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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陰司玉牌與槐木痕

“玉牌碎裂前,必須把你父親送回醫院。”何先生將殘片塞進我掌心,碎片邊緣割破皮膚,滲出的血珠竟在玉面上凝成細小的鎖鏈圖案。李偉強扶著父親走向面包車,他的腳步虛浮,后心處的忘川石壓痕仍泛著淡金光澤,像一枚永不消退的護身符。

車子駛離鶴腰村時,后視鏡里的槐樹林突然無風自動,所有紅布條同時轉向,布條末端的血字拼成一句話:“陰司追魂,槐木為記。”父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指尖的溫度低得驚人:“我看見……看見鎖魂壇里還有東西沒出來。”

醫院的消毒水味混雜著若有若無的陰氣,父親躺回病床時,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屏幕上的波形亂成鋸齒狀,護士沖進來的瞬間,我瞥見儀器屏幕里閃過紅衣女鬼的臉——她的利爪穿透屏幕,直指向父親后心的忘川石壓痕。

“他的魂魄還連著陰司!”何先生扯掉監護儀導線,桃木殘片拍在父親后心,金光與淡金壓痕共鳴,爆出一串火星。床頭柜上的墨色忘川石突然震動,石面浮現出陰司地圖,標記著“鎖魂壇殘片”的紅點正在移動,目標直指醫院頂樓的儲藏室。

“陰司在回收法器殘片!”李偉強舉著手機照明,儲藏室的鐵門上刻滿詭異符號,每一道都與父親腕脈的淡紅疤痕吻合。何先生用桃木殘片劃開符鎖,門內的景象讓呼吸驟停——整間屋子堆滿了鎖魂壇碎片,每塊碎片都懸浮在半空,組成一個未完成的壇陣,中央懸著的正是父親年輕時的魂魄殘影。

“這是陰司設的‘殘魂陣’,想用碎片重新鎖魂!”何先生話音未落,碎片突然爆發出黑氣,父親的殘影痛苦扭曲,腕脈的疤痕與碎片紋路同步發亮。我摸向口袋里的陰司玉牌殘片,碎裂處突然滲出黑血,在掌心寫成一行字:“以血為引,毀壇破陣。”

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碎片上,玉片突然化作流光,擊中懸浮的壇陣中心。父親的殘影發出解脫般的嘆息,碎片組成的壇陣寸寸斷裂,唯有一塊刻著“勾魂使”印記的殘片例外,它穿透窗戶飛向夜空,留下一道血紅色的尾跡。

“勾魂使殘片去了亂墳崗!”何先生抓起桃木殘片,“陰司要借殘片復活勾魂使,到時候你父親的魂魄還是不保!”車子再次沖向山區時,父親突然渾身抽搐,后心的忘川石壓痕變成黑色,與腕脈的疤痕連成一線,形成完整的鎖形印記。

亂墳崗的霧氣比往日更濃,每株墓碑前都插著燃燒的黑燭,燭火映著墓碑上新增的刻字——全是父親的生辰八字。勾魂使殘片懸浮在墳場中央,殘片上的官帽虛影正在凝聚,鐵鏈聲從虛空中傳來,震得地面簌簌落土。

“用忘川石鎮住殘片!”何先生將墨石拋向空中,石頭卻在接觸殘片的瞬間被彈開,滾落在一座無名墓碑前。碑腳的泥土松動,露出半截腐爛的槐木牌——正是李偉強在亂墳崗撿到的替魂木殘片,牌面上的血字已徹底褪色,露出底下陰司刻的“永鎮”二字。

勾魂使殘片突然發出尖嘯,官帽虛影化作實體,鐵鏈纏住忘川石往陰司拖拽。父親的身影在殘片光影中若隱若現,他的魂魄正被強行剝離。我撲向槐木殘片,指尖觸到腐爛紋路的剎那,所有墓碑的黑燭突然爆燃,墳場中央升起光柱,將勾魂使殘片釘在原地。

“這是……鶴腰村的鎮邪陣!”何先生指著光柱邊緣的槐木虛影,“老太太當年用百年槐木布鎮壓的”

