竊財？在沒有摸到老滑頭路數(shù)之前，輕易不能出牌。田寧抽抽鼻子有點嘟噥，不用說，花靜純知道一著急又感冒了，就去摸田寧的額頭，額頭滾熱滾熱。她立即去了醫(yī)務室。云小芳打開一瓶羊奶，田寧接過去喝了。云小芳又打開一瓶羊奶，田寧接過去又喝了。田寧喝完兩瓶羊奶，在云小芳的攙扶下來到了醫(yī)務室。田寧躺在床上等著打吊瓶，手機鈴聲響了，手機是仲芳打進來的。云小芳不想聽就出去了。

“田總？”

“沒錯，是我。”

“五國畫展要告一段落了，你怎么還沒露面？”

“我病了，你說是顧錢，還是顧命？”

“啊，你病了？”

仲芳聽說田寧病了就掐斷手機打開了冰箱，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塑料袋的山楂，就把山楂洗凈摳出籽兒放在鍋里熬，看看熬的差不多了，又把半袋白糖倒進鍋里。山楂湯熬好倒進保溫杯，仲芳拎著保溫杯戴著大口罩出現(xiàn)在花卉園區(qū)的醫(yī)務室。見到田寧果然像個病貓一樣，躺在病床上讓花靜純伺候著。

“花助理，辛苦了？”仲芳問候。

“首長好，我不辛苦！”花靜純逗笑說。

仲芳被逗得“噗嗤”就笑了，就把保溫杯打開了，要喂田寧山楂湯喝。田寧搖了搖頭，花靜純就接過了保溫杯，一匙一匙地喂著田寧。仲芳可是個大姑娘，觸感神經非常的靈敏，遭到田寧的拒絕心里就不好受了，又看到唇與匙之間的親吻，想這不是打了一只兔子喂了一條狗嗎？傷心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拿出手絹擦著眼睛。田寧看到仲芳掉眼淚，就“叭嗒，吧嗒”嘴兒，花靜純以為田寧還要喝山楂湯，就繼續(xù)地喂著他。此時的田寧還不能不喝，因為他看到了仲芳的眼神是期待的、焦灼的、泛濫的……仲芳不想再待下去了，想到了再待下去會招人煩。她就拿出了幾張舞蹈大賽的門票，放在田寧的手上。

“田總，如果晚上能身體力行，陪著幾個外國畫家去跳跳舞。心情好，病自然會好一半。”仲芳說話間落了兩滴眼淚。

仲芳說完不等田寧說話，見到花靜純把保溫杯騰了出來拎著就走了。田寧開始牙疼，牙床子上起了牙喧，一摁鼓囊鼓囊的。花靜純就將針消了毒，眉頭皺著把牙喧挑破，田寧始終捂著腮幫子，疼得半瞇著眼睛。花靜純解開了田寧的褲腰帶，柔和的在屁股上打了兩支安痛定，然后拿出一張白紙包上兩片鎮(zhèn)痛片碾碎，打開紙包將白藥面沫敷在田寧的牙床上。田寧剛才喝的是甜甜的略帶酸味兒的山楂汁兒，現(xiàn)在含的卻是苦藥沫子，真是五味雜陳都有。田寧擺弄完幾張門票，讓花靜純去給云小芳一張。

到了晚上，田寧捂著腮幫子來到“酒吧”門前，發(fā)現(xiàn)花靜純、云小芳在四處張望。兩個人的頭發(fā)都染成了栗色，劉海是齊式，身后披著長長直發(fā)，腦后扎一個公主式的半扎發(fā)。

“頭型確實很漂亮。”田寧見到花靜純、云小芳點贊。

“天仙女下凡了，還能不漂亮？”花靜純美滋滋說。

田寧、花靜純、云小芳來到了包廂，就見到了五位外國的畫家。在仲芳的斡旋下，花匠和畫家是好一番的熱絡。田寧見到桌子上只是擺著干果，與這種熱烈的氣氛極不相稱，就讓花靜純去要個果盤。花靜純摸摸兜，田寧就把兩張百元的鈔票遞給了花靜純，然后拉著云小芳坐在了馬爾金的身邊。

“云助理，你長得太漂亮了？”馬爾金摸著鼻子夸說。

“馬爾金先生，你說我長得太漂亮了？”云小芳反問。

“漂亮，漂亮極了。”

“假如我去俄羅斯，你將怎樣招待我？”

“咱們去卡洛索山滑雪場，給你租一副浮雕兒童滑雪板。”

“我難道是個兒童？”

田寧想制止云小芳的天真，他知道俄羅斯的老爺們兒尤其是藝術家，都會做過火的事兒，到時云小芳就會招架不住，就像上次一樣做出出格的事兒。沒等田寧出手，花靜純回來了，服務生端來的果盤里有大紅的櫻桃、粉里帶黃的火龍果、炸裂開了的榴蓮、還有反季節(jié)的桃子。花靜純拿著幾根牙簽，“嗖嗖嗖”的插在了水果上面。

“聞著臭吃著香，好吃，好吃。”馬爾金大嘴嚼著榴蓮說。

“什么味道兒，果盤里怎么能有榴蓮？”田寧皺著鼻子說。

“田總，你說的是讓我要個果盤，沒有說不能要榴蓮？”

花靜純一句話問得田寧啞口無言。他瞪著眼睛，發(fā)現(xiàn)牙有一點不疼了。云小芳瞅準機會就把一個雙胞胎的櫻桃塞進田寧的嘴里。此時，舞會女主持人掀開了大幕，在聚光燈的籠罩下暴露出嫵媚的身姿。馬爾金的注意力被吸引，盯著黃色的裙子目不轉睛。

“黃色的布拉吉，中國的服飾簡直是太漂亮了！”馬爾金喊著。

幾個保安在向馬爾金靠近，靠近……趙菁妤一見忙走了過去，同幾個保安比比劃劃，像是在許諾著什么？幾個保安就退了回去。趙菁妤在馬爾金的耳邊耳語，馬爾金就顯得不那么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