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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拯救的開始

  • 宿雨初晴
  • 唐徐
  • 4449字
  • 2021-09-13 00:01:00

晚上,王宿回到租房已經是晚上九點,他還沒有進門,就看到黃黑心帶著那兩個清潔工上來,來到江初晴的門口。

王宿預感到不好,他也不敢表現出什么情緒,拿著鑰匙假裝開門。

黃黑心眼睛一直在王宿身上,這三個月來王宿一直都安安靜靜的狀態,從不多管閑事,黃黑心本來還擔心王宿住在江初晴隔壁會有什么動作,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嘭嘭嘭~

黃黑心用力捶著江初晴房間的鐵門,“開門,聽到沒有?”

江初晴在房間里死死頂著桌子頂著門,就在剛剛,有嫖客找上門,她打了他們,又一次反抗,她就知道黃黑心會來,可反抗是她的天性。

王宿進了屋,鎖上門,就靠在門邊聽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黃黑心退后兩步,面色兇狠,那兩個清潔工得到授意,合力推開江初晴這扇坑坑洼洼的大門。

江初晴大喊,聲音里滿是絕望,王宿聽到這再平常不過的聲音此時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冷靜。

隔壁又傳來哐哐當當的聲音,還有皮帶打人的聲音,至于王宿為什么知道是皮帶而不是其他東西?他見過江初晴身上的傷痕,那種傷痕只有皮帶打得出來,小時候他也沒少挨皮帶的打。

王宿攢緊了拳頭,江初晴身上的傷痕浮現在眼前,還有她那句他聽不懂的‘謝謝’反反復復浮現在腦海。

終于,他還是義無反顧沖了出去,沖進江初晴的房間,黃黑心已經將江初晴身上的衣服扒的一干二凈。

江初晴被兩個清潔摁在地上,黃黑心踩著江初晴鎖骨張牙舞爪。

“住手。”王宿吼道,沖過去奪走了黃黑心手里的皮帶,一把推開黃黑心和那兩個清潔工。

黃黑心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幸好其中一個清潔工扶了她一把,黃黑心更加氣憤,指著王宿鼻子吼道,“好小子,別多管閑事。”

王宿擋在江初晴面前,江初晴看不出有什么驚恐,一點點挪到房門口對角線的角落里蜷縮著。

“再打會出人命的。”王宿也不慌不忙說道。

黃黑心哼一聲,目光落到江初晴身上,江初晴現在受的不及當初她在日本所受的一半,如此一想,黃黑心心里更加扭曲。

兩個清潔工很快接收到黃黑心的信號,兇神惡煞的一步步向王宿走來,看起來像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王宿也不怕他們,大聲說道,“你們再敢動手我就報警。”

那兩個清潔工愣在原地,回頭看了眼黃黑心,此時確實不能見光,要是報警那可是重罪。

黃黑心也顫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輕笑道,“報警,她是黑戶人,你敢嗎?恐怕到時候被抓的是她吧。”

王宿也知道黑戶人是什么意思,沒有身份、沒有戶口,就像是游蕩在這世間的幽靈,可他并不知道江初晴是通過合法入境,他不能冒這個險。

那兩個清潔工和黃黑心見到了王宿那一瞬間的猶豫,黃黑心一個眼神,那兩個清潔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王宿撲倒。

王宿雙拳難敵四手,也被他們拳打腳踢。

黃黑心上前朝著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王宿吐了口口水,“我呸,還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王宿腦袋撞了一下地面,此時還是暈乎乎的,根本聽不到黃黑心說了做了什么。

黃黑心又道,“下次再多管閑事,老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黃黑心狠狠揣了一腳王宿肚子還狠狠瞪了眼江初晴才出門,王宿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是從肚子里面開始的疼痛。

江初晴還是沒有表情,也沒有什么情緒,腦袋埋在雙腿之間,幸好褲子沒有被黃黑心扒掉。

那兩個清潔工也踢了幾腳,得意洋洋瀟灑而去,他們本來是通過黃黑心中介介紹進廠的普通打工仔,他們崇尚吃喝玩樂,崇尚非主流,更加崇尚香港電影里的古惑仔,廠里工作不自由才跟著黃黑心,這幾年見慣了黃黑心行事,他們也樂在其中,將別人踩在腳下彰顯自己地位。

