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李旌廿何嘗不知道，這是千璽再講他們倆小時候的故事。終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嗚咽出了聲，在這空蕩操場的偏僻角落里，哭得越來越大聲，撕心裂肺。

“哭吧，哭吧，哭過就好了。”

通話那頭的千璽聽著李旌廿的哭聲，忽然眼角也有點發澀，鼻頭有些酸。他不能親手遞上那顆糖。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里刷到丫頭發的一條朋友圈，心里登時咯噔一下，放下了筷子，點進去留言。同桌的哥們湊過來看了一眼，還打趣到，

“千璽，你朋友圈還有發這種中二說說的啊？”

我知道的，你發這句話的意思。

吃了飯之后，下午沒有課，可以回宿舍休息，千璽做課后作業的同時便也一直在留意李旌廿的消息。沒想到后面丫頭竟然撥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他當下就躲進了廁所。丫頭一定是很委屈很委屈了吧，他想。

果然，在他說了幾句后，丫頭就忍不住了，兩個人，都在心里嘆息著，悲哀著，哭泣著。沒想到，讓阿廿主動找自己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他就這么陪著李旌廿哭了很久很久，嗓子酸澀的，也發不出什么聲音。甚至都不知道通話那頭的丫頭有沒有餐巾紙擦鼻涕。

李旌廿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是跨過了一次上課鈴聲。但是她不再想回去上課了，回去也不過是趴著睡覺，紅腫的眼睛和微腫的臉頰，也多引得議論。哭著哭著，她慢慢緩了過來，看到千璽還通著電話，這時才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鼻音濃重的說道：

“啊，那個，你下午有沒有課啊。”

“沒有，你不用覺得麻煩我的。叫我千璽好了。”

“……好。”

戴著耳機和帽子，她坐在了操場一邊的看臺上。

“千璽。”

“嗯？”

“謝謝你。還告訴我小時候我的樣子。小時候的樣子啊，明明沒有幾年吧，好像一輩子也回不去了，那種勇敢。說起來，我現在還有點印象呢，我還敢和我媽杠的樣子。現在反倒不如以前勇敢了。”

“不是只有杠才是勇敢。做獨一無二的自己，不被左右，也是一種不相上下的勇敢。阿廿，小時候的你沒有離開。”

這句話說完，李旌廿就聽千璽清了清嗓子，慢慢唱起了首歌，

“Little bones little coloured stones

小石頭，小彩石

Try to keep try to keep you warm

試著去保持你的溫暖

If you wanna know wanna know your mind

如果你想要了解，想要了解你的內心

Leave it all leave it all behind

那就放開所有，隨它而去

There are things that are better left alone

許多事情最好放手

So many questions out of your control

你無法解決所有問題

I don't wanna know how this is gonna end

我不想知道這會如何結束

Coz it won't stop the rain from coming down again

拿并不會阻擋下一次的暴雨來臨

…………”

聽著千璽唱著輕緩的歌，她慢慢將氣息都平順了，看著陰天的操場，竟也覺得不那么凄涼了。心中從早開始郁結的情緒竟也散去了不少。給予了她莫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