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直接拿出槍對準了王陽的太陽穴，他如果敢對何妍做了什么，他的子彈就敢打爆他的頭！
幸好沒有。
但即便如此，敢對何妍下手，他還是讓人將他打了個半死，才送去警局。
得知王陽給何妍用的藥遠遠超過了正常安全劑量，可能會對何妍的身體產生危害。
沈知節摁了摁眉頭，用了手段牢里牢外搜集他的罪證。
他做過的，他沒做過的…
把牢底坐穿是他下半生的宿命。
何妍神色復雜。
所以是他救了自己。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
沉默半晌，她不自然的問道：“他怎么會用我去找你做交易？”
她以為王陽只是單純的報復自己。
沈知節看著她，道：“他聰明。”
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能給他一條生路，而何妍，足以做這個籌碼。
被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灼熱燙到，何妍不自然的避開視線，望著窗外的景色，她道：“我昏迷多久了？”
從她被擄走那天算起的話。
“十天?！?
“這么久？”
“他用來迷暈你的藥超標了，又間隔很短的用了兩次?！?
“十天能醒來已經算很好了?！?
真的算早的了。
原本以為等她醒來還要些日子。
可惜。
耳鬢廝磨的時日如此短暫。
何妍不語，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沈知節主動道：“早上的事情，對不起。”語氣誠懇，十分歉意。
何妍抿唇。
他又道：“我…很抱歉，在你不清醒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自己?！?
“對不起?！?
何妍氣的語塞！
沒有控制好自己，所以爬到她的床上嗎？！想到他早上熟練的摟過自己，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何妍氣的不想回憶。
在她的記憶泡沫里，有男人喑啞叫阿妍的聲音，有他喘著粗氣叫阿妍的聲音，還有他溫柔情深叫阿妍的聲音。
阿妍，阿妍。
聲音與她那次春夢夢境里的畫面交疊，讓她的臉像朱砂滴在宣紙上，層層暈染，情不自禁的一點點泛紅開來。
這個男人！到底在自己不清醒的時候對自己做了什么？！才會出現那些聲音！
從小到大，親近一點的人都是叫她妍妍，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叫她阿妍。
還有他說過的話，斷斷續續，包括之前，兩人為數不多的相處，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仿佛跟自己生活了很久。
所以對她了如指掌。
情深似海。
何妍不去看他，忍著羞恥，努力正著聲音問道：“你對我，有沒有…？”
“你…”
她只有過梁遠澤一個男朋友，而跟他一直沒到最后一步，所以她現在也分不清，她的身體，第一次還在不在了。
沈知節立即道：“沒有?！?
頓了一下，多余的解釋道：“我忍住了?！?
“阿妍，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動你的?！?
聲音卑微，帶著討好，竟然還有一點委屈？
何妍松一口氣的同時，羞紅退去，憤怒的想暴走罵人！
想到梁遠澤，她這樣，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怒氣與委屈同時涌上心頭，加上頭痛始終沒有緩解，在外人面前從來要強的何妍，居然眼角有了一點潮濕。
不想拖泥帶水，糟糕的事情今天一次面對。何妍暗自吸氣，撇開情緒，淡聲道：“我從前就問過你，現在再問你一遍，希望你可以誠實告訴我。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問道：
“我和你，之前是認識嗎？”
沈知節見她眼角泛紅，帶著一點濕意，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執拗。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今天他不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那他這次重來，還是注定得不到阿妍的心，與她失之交臂，走錯分岔路口。
“在遇到你之前的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僵持沉默稍許，沈知節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在夢里，我是傅慎行。”
“與你是合法夫妻，我們有一個孩子。”
何妍滿眼的震驚與不信，對上他平靜沉穩的眼神。錯覺般的，她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縱即逝的幸福和光亮。
一個離奇的念頭冒出來，她毛骨悚然的居然直覺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未卜先知？平行世界？
…
又怎么不可能呢？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仿似認識自己，釋放來自他的善意。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沈知節看著她，接著道：“這個夢做的十分真實，我和你相處的每一天都十分清晰?！?
“我記得你的樣子，你的一切?！?
“清晰的我分不清哪邊是夢境？哪邊是現實？”
或許是他語氣里真實的恍惚增加了可信度。
默了一會，何妍道：“你和傅慎行，是怎么回事？”
沈知節看她，道：“傅慎行，是傅氏企業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沈知節，是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這里的傅慎行得了絕癥，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用自己把牢里的沈知節換了出來，接手傅氏?！?
！??！
何妍今晚真的有種被雷劈的感覺，一道雷劈過，后面還有雷等著自己。
從監獄里偷天換日？！
真正的傅慎行去監獄代替沈知節被執行死刑？！
他又說夢里他是傅慎行，和她結婚生子！
那他到底是沈知節還是傅慎行？！
高速運轉的大腦參雜激動的情緒，牽扯著她太陽穴生疼。
她想這個男人一定是在鬼扯。而她藥效未過，大腦出現了問題，失去了判斷能力。
說不定她現在聽到的看到的這些都是幻覺，等她清醒過來，世界還是她正常認知的那個世界。
可是想到那個混亂恐懼的夜晚，她第一次見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本來不聞不問的站在黑暗里，縱容那兩個男人殺她。突然他走了過來，用那樣的眼神看她…還離奇的放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