直到樓下鐵門關門的聲音響起,王宿才迷迷糊糊爬起來。

江初晴房間與王宿的房間是對稱的,此時江初晴的房間空蕩蕩的,地面只有幾件亞加建的廠服,還有幾個塑料瓶子,其中一個還有還有半瓶水,靠著王宿房間的床上只有一張席子一張薄薄的粉色被單。

靠近門口的地方只有這個房間唯一的桌子,連椅子都沒有,此時桌子歪歪扭扭靠在門邊。

江初晴光著上身蜷縮在門口對角線的角落,額角在流血,身上也多了幾條新打出來的傷痕,她已經不會哭了。

王宿看著心里的可憐之心油然而生,踉踉蹌蹌撿起地上其中一件衣服走到江初晴面前,遞給她,此時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

“你······你沒事吧?”王宿問出這句話都覺得多余,怎么會沒事?什么情況一目了然,況且江初晴也聽不懂中文。

江初晴沒有抬頭,也沒有接過王宿手里衣服,她把自己埋在自己懷里,也不說話。

王宿收回手,將衣服放在她面前,關上她的門扶著墻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這才感受到身體傳來痛,將上衣脫下時疼的呲牙咧嘴,他坐在桌邊,從抽屜里翻出食指大小的紅花油,到了一點再手心搓開,抹在被打的地方。

他在想江初晴是怎么撐過來的?她為什么不跑?就算離不開東安鎮,晚上被打之前出去躲一躲總是可以的吧?

想著,王宿手指摸了摸嘴角,嘴角都被打裂了,滲出一絲鮮血,他又摸了摸裝在地上的額頭,突起了一大塊。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隔壁的房間,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王宿也顧不得什么,直接出了門將那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但只有一米六的男孩拖了出來,一把將那個男孩摁在墻上。

這個人王宿認得,是羅小謝的同班同學,沒有考上的大學才留在亞加建打工,當初羅小謝還在倉庫的時候他也見過幾次,但沒有注意他叫什么名字。

王宿威脅道,“小小年紀,好的不學盡學些下三濫,要是再讓我見到你,你死定了。”

那個男孩也是第一次,心里也很緊張,他也是聽說了黃黑心還做著這種生意就想找個外國妞破個處,以后還能在別人面前吹牛,才來的。

沒想到一來門還沒有進就被拖了出來,心里更加緊張,看清是王宿,王宿嘴角還掛著血痕,眼角還有淤青,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遇上王宿的眼神之后還有點害怕,“宿哥······我······我也是第一次,我不知道啊······你怎么在這里?”

王宿松手將他推出好幾步遠,“滾。”

那個男孩一個沒站穩,一個屁股墩兒摔在走廊上,此時的他六神無主,遇上王宿要殺人般的眼神更加不敢多說什么,心中有不平也不不敢找人高馬大的王宿理論,只能吃了個暗虧。

王宿吼道,“還不滾?”

那個男孩喘著粗氣,明顯的怨氣寫在臉上,氣呼呼爬起來,小跑著下樓,他也不敢找黃黑心,獨自回了租房。

直到樓下鐵門傳來關門聲,王宿才松了口氣,一轉身發現江初晴已經打開一條門縫看著他。

王宿什么都沒說,獨自回了房間,拿了紅花油和云南白藥遞給江初晴,江初晴沒有看他的眼睛,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

王宿將兩瓶藥放在江初晴手上,轉過身又停住了腳步,江初晴可能不會用。

他轉身將紅花油拿起來擰開蓋子,倒了一點在手心,搓在跌打損傷的地方,然后才將紅花油重新放回江初晴手心。

江初晴打量著王宿的動作,她也明白王宿這是在教她,對于王宿她也不知道王宿為什么會幫她。

王宿見江初晴沒有動作,他站在原地有些尷尬,躊躇了會兒他才回房,他鎖上了門才聽到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還有挪桌子的聲音。

他長長嘆了口氣,今晚算是平平安安過去了,他也得罪了黃黑心,看來以后的日子不太好過了,不過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拿起手機,打了圓圓的電話,對面接通先是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安靜下來,聽著圓圓的聲音有回音,想來是在電梯間或者廁所。

“怎么了?”

電話那邊傳來圓圓的聲音。

王宿也沒有猶豫,“姜赤秋,明天能不能過來一趟?”

