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處心思
- 皇帝弟弟被皇后侄女逼婚了
- 新鈺陽光
- 3732字
- 2021-07-06 15:21:07
慕容懷逸轉身往林外走,李言明和風行跟上,三人無話。
李言明開始說話:“沒想到,王爺一回來就遇上了公主。”“公主?”慕容懷逸面色凝重,聲音清冷:“可這個身份,代價太大了。”“王爺。”李言明湊近他,彎下腰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天昭之亂方將軍為國捐軀,方府上下死于敵手,陛下追封方將軍為忠義護國大將軍,方夫人為忠烈一品誥命夫人。這方小小姐是您救回來的,陛下封她為仁樂公主,入住忘憂臺,享嫡公主之尊,陛下待公主于公主更是如父如兄……”“李公公!”慕容懷逸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著說:“七年不見,怎么如此絮叨?”“唉!”李言明身子彎得更低:“老奴打小入宮侍奉先皇,老奴……老奴私下冒昧說一句,老奴也是看著陛下和王爺長大的,老奴老了,沒啥盼頭,只希望陛下和王爺兄弟兩個好好的!”“哈哈!”慕容懷逸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帶著他一起走:“這才像以前呀!”
這時,方云諾一行人已經回到忘憂臺,方云諾隨意躺在日常小憩的榻上,自顧自把玩雙雁玉佩。忘憂臺掌事宮女、方云諾貼身侍女然然屏退眾人,端了一碗蓮子粥遞到她跟前,“公主終于回來了,餓了吧?”方云諾嘗了一口,拎著玉穗讓雙雁玉佩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眼中再不是無邪的目光:“沒想到一只雙雁風箏竟然讓我換來一塊雙雁玉佩。”“原來,公主讓我們忘憂臺的侍衛頭領花了三天做風箏,就是為了這個。”然然若有所思,蹲下身子,靠近她,輕聲說:“公主,我們接下來如何?”
中岐宮,各人各懷心思。此時的丞相府,祠堂,安辜茗一身素衣,負手,看著“先室安母裴氏之閨名宮棋之位”、“故兒安以風之位”,靜默無語。“夫人和少爺去了七年,老爺節哀!”管家安清林在一旁躬身。“七年前的天昭之亂,我失去了夫人和親生兒子,就換來,就換來以風被封為英烈大將軍!”安辜茗聲音清冷,他撫額:“我是不是做錯了?”“老爺,少爺……少爺當年被囚,拒絕投降,后來,為國捐軀,是死得其所!”“你,倒是看得很透!”安辜茗轉頭嘆氣:“舅舅!”“老爺……阿茗,雖然七年前陛下感念您護城有功,賜您丹書鐵券,四年前也冊封大小姐為后,入主建章宮。可是,陛下居然給皇后下藥,要么,他一直防著你;要么,他想起來了,這個情況最糟,他是無法釋懷的,你也一樣!”安清林抬手肩頭:“從你接回女兒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釋懷……”
丞相府安辜茗、安清林清舅甥兩人愁云慘淡。明康臺卻早已一片祥和,慕容兄弟兩個坐在一起閑話,慕容謙潤抬頭喝茶,忽然,忍不住一笑,一口茶險些噴出,“逸弟,方才去柳林廝混了?”他伸手從慕容懷逸的衣領里拿出一片柳葉,慕容懷逸從他手中奪過,“大哥別開玩笑,是諾兒……”
