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終入囚籠
- 皇帝弟弟被皇后侄女逼婚了
- 新鈺陽光
- 2682字
- 2021-07-18 07:47:53
安以惜在她說的時候就離開琴案,來到一邊煮著茶的爐子旁,用毛巾隔著手掀開茶爐,再用茶勺舀出茶來分別倒入兩只小茶杯,用一個托盤拖著,此時正端到裴宮樂面前,“師父,請用茶!”裴宮樂拿起茶飲了一口,她也自酌了。“嗯!”裴宮樂道:“這三年,你跟著為師學詩書,習禮儀,都不錯,這茶藝也趕上你父親,只是這琴技與你母親比起來還是有些差了!”“師父謬贊了。”安以惜放下茶杯,“惜兒哪里比得上父親和母親?”“你也終于肯叫出這聲父親了。”“叫了由如何?父親對外說我是遠親之女,收為義女,他,還是不認母親。”
裴宮樂知道這是她的心結,但她無法解,想起過往,她也傷感,“當年,我們三人同在天儀臺,最是要好。你父親善烹茶,你母親善彈琴,我善舞。當初,我們三人閑暇時,彈一首曲,舞一支舞,再品一盞茶。年少,真好!現在,你父親也無心烹茶。你母親在知你父親要娶姐姐后,便割斷琴弦,發誓再也不會奏了。為師呢?無樂無茶,這舞也不必了!”安以惜默然無聲。
“三年將到,師父要走了!”裴宮樂理衣站起,安以惜緊跟著起來,抓著她的袖子,“為何?”裴宮樂看著她的手,安以惜感到她的目光,急忙放開,收回手:“惜兒失禮,請師父恕罪!”“哎!”裴宮樂拍拍她的肩膀:“其實為師挺后悔收你為徒,師姐之前那樣放養著你,雖說舉止是不太像師姐年輕時的恬靜,但那樣才有少女的活潑。如今,為師把你教成這樣,如此小心翼翼。哎,日后見了師姐,怕是要怪我了!”“師父說的哪里話?母親就是說我性子太野了,如今這樣讓師父教導好了,才是最好!”“你以后會后悔做我徒弟的,在你還沒開始怨我之前,我得走了!”裴宮樂笑道。“徒兒怎么會怨師父呢?”“為師開個玩笑。”裴宮樂接著道:“緣聚緣散皆有時,為師教了你三年,也有些累了,想出去游玩一番,再去看看師姐,得空回來看你!”“那師父何時走?”“三日后。”“師父怎么走得如此匆忙?”“為師本早已不理凡塵事,特別是朝廷人之事。這次是辭不了師妹情義,才允了三年,三年前那個日子來的,自然這個日子走。”轉眼到了三日后,安以惜陪同裴宮樂來到正門前,裴宮樂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我是等不到你生辰了,這是提前給你的生辰禮物。”“謝謝師父!”安以惜向她施禮,接過:“是熏香!”“不愧是我的徒兒。”裴宮樂笑道:“這是為師的第二大絕活。”“原來師父藏私呀?三年來也不教惜兒調制熏香!”裴宮樂:“我還是可以向師姐交代了,你這伶牙俐齒還是如師姐當年。一次性全交給你了,下次再見為師可沒什么拿得出手了!”安以惜被逗的一笑,把熏香小瓶收入袖子中,退后幾步,跪下,三拜,“徒兒安以惜,一拜,謝師父授業之恩;二拜,愿師父外出平安;三拜,望和師父再見有期!”“起來。”裴宮樂扶起她,拍拍她的手,“我走啦!”說完下了臺階遠去。
安以惜看著她的身影,三年前,我三拜辭母親;三年后,我又三拜辭別師父,我還要拜別誰?