圓圓坐在馬桶上,靜止了聲音,王宿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想來是江初晴又出事了,“我現在過去。”

說完,圓圓掛斷了電話,毫不猶豫出了廁所,跟卡座上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膩歪親密了會就拿著包出了夜總會的大門。

她打了個出租車,直接到了王宿樓下那個巷子口,“師傅,麻煩您等我會,我很快下來。”

那個出租車師傅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圓圓給了他一百塊錢,車費才二十,等會又算得了什么。

圓圓借著手機的亮光,走進了那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王宿算著世間正好從大門出來,接了圓圓上去。

“怎么回事?”圓圓還是忍不住問道。

王宿說道,“她不接客,黃黑心打了她。”

圓圓止住上樓梯的腳步,黑暗中王宿看不清圓圓是什么表情,只聽得見腳步聲扎然而止。

圓圓也沒有想到江初晴跟她是同行,“她也是······”

王宿也止住了腳步。

黑暗中傳來王宿鼻腔里發出的一個嗯字,他又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不是自愿的,不然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說的也是,有誰心甘情愿做我們這一行。”圓圓繼續往上走,語氣里有點諷刺的意味,她不是諷刺江初晴,而是諷刺自己。

走廊微弱的燈光下,圓圓這才看到王宿臉上也掛了彩,她心里泛起一絲漣漪,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王宿一定是個好人。

王宿伸手敲了敲江初晴的門,“是我。”

江初晴才躺下,聽到敲門聲,神經都緊繃了,直到聽到的是王宿的聲音她才下床將桌子移開,開門。

然而出現在門前的是王宿和上次給她上藥的那個女孩,她就知道王宿要找人給她上藥。

圓圓也沒有說話,看了眼王宿,王宿點了點頭她才進江初晴的房間

江初晴卻把她擋在門口,她相信王宿是好人,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她不想連累任何人被打被威脅,她必須把王宿和這個女孩與她劃清界限。

王宿不明白江初晴的意思,他做了個上藥的動作,江初晴還是搖搖頭,嘭一聲把門關上。

房子里再次傳來挪桌子的聲音,江初晴靠在桌子邊,滿是不甘和失落。

圓圓滿臉的疑惑,“她這是什么了?”

王宿搖搖頭,繼續敲了門沒人應,圓圓嘆了口氣,走了。

江初晴聽到王宿那邊關門的聲音才走回床上,她脫了衣服,學著王宿的手法的手法將紅花油涂在沒有傷口的地方。

盡管她自己下手也輕,但還是疼的她咬緊牙關。

她想起在家的時候,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孩子,活在陽光里,從未見識過人性的黑暗,就算是蹭破點皮她都哭的稀里嘩啦,家里人恨不得替她受罪。

可現在她已經學會了忍著疼痛,學會接受自己的苦難,雖然她很多時候忍耐不了那些臭男人的折磨,才會被黃黑心打得不成樣子。

但她好像反抗一點,她心里就燃起一點希望,但她除了這一點無謂的反抗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就連自救也不能,她越來越懷疑按著家里人從小教她的忍讓,可忍讓真的有一天她會讓脫離這個苦海嗎?

江初晴想著,腦子里出現她父母的影子,還有爺爺奶奶,哥哥弟弟,還有她面對著出海口的家。

她爸爸說,“春菜、しばらくは靜かに我慢して、よくないことはいつも消えて、他の人を譲るといいです。”(春菜,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好的事情總會過去,讓一讓別人就好。)

她媽媽說,“私達の青野木の家族の女の子は安楽に生まれてきました。あなたが楽しければいいです。あなたの人生はお父さんとお母さんがあなたのために風と雨を防ぐことができます。あなたは何の悪いことにも會う機會がない。”(我們青野木家族的女孩子生來安樂,你只要快樂就好,你的人生爸爸媽媽會為你遮風擋雨。你不必也沒有機會見到任何不好的事物。)

眼淚不覺從她眼角流下,家里人自小給她灌輸的就是萬事忍讓,過去就好,如今落入這般境地,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身體上的疼痛可以忍,心里的那些委屈又怎么能壓制?這兩個月以來她的反抗情緒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頻繁,被打的也越來越狠。

江初晴抽泣著,很快她止住了聲音,擦了擦眼淚,長長嘆了口氣,她已經心情恢復過來,放好紅花油,穿上衣服關了燈睡覺。

對于她來說,或者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選擇,總有一天她的家人會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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