一語未完,室中凝了片刻,慕容謙潤緩緩放下茶杯,“這七年,朕發榜天下尋求名醫為諾兒治病,所幸保住她不再形同瘋癲,可以正常飲食入寢。近年來更是六藝皆通,可以說是身懷奇才,把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全都比了下去。”“諾兒的父母一個是護國大將軍,一個是千金閣主,她繼承父母資質,從小熟悉射、御、數,這七年來,大哥又讓天儀臺的女官教她詩、書、樂,她學得倒也快。大哥信中常和我說,她身懷奇才,又是個古靈精怪,大哥的皇宮這七年一定熱鬧非凡!”慕容懷逸爽朗一笑,提起茶壺給慕容謙潤添茶,“確實熱鬧,就像在廣澤王府的時候,只是,她什么都不記得了!”慕容謙潤嘆一口氣。“大哥認為,諾兒記得,對她一定好嗎?”慕容懷逸口氣些許激烈。“你還在怪我?”慕容謙潤盯著他,眼無波瀾。慕容懷逸想起方云諾變成這個樣子,和自己脫不了關系,而自己這些年沒有做一丁點彌補,全都是大哥在照顧諾兒,他低了頭,語氣有轉為緩和:“大哥,是我錯了。你這七年對她照料頗多,諾兒現在這樣很好,你讓她住進忘憂臺,不就是希望她忘憂嗎?”慕容謙潤不答,過了一會兒才說:“她忘了,可我也告訴她一些事,她的父親是大楊的大英雄,母親是千金閣主,如今,她還有有姑父,有侄子。我也告訴她有你,但我不知道該說你是她長輩,還是……哎!逸弟,你當年從護國將軍府把諾兒救出來后,我讓你在外漂泊了七年,你們之間的心結未解,也是我的錯。”“大哥不必自責,就算留在仲柳城,我也不敢見她,畢竟,是我沒有兌現承諾,若是我能早一日回來,或許就不必……”慕容懷逸說著手中握緊茶杯,咬咬牙,“大哥,你我兄弟七年沒在一起喝過酒,我想……我們今日大醉一次如何?”“卻之不恭!”
明康臺酒香撲鼻,建章宮樂音繞梁,大楊皇后安以惜手指輕撫琴弦,彈著《惜離別》。
一曲畢,“母后彈得真好聽!”八歲的大楊太子慕容思瑾托腮坐在她身邊,童聲清脆。“思瑾難得在母后這里呆一下午。”
建章宮掌事情宮女、安以惜貼身侍女安華端來一盆水,安以惜一邊說著,一邊就著水洗了手,接著拿搭在盆沿的毛巾擦去水跡。
“嘿嘿,諾兒姐姐最近被天儀臺的女官拽著準備及笄禮,沒人陪思瑾玩,這母后也嫌兒臣嗎?”說著撅起了小嘴。安以惜看著他的小臉一笑,攬他入懷:“怎么會?思瑾是母后的心肝寶貝!”“母后最疼思瑾了!母后”慕容思瑾抬起頭:“聽說小叔叔回來了,兒臣想去看看,兒臣都不記得小叔叔長什么樣了!”
“小叔叔?”安以惜看看安華。“回娘娘,陛下的兄弟只有一個,就是長寧親王,現在……應該在明康臺和陛下用膳。”安華答。
安以惜看看外面的天色,“思瑾,今日你小叔叔剛回來,和你父皇敘舊,我們就不要去打擾,改天好吧?”“是,兒臣聽母后的,那,兒臣回東宮去做晚課了。”“這天都晚了,思瑾就在母后這兒用晚膳,留在建章宮歇息?”安以惜愛憐地撫摸著她的小臉。“謝母后!”慕容思瑾笑笑:“可是兒臣已經在母后這兒玩了一個下午,也吃點心吃飽了。父皇說,額……兒臣已經是大孩子了,要習慣一個人住。”“好吧!思瑾最懂事!”
