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晚看著他發紅的眼角，抿了抿唇，顫聲應了聲“好。”
亭子里，只剩下兩人交迭起伏的呼吸聲，極為曖昧的氣息交纏繾綣，空氣似乎都有些稀薄。
池星晚不知為何，像被蠱惑一般，仰頭，踮起腳尖，吻上顧煜珩的薄唇。
想要輕觸即離，卻被他按住，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池星晚無力的攀著他的肩，有些缺氧，眼圈泛著微紅。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顧煜珩終于松開了她。
池星晚趴在他的懷里，氣息凌亂。
顧煜珩也不好過。
他抱著池星晚，將下巴再次搭在她的肩頭，不解恨似的輕咬了咬小姑娘紅的滴血的耳垂，嘶啞呢喃：“真是要命。”
池星晚身子一顫，委屈巴巴地抿著嘴，一下都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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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園
距離宴席開始不過一刻鐘的時候，前來參加宴席的賓客便已經到齊了。
南瀛王朝并不算是什么民風開放的王朝，但偶爾也會有男女同席的時候。
如今便是。
當然，只不過是應當立在中間的屏風去掉了而已。
男女賓客有著不同的席位，池星晚和顧煜珩自然就分開了。
鎮北侯府的老夫人在嬤嬤和婢女的簇擁中露面，池星晚隨著大家一同福身行禮，注意力卻被老夫人身旁跟著的尼姑吸引了過去。
慈安師太。
城西尼姑庵里德高望重的老尼姑。
實則，不過是有些人借著佛祖慈悲的名頭安插在那些官宦世家的走狗。
至于她今日出現在這兒……
池星晚微垂著眸子，掩住眼底的狠意。
作為東道主，老夫人難免要說一些客套話。
“多謝各位給我這個老婆子面子，今兒個咱們不搞那些個繁禮縟節，大家盡興便好。”
在座的樂呵呵地應著好，可把這話當真的，真沒幾個。
老夫人此次宴請的目的，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鎮北侯府二公子李敬元，今年十八，到了娶妻的年紀。
別人家的公子，十八歲的年紀都納了好幾房妾室了，偏偏這位李二公子，成日里沉迷書畫，不近女色。
老夫人難免著急，干脆宴請各家嫡出的姑娘。
這么姑娘家，總能遇見個合心意的。
老夫人又是個愛扯紅線的，其他家的公子自然也不會落下。
宴會嘛，準備了才藝的姑娘當然會上去露個面。
能得到李敬元的青睞最好。
得不到，能讓老夫人記著也不錯。
池星晚本就沒有那個出風頭的意思，宴會一開始，便吃著糕點，看著表演，偶爾再抿口茶水，愜意的很。
倒是顧煜珩，眼睛像是粘在池星晚身上一樣，目光灼熱地盯著她瞧。
被小姑娘兇巴巴的瞪了好幾眼，這才收斂了些。
池星晚環視了一周，都沒能找到池瑾嫣的身影。
正要收回目光，卻見池瑾嫣急匆匆地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一段時間不見，換了身暖橙色的衣裙，顯然沒有之前雪白的軟煙羅裙精致，應當是匆忙換的。
池星晚示意纖云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纖云便悄悄離開了。
宴會，繼續進行著。
池星晚不想出風頭，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星丫頭。”
老夫人在上位笑瞇瞇的看著她。
池星晚自然不能怠慢，規規矩矩地上前福了福身：“星兒見過老夫人。”
“星丫頭過來坐吧，離老身近點兒。”
隨后，便被和藹可親的老夫人留下了。
這倒也沒什么，換個位置而已。
只是，隨著老夫人開口，事情的走向就有點不對勁了。
“星丫頭，還記得他嗎？”
池星晚順著老夫人的視線看過去。
李敬元端坐在老夫人身側，手持折扇，渾身透著股書生氣，氣質淡然，宛若謫居的仙人一般。
池星晚看了一眼，卻對上了顧煜珩黑沉的目光。
顧煜珩坐在李敬元的另一側，直勾勾的看著他，唇角微勾著，臉色卻有些陰沉。
池星晚不敢多看，忙收回視線，對著當今的新科狀元郎微微頷首：
“記得，見過二公子。”
“池三小姐好。”
“叫什么二公子啊，叫敬元哥哥。”
話音一落，池星晚只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灼熱了。
簡直如芒在背。
“我記得星丫頭今年十四了吧？出落得愈發好看了，真招人疼，怪不得你祖母不時地跟我念叨。”
池星晚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微笑著點頭。
但老夫人可是絲毫不尷尬，不滿地瞥了一眼李敬元，抱怨著：
“不像你敬元哥哥，讀書讀的，人都呆了，瞧瞧現在，也不說話，跟個木頭似的，不如”
老夫人前面那么長的鋪墊，這關鍵之處都在這不如兩個字后面。
只是，還沒能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顧煜珩站起身來，陰沉著的臉色好轉了一些，恭恭敬敬地說道：
“外祖母，前些日子我在凌云寺給您請了尊智空大師開過光的佛像，今日一道送來了。”
“真的？快拿過來給我瞧瞧。”
老夫人信佛，對智空大師更是崇敬。
只是，智空大師性子古怪，只接見有緣人，她只有在十幾年前見過智空大師一面。
一聽有智空大師開過光的佛像，老夫人很是激動，當即就要看看。
很快，晏初便捧來了一個金絲檀木的盒子。
打開鎖扣，里面赫然躺著一尊慈眉善目的玉佛，佛像沐浴著金光，悲憫蒼生。
老夫人細細端詳了片刻，便叮囑嬤嬤把佛像好生收起來。
好不容易收回視線，就撞見自己那個比孫子還像木頭的外孫將自己眼前的芙蓉糕換到了池星晚面前。
體貼地添了杯新茶，還溫聲細語地囑咐小姑娘慢些吃。
看到這兒，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瞧著這兩個人，笑容滿面的，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道，開口打趣道：“誒呦，倒是……老身眼拙了。”
池星晚被老夫人這樣打量著，臉色一紅，飛快地嗔了不知收斂的某人一眼，垂著頭一個勁兒地吃點心去了。
自然沒能看到，顧煜珩揚著唇，神色淡淡的瞥向一旁的李敬元，炫耀又不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