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后街小巷,胖男人看著眼前四人開始訓(xùn)話。
“衙門辦事手腳要利索,試用三天包吃不包住,干不好就滾蛋!”
說完給四人發(fā)了一塊牌子。
“這是,你們的身份牌,記住只能從后面進,不可從前門。”
說完領(lǐng)著四人從進了門,入門后是一廚房,此時不少人在工作,衙門每天的伙食都是由他們完成,蘇州府衙門大約一百來人,還不算外出辦事的官差,城門的士兵等等。
那胖子李主管帶著四人逛了一圈。
“記住,你們只能在這個院子里,不可取其他地方。”
衙門被分為兩部分,左邊是雜役工作的院子,右邊是捕快工作的院子,相比之下雜役工作的院子小之又小。
“你們?nèi)齻€今天先跟著老黃干。你跟我來”
李主管帶走那個女人,片刻后走來一個胡須扎拉的男人,手里拿著斧頭。
“你們幾個新來的,過來。”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跟上,來到院子的一處空地,幾個柴墩置于地上。
“先把柴劈了。”
三人只好跟著做,很安靜,片刻后有人打破了寧靜。
經(jīng)過李子木的軟磨硬泡李主管答應(yīng)他晚上可以睡在衙門,不過也是柴房,付出的代價就是每月薪酬分出一半給他。
連續(xù)幾天過去,待時機成熟,這天月黑風(fēng)高,烏云遮住了月光,星辰失去了光芒,李子木悄悄打開柴房的門。
院子里寂靜無人,四處觀察后走出院子,可以聽見不遠處捕快巡邏的聲音。
出了院子是一條石板路,往前是練武場和衙門公堂,往左是衙門后院縣老爺住的地方,往右是衙門大門口。
李子木往左,走了片刻進了一個小院子,院子里四間房。
左右個一間,前方兩間房相鄰。躲在陰暗角落下,左邊那間房燈火還亮著。
彎腰摸過去,蹲在墻邊探頭從窗看去。
大慨看的見里面是個書房,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什么。
用手指沾點口水捅破窗戶紙,才看清那人正是那天跟蹤的坤仙,此時他換了那副面容,手里拿著紙條,斜著依稀看到幾個字。
古蘭鎮(zhèn)。
那坤仙用火燒了紙條,吹熄了油燈,開門走向前方相鄰的房間。
見他進去后,李子木才偷偷進入書房,摸黑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大多是些書籍和案卷,摸著書架上的書,全是些學(xué)者的著作等等。
“這八仙要干什么?竟然能滲透朝廷還做了個縣令!”
“沒有任何收獲,也不知江小燕怎么樣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吵雜聲,周圍的亮起了火光,透過窗戶看見縣令穿著衣服往那邊趕,一個婦女在門口擔憂的看著他。
好像是衙門大堂那邊出現(xiàn)問題。
見那婦女進屋后,李子木才出來,翻上房頂才看清從大門口抬進幾具尸體,熟悉的千遠山正焦頭爛額的在一旁指揮。
上次在琉璃寺見到的金衣捕頭臉色陰沉的站在院子里。
待縣令過去后,兩人交談了一番都入了堂中,那些尸體被抬進院子里的一個房間里,那應(yīng)該是仵作的停尸間。
李子木看了看忙碌的捕快,又看了看一旁房屋里的婦人,一個想法頓然而生。
要說誰最了解一個人,那無非是共枕的夫妻。
李子木看著那婦人坐在圓桌前,撐著臉,睡眼惺忪。
慢慢的推開門。
“回來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婦人以為丈夫回來了便問道。
轉(zhuǎn)身一看卻是一個用布條蒙面的男子,下意識尖叫,卻被捂住了嘴。
男子反應(yīng)很快,進門便把門關(guān)上,一手捂著嘴一手抓住她的脖子。
“閉嘴!不想死就回答幾個問題!”
那女人沒有掙扎,李子木嘗試放開手。
“啊…唔”
還好反應(yīng)快,重新捂上。
“你再反抗我就把你扒光放在城中乞丐窩,嘿嘿,你猜他們會把你怎么樣?”
李子木調(diào)笑的語氣,婦女身體顫抖眼淚很快就下來了。
“只要你配合我,保你無事!”
女人點了點頭,李子木放開手,果然女人不叫了。
“我問你,縣令叫什么名字?”
婦女奇怪的看著李子木。
“余…升”
“他這幾年有什么特別奇怪的地方?”
婦女不明白李子木什么意思看著他。
“那換個問題,他和以前相比有那些變化?”