“噠噠噠……”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一個太監騎著馬,敲著金著趕來:“圣旨到,丞相府準備接旨。”
安以惜立刻安排身后的管家仆人在正廳前設香案,全府上下仆人立于正廳大院中,安辜茗父女等在正廳。
不一會兒,穿著紅色衣服的太監躬身舉著明黃圣旨來到正廳,“圣旨到!”院中仆人們跪了一地,“丞相安辜茗之女安以惜聽旨!”安辜茗父女二人跪地:“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安以惜感到周身涼氣上涌,半天不動,安辜茗偏頭對她喚了句:“惜兒”
她眼睛無神,強撐著身體站起,走到太監面前跪下,雙手舉高接了圣旨:“謝陛下恩典!”語音悲涼……
接下來,府中人來人往,忙著她的入宮事宜。她多次想要去問問父親這是為什么,可是父親總推脫不見她。她只得認了,好好準備入宮。她想著是自己出嫁,希望母親在,可是父親依舊不同意。
直到九月初二,她生日,父女二人才坐到一張桌前說話。“父親既然已經答應娘親,不讓我們母女二人卷入權力斗爭,這又是……?”安以惜口氣冷漠,她一直記得,師父帶來娘的話,父親已經為了權位瘋了。“皇后娘娘!臣……”“不要這樣叫我!”“好吧!惜兒,你看護國大將軍府百年忠烈,如今只余一孤女,帝王之心難測,我雖居丞相之位,可也怕……”“父親何意?護國大將軍府的禍患不是當初高元國,如今高元郡造成的嗎?”“你想得太天真了!父親雖為丞相,可也是如履薄冰。惜兒,不要怪父親,送你入宮,實屬無奈!”安以惜不敢多問,一時不知父母誰說的為真。又聽得他道:“安華是你的侍女,也隨你入宮。為父對她放心,因為她是你姨母。”“什么?”“你驚訝是正常,安清林,你舅公,也是我和你母親成婚之前,才找到我。為了安全,我只和你娘說這是我找的管家。”提起娘,安以惜實在顧不得這三年師父教她的禮儀了。“父親,您娶了母親,為何不能對她一心一意?”安辜茗閉了閉眼:“琴兒……她無怨無悔追隨我那么多年,我娶宮棋,是有難言之隱。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本想著等宮棋同意琴兒為妾,我們三人也安好!”“什么難言之隱?不就是為了權位!母親追隨你二十五年,這份情誼比不上你對權位的渴望!為妾?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么她要受由妻為妾的羞辱!”
安以惜憋了十八年的話,終于說了出來,她哭了,從沒有像今日這番哭得厲害。
“是呀,權位,我對不起你娘!”安辜茗無法反駁女兒的話。
“父親,您追逐權位。那不是母親想要的,您為何不放過她?您將她安頓在蒲柳村至今,實際不是把她囚禁了十八年嗎?母親說過,我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您把她唯一的念想也奪走了,您讓她怎么活?父親送我入宮,是要把我也一輩子囚禁在宮中嗎?父親,女兒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是大不敬,可女兒還是忍不住要說。于母親,您不是一個好丈夫,您讓母親傷心了十八年!于我,之前的十五年,我只有母親,這三年,我只有師父。您,沒有教養過我。母親從未說過怪您,女兒也不敢說。您就讓我和母親自己安穩過一世不行嗎?為什么您就不能放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兒?”女兒的話字字誅心,她和琴兒一樣,都不認同自己,都想離開自己,都求自己放過她們,可是,誰又來放過他?當年,琴兒像女兒這樣質問自己,他過于激動,害得琴兒動了胎氣;如今,自己本來就虧欠女兒,他不能再對女兒發脾氣。他看著女兒哭成了淚人,走過去抱住她。
安以惜蒙了,她以為父親會生氣,可是沒有,父親像娘一樣抱住她,還輕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這是十八年來,父親第一次抱自己。父親沒有說話,放開她,離去……
大婚當日,沒有母親為她帶上子母龍鳳環。她想著既然安華是她的姨母,這就讓安華代勞吧。
她拜別父親,一身紅衣坐在鳳駕中入了宮。
從那一刻起,安以惜便明白了師父為何說自己有一天會恨她了,她當初教的一切禮儀,是自己在宮中必須要做的。在宮中需要遵守禮儀、小心翼翼,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