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宿這幾日總是拉著叉車上二樓車間,換成了連邦翰守在倉庫,王冬景是個隨遇而安的老大,對王宿和連邦翰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主要是王宿和連邦翰工作做的沒有一絲差錯,他想不到的他們都替他想到了。
每天上下班王宿都跟在江初晴后面,江初晴也發現王宿,她并沒有與王宿多說一句話,就算早上在強叔攤子前遇到,每天都在同一個位置吃飯。
連真真比較敏感,自從那天江初晴被人當眾扒了衣服之后,王宿的變化她都看在眼里,這幾天她在王宿面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想看看王宿到底是什么態度。
“哎,你干嘛呢?堆了那么多?”
華慧賢隔著流水線伸著身子過來戳了戳連真真,連真真面前已經堆了十幾個箱子和一筐玩具火車頭。
連真真看著王宿在5號流水線那邊,看著像是在等貨,但他的目光總會飄到江初晴身上。
“沒什么。”連真真收回目光,用紙膠帶纏了纏右手食指和拇指,魂不守舍將火車頭裝進箱子里,右手食指和拇指扯過幾段透明膠,將箱子四邊封好才放進大箱子里。
“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華慧賢邊封箱子邊問道。
她們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了,自從朱秀光告訴她連真真跟王宿表白之后,她們雖然住在同一個出租套房里,但卻再也沒有說過話,更加沒有一起進出過。
華慧賢和連真真都是聰明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朱秀光是個小傻妞,什么都不懂,更加清楚朱秀光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所以連真真和華慧賢一直都在暗中了解王宿,更多的是通過朱秀光去了解這個讓她們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男孩。
“慧賢,你說王宿是不是變了?”連真真自然而然說出了心里的疑惑,就算王宿不接受她,華慧賢現在在王宿面前那種清高的姿態也不會得到王宿。
華慧賢搖搖頭,她們姐妹三人,從高一開始便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男孩搞成現在這樣寒冷的狀態,她在想是不是值得?
“沒發現有什么不一樣,他現在不還是不愛說話嗎?”
連真真又扭頭看向5號流水線那邊,王宿已經收滿一車貨,正在簽字,窗外的陽光灑在王宿身上,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幻想,在她眼里王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芒。
華慧賢看了眼連真真,順著連真真的目光看向王宿那邊,她現在才發現其實她們一點也不了解王宿,甚至都不知道王宿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堂哥不是跟他要好嗎?王宿有什么事情他應該第一時間知道吧。”
連真真聽著華慧賢說那句話,有些不解,“你讓我去通過我哥了解王宿?”
華慧賢點點頭,假裝沒有看到連真真那不解的表情,只是一心一意工作,“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哥說不定會幫你。”
連真真意識到自己的詫異,很快恢復到工作中來,“我哥他知道的不多,王宿好像什么都沒有跟他說。”
連真真在想華慧賢怎么會說出這些話,她不是也喜歡王宿嗎?
而朱秀光此時也回頭看向連真真和華慧賢,她們的對話朱秀光都聽到耳朵里,但她沒有發現她們話里的意思,只是默默松了口氣。
這幾日來華慧賢和連真真都不說話,像極了歷史課本上說的美蘇冷戰,而她朱秀光就像是夾心餅干里的夾心,兩邊不討好。
朱秀光突然揚著笑臉回頭與她們說道,“那我們今晚一起吃飯吧?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連真真和華慧賢同時看向對方,這些日子的尷尬和冷漠一掃而空。
“好啊,吃什么?”連真真笑道。
華慧賢也點點頭,朱秀光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終于不用兩頭不是人了,“沿江路盡頭那條大馬路邊有一家燒烤,我早就發現了,都沒機會吃,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我們吃燒烤吧?”
華慧賢受著家里人的影響極會養生,從不沾一點兒燒烤、辣條、炸雞漢堡之類的她認為的垃圾食品。
朱秀光也知道,她這幾年來都不知道華慧賢是怎么過的,沒有那些美食,生活此不是寡淡無味,“慧賢姐,你就答應我一次嘛,就一次,吃了又不會怎么樣。”
華慧賢看了眼連真真,連真真的笑容就像是第一次見到華慧賢的時候一樣,看起來天真又很有誘惑力,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好直接拒絕。
“好吧,就這一次。”
朱秀光得逞了,朝著連真真做了個鬼臉,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
朱秀光身份證是滿了十八歲,實際上朱秀光是出生在偏遠的農村里,上戶口的時候已經五歲了,她家里人為了能讓朱秀光早點出來打工,給她上戶口的的時候多報了兩歲,直接上小學一年級。
所以對于華慧賢和連真真來說,朱秀光還只是不怎么懂事的孩子,哄她去干嘛她就去干嘛,對她們也是一片赤誠了然于肺腑,她們也不想傷了朱秀光的心。
“這樣吧,今天我請,你們想吃都可以點。”華慧賢說道。
連真真表情里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勉強笑了笑,華慧賢是她們當中最有錢的,家里條件也是最好的,要不是實在考不上大學也不會跟著她出來打工,一直以來她都有一種被華慧賢施舍的感覺。
“好啊,好啊,慧賢姐真好。”朱秀光倒是很爽快,她一直很感謝華慧賢對她們那么好,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惦記著她們,就連衣服什么的很大一部分還是華慧賢給她的。
“叫上你堂哥吧。”華慧賢又與連真真說道。
連真真點了點頭,叫上連邦翰的意思也還是在王宿身上,她也不知道王宿會不會來。
連真真心情有些低落,中午一下班就去倉庫找了連邦翰,一下貨梯恰好碰到連邦翰從外面回來,直奔辦公室,沒發現連真真。
連真真想叫住他,但看見王宿從辦公室出來也就沒有出聲,連邦翰與王宿勾肩搭背的,王宿竟然笑了。
連真真看的一清二楚,王宿這幾個月以來臉上從來沒有過任何表情,更加好奇他們說了什么,于是借著箱子的掩護走到了他們身后不遠處也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