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笛,你別說了,我心都裂了。’‘我在信中說過,叫你辛苦幾年,只要大學畢業(yè),我們就能擁有幸福生活,可你倒好,為了短暫的舒適安逸,把一切都毀了,哎,這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你回答我呀!’她見我極度悲憤的樣子,便挨過來抱住我,‘艾笛,別難過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把我折磨死的。’說著便失聲哭起來。雖然如此,我也無動于衷。她見我不理會,便強持著說道‘原以為有些事你是了解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蒙在鼓里。這些事我本不打算說的,但想到如今你這般埋怨我,有可能記恨一輩子,那就把它說出來吧,這樣我心理也好受些。’說著她便松開手,背對我道‘艾笛,你真以為我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人嗎,真以為我見異思遷背信棄義了嗎,真以為我愿意嫁給一個地痞流氓嗎?如果這樣想,那你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假使你真這樣認為,只能說明不通情理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知道你父親做手術(shù)用的錢是誰給的,你妹妹兩年學費是誰出的,還有家里隔三差五得的那些錢又是誰送的?你真以為是你爸媽說的什么遠方親戚嗎?這都是我,是我辛辛苦苦開店掙的,是我用自己的幸福換的,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什么?家里一直說的那個遠方親戚原來是她,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啊,我太愚昧了,怎么沒想到她呢!‘你自己也明白你們家是個什么境況,你父親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一年到頭也沒下過幾次床,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媽撐著,而你跟你妹又在讀書,光憑那點糧食牲口,怎么可能撐起一個四壁都是窟窿的家。去年你回家之前,我就知道你父親要動手術(shù)的事,可家里又拿不出錢,而你在學校讀書更不可能有積蓄,你妹那時正在高三,也需要錢。看著你們一家就要分崩離析了,我于心不忍,但自己確實沒多余的。正好那段時間,二麻經(jīng)常跑到店上來買衣服,他其實根本不是買什么衣服,而是對我動了心,故意來摻和的。一天都來忽悠幾趟,沒過多久,他便直截了當?shù)囊壹藿o他,還說跟了他,這一輩子不用這么辛苦,更不愁吃穿有吃有穿。我見他那流氓相,壓根兒就不理睬。后來聽說你父親的醫(yī)藥費要好幾萬,我本想先給湊上,以緩燃眉之急,可自己實在無能為力,找了好多親戚朋友都拿不出,萬般無奈之下,便去找了二麻,對他說,如果能拿出五萬,我就是他的人。當時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啥要這樣做,其目的和用意是什么,或許一時沖動,或許太想得到錢了,所以完全沒考慮其它后果,及今后打算。等我把這事說了后,到第三天,他便叫人把錢送來了,當真正看到幾大疊的票子擺在面前時,自己又猶豫了,徘徊了,后悔了,心想我的人生難道就此葬送嗎,我的未來難道就只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實在無法想象當時復雜混亂的心情,我本想打電話和你說說這事,可剛拿起又放下了,心想還是不說為好,免得彼此難看。后來,我終于想通了,總覺得只需犧牲我一人的幸福便可以換來你們?nèi)移桨玻@樣既還了你的知遇之情,又兌現(xiàn)了自己諾言,我常想,命運這東西并不是誰都能掌握的,幸福更不是哪個可以執(zhí)念追求的,一想到這些,我也就認了。就這樣便嫁給了二麻。后來你返校了,便把其中三萬分兩次送給你父親,這就是整個事情原委,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能說的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