光柱從亂墳崗中央升起時,百年槐木的虛影在光壁上蜿蜒生長,每一圈年輪都滲出金紅色的樹脂——那是鶴腰村鎮邪陣的核心力量。何先生的桃木殘片突然發燙,劍身上未燃盡的符紙爆成火星,順著光柱脈絡鉆進槐木虛影的節疤里。

“鎮邪陣被激活了!”李偉強踢開腳邊的黑燭,火焰接觸光柱的瞬間化作白煙。勾魂使殘片在光柱中劇烈震顫,官帽虛影的鐵翅被槐木紋理層層纏繞,鐵鏈上的陰司符文寸寸崩裂。父親后心的忘川石壓痕突然發亮,淡金光芒與光柱形成共振,他年輕時的魂魄殘影從殘片裂縫中飄出。

“快接住!”何先生推了我一把。殘影觸碰到我的掌心時,化作無數光點滲入皮膚,腕脈的淡紅疤痕突然發燙,那些未閉合的鎖鏈紋路竟開始自動縫合。遠處傳來樹干爆裂的聲響,那棵歪脖子槐樹的根系從地下鉆出,纏繞成巨大的牢籠,將勾魂使殘片困在中央。

紅衣女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光柱邊緣,她的指尖插入槐木牢籠,指甲接觸到木紋的瞬間冒出青煙。“鶴腰村的老東西居然把鎮邪陣埋在這里!”她的聲音被槐木摩擦聲切割得支離破碎,“但勾魂使一旦復活,這破陣連陰司的門檻都擋不住!”

忘川石突然從墓碑下浮起,墨色石面映出陰司城門的倒影。何先生抓起石頭砸向槐木牢籠,光柱突然收縮成細束,如手術刀般剖開殘片上的官帽虛影。父親的魂魄光點趁機涌出,與他現世的身體重合,后心的黑色壓痕迅速褪去,露出新生的淡粉色皮膚。

“陣眼在槐樹根系!”李偉強扒開地面的腐葉,樹根交錯處埋著半塊刻著“鎮魂”的銅牌。何先生將桃木殘片插在牌面中央,槐木陣的力量瞬間暴走,光柱化作漫天金蝶,每只蝶翼都印著父親的生辰八字。勾魂使殘片在金光中化為齏粉,唯有一枚銹跡斑斑的鐵扣墜落塵埃。

女鬼發出凄厲的嘶吼,她的身體被金蝶穿透,化作血霧滲入槐木根系。亂墳崗的黑燭同時熄滅,墓碑上的生辰八字逐漸褪色,露出底下原本的刻字——大多是無人認領的孤魂姓名。何先生撿起鐵扣,扣環上刻著的陰司紋路正在氧化,變成普通的鐵銹色。

“陰司的標記被抹去了。”他將鐵扣扔向陰霧深處,“但這枚扣環是勾魂使的信物,以后每月初一你父親還會感到心悸,那是陰司在確認魂魄歸位。”父親突然咳嗽著坐起,后心的忘川石壓痕殘留著最后一絲金光,像極了新生的胎記。

返回醫院的路上,鶴腰村的槐樹林在晨霧中輕輕搖曳,所有紅布條都轉向東方,仿佛在指引歸途。父親摸著后心的壓痕,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夢見……夢見鎖魂壇里還有一塊碎片,上面刻著你的名字。”何先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他掌心的槐木虛影正在消退,只留下一道淺色的疤痕。

住院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父親身上,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何先生將半塊桃木殘片放在床頭柜上,殘片突然自行裂開,露出里面藏著的字條——是老太太的字跡:“陰司債清,槐木永鎮,往后莫入亂墳崗。”

李偉強突然指著窗外,鶴腰村方向的天空浮著一朵怪云,形狀如同未閉合的鎖。何先生嘆了口氣,將字條點燃,灰燼飄向通風口時,化作了一只展翅的金蝶。父親后心的壓痕終于變成肉色,腕脈的疤痕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我知道,有些印記永遠不會真正消失。就像口袋里那枚陰司玉牌的殘片,雖然“赦免”二字早已風化,卻在掌心留下了淡淡的鎖鏈紋路,在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泛起微光,提醒著那場與陰司的交易,以及那些在槐木陣中消散的余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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