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終究還是沒有將完整的禁忌魔法施展出來，即便是經過【血腥盛宴】的臨時加成，15點的魔力即便是施展一半的禁忌魔法也是有心無力，他甚至懷疑這個世界真的有人可以釋放禁忌魔法嗎？

不過就算是半禁忌魔法，威力也是相當可觀的，近乎一半的加德蘭德空魔導師都被這一擊葬送，那一朵直沖云霄的巨大蘑菇云，將會成為在場所有人后半生的夢魘。

雖然加德蘭德第一兵團的傷亡并不大，但是面對這樣強大的空魔導師，也喪失了所有的斗志，撤退到萊茵河附近的小城鎮固守，這些都是后來于勒告訴卡爾的。

當時卡爾在釋放完魔法之后，當場就陷入了昏迷，如果不是臨近的戰友及時發現卡爾的異樣并接住他，那么現在卡爾的葬禮應該已經在緊張籌備中了。

在阿爾泰斯戰役后的第三天，加特蘭臨時戰爭醫院的17號病房里。

“他們都走了吧？”于勒走進病房然后坐到卡爾床位邊的椅子上，摘下軍帽放在床頭柜上。

“嗯，剛走沒多久。”卡爾有些心虛的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和精心布置的美妙景色并沒有緩解他的緊張。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帶你離開萊茵。”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但是一開始不是。”

于勒緊盯著卡爾，他現在是多么的想聽到卡爾愿意放棄上戰場的機會，然后在他的安排下回到萊茵念書，未來做一個律師或者商人絕對比在戰場上要好得多。

對于于勒的想法，卡爾當然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曾經想要過平穩的生活，現在反思一下甚至還會覺得在萊茵當工人的那段時間也比現在幸福。但是他無法放心的享受自己的叔叔用性命為他換來的生活，他更擔心于勒在戰場上喪命。

什么[巴哈斯的利劍]，什么空魔導師王牌，那根本就不是戰場上的免死金牌，而是一道道催命符圍繞著這個看上去滿身榮耀的男人。

但是只要卡爾成為比于勒更強的空魔導師，那么這些明槍暗箭就不會再指向于勒，至于他自己，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不會在意這條性命。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卡爾堅定自己的眼神，然后面對于勒審視的目光。

“我知道了，弗雷德的第二兵團已經占領了阿爾泰斯區，并且對特里爾和基爾方向的加德蘭德軍隊與第一兵團完成了合圍，向北進發的加德蘭德第三兵團也被盡數殲滅在前往艾克隆的要道上。”

【檢測到宿主參與了大事件[巴（哈斯）加（德蘭德）戰爭]，并貢獻18.3%修正值，換算為18300修正幣。】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很長時間我們都不需要出場了，你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在前線亂跑。”

“嗯。”卡爾稍微思考了一下戰局，這一次的鉗形攻勢確實打得漂亮，將加德蘭德兩個兵團包圍在物資貧瘠的特里爾地區，也許接下來加德蘭德人會選擇背水一戰，但是只要帝國軍愿意接收俘虜并保證俘虜可以在戰爭結束后回國，那么背水一戰的可能性將會大大降低。

空氣陷入了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在過去幾年的生活當中，于勒并沒有了解到卡爾的喜好或是所思所想，而卡爾也不想用其他的事情分散于勒的精力，于是兩個明明一起生活了很久的男人坐在一起卻沒有話題可聊。

“你……這次立下了很大的戰功，有可能會提前從學院畢業進入空魔導師部隊，我希望……”

“我會同意的。”

“但是你的能力并不足以勝任這份職責，我希望你繼續在學院完成學習，等你什么時候能夠冷靜了再說上戰場的事。”

“……”卡爾知道于勒說的是實話，無論平時他再怎么冷靜，一旦上了戰場就是腦子發熱，天生的戰爭狂人，【血腥盛宴】這個臨時狀態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個，我聽醫生說卡爾醒了，沒打擾到你們吧？”艾米莉亞在門框的邊緣探出自己的小腦袋，在他的身后還有卡爾的室友們。

“嗯，那我先走了。”看到卡爾的朋友們到來，自認為是老古董的于勒為年輕人們讓出了空間，他和卡爾的談話并沒有結束，而且有的是時間去談。

看著于勒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卡爾長呼了一口氣，于勒作為叔叔的壓迫感比一整個加德蘭德空魔導師中隊還要強，而且他知道這件事情并沒有結束，只是暫停而已。

“你和你叔叔吵架了嗎？”艾米莉亞小心翼翼的問道，她生怕自己問錯了問題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回了。

“他不想我上前線，我拒絕了。”

“他是你叔叔，擔心你是很正常的，而且這一次你確實很危險，差點就丟了小命。”曼弗雷德抬了抬自己的眼鏡，這些天他也算是見識了戰爭的殘酷，原本渴望建功立業的心思少了很多。

“雖然危險，但是禁忌魔法真的很帥啊！卡爾你知道嗎，你的大名已經在軍隊里流傳了，你猜猜他們給你取了個什么外號？”布雷希特與其他人的關注點顯然完全不一樣，不過看上去他對上戰場這件事情也不再是過去的看法了。

“布雷希特！醫院里禁止喧嘩！”艾米莉亞一巴掌拍在布雷希特的后腦勺上，蘭諾躲在后面表情抽搐，似乎是想笑又笑不出來。

“難道你不覺得[末日天使]這個稱號很帥嗎？卡爾可是巴哈斯唯一一個可以釋放禁忌魔法的魔導師誒！”布雷希特似乎并沒有明白艾米莉亞打他的原因。

唯一一個？卡爾敏銳的捕捉到了布雷希特話語中的信息，他似乎有些明白奧古斯特為什么要給他講述這個禁忌魔法了，還有這個稱號……這個禁忌魔法的完整名稱正是[末日天使]，與軍隊中流傳的稱號一致。

在奧古斯特的描述里，完整的[末日天使]甚至可以摧毀一座中小型城市。那奧古斯特為什么肯定自己一定會在戰斗中釋放這個魔法？畢竟自己剛開始是想用另外一種魔法的。

而且奧古斯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許出現戰略性的武器對于巴哈斯帝國軍來說是一件可以確定戰爭優勢的事情，但是如果這個武器擁有自己的思想呢？武器擁有了思想，那么就隨時有可能會背叛，這不像是核武器的按鈕，因為有思想就意味著要為自己的利益而戰。

除非奧古斯特有針對他的手段……難道是[凱撒]演算核心？那個可以使得人人擁有圣痕的超級演算核心？但是在丹尼爾的說法當中，想要使用[凱撒]就必須擁有強大的算力，這就陷入了矛盾——因為沒有圣痕需要[凱撒]，但是[凱撒]只有圣痕才能使用。

通過于勒控制他？對了，既然是布雷希特都知道的事情，于勒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于勒并沒有提到這件事情，難道于勒并不認為帝國軍高層會因為這件事情強制卡爾繼續上戰場？

于勒的底氣來自哪里？卡爾想到一種可能——也許禁忌魔法的施展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困難，而且在帝國研究院里存在相當多的關于禁忌魔法的研究成果。說不定量產禁忌魔法都成為了一種可能。

卡爾揉了揉太陽穴，將多余的思緒拋棄掉，他的心情變得開朗了些。他現在也和于勒一樣，是擁有稱號的空魔導師了，雖然他還么有正式進入空魔導師部隊，不過他的名字已經在高爾斯地區流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