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視頻的功夫，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已經有七八個了，大部分都是王十二打來的。

還沒等李樵雪給他回過去，門鈴聲就響了起來——易大暄來了。

“哥，我來接您去公司。”

在去俱全文化的路上，李樵雪在車上反復刷著那條視頻，表情嚴肅。易大暄從未覺得這條路有那么長，他試圖打破沉默：“別去看那些評論，都是一股腦的營銷號。”

李樵雪本來沒在意評論，看了幾條，便關了頁面——反正沒幾句好話吧。

李樵雪剛剛進會議室里的時候，正講到露西想要暫停后續簽售的計劃。

“理性地來講，目前沒有特別明確的證據證明代筆的事實存在。”王十二說，“我看了她展示的郵箱里附件文件，的確和原文存在相似度。即便是百分百一致，這個陌生的收件郵箱也不是我們的。小燈，李老師創作的時間線整理出來了嗎？”

“有了，目前可用于證實創作時間的依據是李老師與我定題、取材、溝通創作的聊天記錄和郵件往來，以及......”商小燈的后半句話，說得有點泄氣，“以及，和我的交稿郵件往來。但是，從目前和悠悠視頻里展示的郵件素材對比來看，我們的交稿往來都晚于悠悠展示的證據。”

“竊稿的可能性呢?如果她通過技術手段竊稿后，故意向那個捏造的郵箱地址發送郵件，然后再在這個合適的時間點給她自己制造熱度，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王十二堅持著。

“那，先自證被竊稿吧。”露西覺得王十二太感情用事，但是還是需要顧及老板的面子，“的確，目前對方也沒有拿出絕對充足的證據，證明郵箱是李老師的。但是輿論已經在這里了，我還是建議取消后天B城的簽售會。”

李樵雪坐在會議室的一角，一言不發，為了躲開露西犀利的眼神，他刷起了手機——數不盡的未接來電、書友群的喧囂、父母發來微信詢問......還是看看公司郵箱里媒體的邀約訪問的信件吧，措辭柔和多了。

“如果取消了簽售會，媒體會覺得，你是承認了。這樣對作者來說，太不負責了。”

“并沒有不負責，代筆事件的聲明剛剛您已經批了，馬上就上傳社交媒體。現在在事情沒有明確之前，我們需要一點冷靜期。您不必急著給我答復，今晚給我答復就行。后續簽售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露西也很執著，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就留下了王十二、商小燈和李樵雪了。

會議室里特別寧靜，李樵雪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從對不起開始說起。

“雪哥，我查了去年A城第一場太陽雨的日子，是6月29日。我查了那天和您的聊天記錄，那一天本來約了很您去一家醫療雜志社取材，后來您說那天下午臨時約了人需要改期，方便說下什么事兒嗎?”

商小燈的細膩，讓李樵雪非常意外。

“雪哥，我們一起選題、一起取材，我至始至終相信這是您的創作，但我們也希望可以一起面對現在的問題。”商小燈說。

李樵雪看了看她和王十二，他抵抗不住內心的內疚之感。

“該是我如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