婦女想了想。
“夫君以前喜歡吃甜食,前兩年生了一場大病后不喜歡了……”
“還有呢?”
“以前喜歡書畫,現(xiàn)在也沒興趣;以前不愿出門在家看書能看一整天,如今時不時出門一趟……”
“還有呢!”
婦女有些害羞的看著李子木。
“以前行…房不太行,現(xiàn)在…”
“咳,好了,除了這些還有嗎?”
“應(yīng)該沒了。”
“都是從那場大病開始的?”
婦女想了想點點頭。
“什么病?”
“大夫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時每天咳嗽身子上還長一些痘,幸好慢慢好轉(zhuǎn)。”
“怎么好轉(zhuǎn)的?”
“是請了江湖上名醫(yī)“賽華佗”治好的。”
“江湖名醫(yī)?朝廷官員要請江湖中人?皇上沒有派御醫(yī)嗎?”
婦女聽聞?wù)Z氣有些幽怨。
“哼,朝廷那些人只會算計,皇上那有時間管你,要不靠自己尋名醫(yī)夫君早死了。”
“賽華佗在哪里行醫(yī)?”
“這就不知道了,當時是岐黃山的俠士介紹的。”
“岐黃山?”
“嗯…”
李子木突然說道。
“你沒覺得你夫君換了一個人嗎?”
婦女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一場大病可以改變一個人這么多習(xí)性嗎?不滿您說,我是朝廷派下來的密探,不久前收到密函,調(diào)查蘇州府縣令。”
婦女愣住了,李子木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回過神來余升已經(jīng)回來了。
“夫人,怎么把門開著?感了風(fēng)寒如何是好?”
婦女看著自己的夫君。
“夫人,怎么了?”
“哦,沒事,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子木翻墻從后面出了衙門,街上幾個捕快在四處尋找什么東西。
突然一個手搭在肩膀上,反手一掌打了個空。
“是我。”
轉(zhuǎn)身一看不是江小燕是誰。
“你怎么在這?”
江小燕拉著李子木跑到一邊然后說道。
“那天之后,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我的通緝令不見了,我猜一定是怕我被官府緝拿泄露了他們的秘密,所以把通緝撤下來了,如此我才到衙門調(diào)查情況,就遇到你了。”
“的確,這衙門十分可疑。”
“那你怎么在衙門?”
李子木簡單說了自己的看法。
“你說有人假冒縣令?這是不是太荒唐了。每位縣令都經(jīng)過朝廷嚴格挑選,祖宗十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更何況每三年都會重新考核調(diào)查,不可能有人假冒。”
“沒錯的,前兩年余升得了一場大病,被人調(diào)包了。”
江小燕皺著眉頭,見如此李子木拍了拍她肩膀。
“放心吧,調(diào)包了也與我們無關(guān),朝廷的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江小燕從懷里拿出兩本書,沒有名字。
“恐怕不行。”
“這是什么?”
“這是在礦洞里拿到的,一本是蘇州府近兩年的賬本,一本是名單。”
“賬本?名單?”
“這賬本出入有問題,很多缺失的,應(yīng)是貪了不少,至于名單我也不清楚,有些官員的名字認識,有些名字不認識。不管如何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恐怕不得不搞清楚……”
“中秋古蘭鎮(zhèn),你知道古蘭鎮(zhèn)在哪嗎?”
“古蘭鎮(zhèn)?好像在淮中。”
李子木想著然后說道。
“不如我們把這份名單和賬本交給朝廷,這樣自有人去查,我們的安全也有保障。”
“也好,我記得金衣捕頭除了辦理要案還有監(jiān)察當?shù)乜h令的職責,我們把這些東西送到他哪兒應(yīng)該會保我們安全。而且名單上也沒有那金衣捕頭的名字。”
兩人商量好后,坐在城中某家屋頂上。
待第二天,城中傳出一件大案,齊家十三口被滿門殺害,此案關(guān)系重大,城門的盤查也越來越嚴厲。
“要接近金衣捕頭恐怕有些難,如今又發(fā)生這么大的命案估計沒時間管。”
李子木二人坐在客棧中,吃著早點,兩人一沒睡都有些困。
“先睡一覺再作打算。”
李子木二人睡覺的同時,蘇州府的一間民房外。
一個少年蹲在墻角,鼻間喘著粗氣,額頭滑下黃豆大的汗滴。
此人生的風(fēng)流倜儻,眉心劍目,雙眼如星辰大海般平靜深邃。
“青云天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殺個人滅個口惹出這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