安以惜轉頭對安華道:“叫太子身邊的人仔細跟著。”安華聽吩咐帶著慕容思瑾出去。
安以惜款款站了起來,轉身去花格上拿了一塊松香。安華抱著一只錦盒進來,安以惜低著頭,握著松香擦琴弦,問:“諾兒的及笄禮準備得如何?”“娘娘放心,陛下讓您親自操辦,這又是宮里的唯一一位公主,不敢怠慢!”安以惜抬頭,看到她懷里的錦盒,“這是什么?”安華躬身打開盒子,“娘娘,內務府新送的脂粉,天氣漸漸熱了,但這個用起來肌膚會很舒服。”安以惜看著錦盒,身體發冷,握著松香的手顫抖,壓得琴弦發出幾聲雜音。雜音驚著安華,她跪下,“娘娘,您別擔心!奴婢仔細檢查過的,沒有那種香料!”安以惜擺擺手,“放下吧!”她以手撫額,良久不語:“說道天熱起來了,你去叮囑御膳房,給太子和公主的飲食一定要精心,不能讓兩人吃壞了肚子。”安華聲音哽咽:“是,娘娘,您入宮四年,對這太子下和公主的好,可是如親母一般!”“都是沒了母親的孩子。”安以惜感慨,“這宮中也沒有其他嬪妃,本宮照顧他們……也是無可厚非。”“可是……”安華擦擦眼角:“陛下為何還要如此對娘娘?”安以惜一時氣結,抬手,想掀那錦盒,還是放下手,語音中已經帶了悲切:“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本宮……活該!本宮……認了!”安華看她流出兩行清淚,急得立即掏手帕給她擦臉,“奴婢該死,惹娘娘傷心了。娘娘放心,老爺已經安排人進了內務府,娘娘只要好好調養,會有孩子的!”安以惜握住她的手,“安華,服侍本宮就寢吧!”
她又忽然想到什么,“準備一碗雪梨湯,本宮明日去明康臺!”
第二日,明康臺,“臣妾參見陛下!”安以惜拜倒。“免禮,來這里坐!”慕容謙潤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待她坐定,他問:“皇后怎么過來了?”“臣妾聽李公公說陛下與長寧親王之前偶爾會在一起飲酒闊談,昨日久別重逢,想必……這臺中仍有酒香,臣妾的雪梨湯準備得倒是沒錯!”說完招手讓安華送上食盒,自己打開,端出一碗冒著熱氣的湯汁,“辛苦皇后!”慕容謙潤接過,一勺一勺地舀著喝。
安以惜回報微微一笑,低頭,手指撥弄著衣袖,欲言又止。
慕容謙潤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放下見了底的碗,“皇后有話說?”“陛下,依著大楊風俗,女子及笄禮上都會定下婚事,可這諾兒……”安以惜小心翼翼地說著,見慕容謙潤不說話,她跪下:“臣妾失言!”慕容謙潤扶起她坐好:“無妨,諾兒確實可以嫁人了,五月十二那天,讓王公貴族家的適齡公子都進宮,讓諾兒自己選。”“這……諾兒哪里知道怎么選呀?”安以惜面露為難,“臣妾此次來是想讓陛下選的!”“還有,讓適齡小姐也入宮,給逸弟也訂一門親事。”慕容謙潤沒有接她的話,自顧自說得高興,過了一會兒,才對安以惜說:“皇后這段時日為諾兒辛苦,朕晚上去看你!”
安以惜主仆離開后,李言明來收拾湯碗,他說:“皇后娘娘準備的是雪梨湯既然解酒又降暑,皇后對陛下還是有心的。”慕容謙潤語氣落寞:“以前,朕和逸弟喝醉了,她是給朕準備蜂蜜茶的,真甜。可是如今,卻是她和我分離,反而,皇后和朕……外人看來甜蜜。”他自嘲。“老奴懂陛下心里的苦,您只能讓元柔皇后的畫像在明康臺陪著您,所以從來不召皇后娘娘來這兒侍寢。”“可就是是平時,皇后來一次,朕就擔憂一次,擔憂她會生氣!”慕容謙潤雙手抓緊膝蓋上的衣袍:“可如今,朕不能和皇后撕破臉。朕……朕覺得自己好絕情,負了摯愛,又傷了一個無辜的女子!”李言明躬身:“陛下,這不是您一個人的錯,元柔皇后會理解您的。對于如今的皇后娘娘,您還是恩怨分明的,若是因為丞相大人……”“若是她和她父親一樣,朕不會讓她靠近思瑾和諾兒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