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法箭
- 這不是我想要的聊齋
- 劍客不應(yīng)
- 2074字
- 2021-07-17 20:48:11
“如此說來,這一身官皮,反倒成了曹兄此時最大的依仗。”柳無歸聽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嘆息一聲。
雖說曹景休在朝堂上孤立無援,但他屁股底下坐著的,終究是那首輔之位。
除開一國之君,手中權(quán)力最大的,便是這首輔。
老首輔顧言昌能夠在朝堂上呼風(fēng)喚雨,甚至一怒之下告老還鄉(xiāng),卻仍能遙控整個朝廷,把持各類官員的提拔任免,便是基于首輔二字所代表的相權(quán)!
相權(quán)早已深入人心,但凡官場之人,讀書之人,搏得功名之人,無人膽敢輕慢這相權(quán)。
而曹景休和顧言昌,兩個人都代表了這庸朝的相權(quán)。
只不過曹景休的相權(quán),是徒有其名。顧言昌手里的相權(quán),才是實(shí)權(quán)!但無論是名不副實(shí)的虛權(quán),還是實(shí)權(quán),都對天下人具有影響力。
畢竟,顧言昌身為一代大儒,顧家又是庸朝士林大家族,還是要臉的。
他把持朝綱,的確是一權(quán)臣。
但他可不是反賊。
因?yàn)闆]有造反的想法。
就算是有這個想法,顧言昌也不敢表露出來。不然的話,他手中所掌握的權(quán)力,能在頃刻間散去大半。
成也相權(quán),敗也相權(quán)。
從古至今,能走到顧言昌位置的人也不少,但又有幾人敢振臂一呼呢?
是以,自前身坐上首輔之位以來,顧言昌一脈的人,針鋒相對雖然不少,但都是以陽謀為主,陰謀、暗殺這類上不了臺面的手段從未用過。
畢竟曹景休一旦被人殺死,顧言昌便是最大受益者,打碎了庸靈帝特意放下的“攔路石”不說,還可順理成章的讓顧言昌重回朝堂之上!
那么,哪怕這件事不是顧言昌派人做的,最終都會算到顧言昌的頭上。
庸靈帝要是有手段,更可借此將顧言昌直接打壓下去。
曹景休目光沉了下去,他沒說話,只是在回顧著信紙上的內(nèi)容。
寫這封信的人,明言其只憑這只言片語,無法斷定是遭遇了什么樣的臟東西。但對方可以確定一件事,不僅是宅子被人動過手腳,住在宅子里的人也都受到了影響。
似乎是為了增加自己所言的信服力,寫這封信的人,還舉例說:住在這種宅子里,若是主家有人失手打死了人,那么這主家之人的戾氣便會越來越重,然后就會時不時的打死人。這不僅是煞氣放大了性格中的陰戾一面,還是在間接的以人命為祭。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例子。
但不提另外幾個例子,只憑這一個例子,就足以讓曹景休再無疑慮了。
前身的原配夫人,可不就是這樣?
六年時間里,早些年失手只打死了一人,打傷了兩人。可近兩年來,死在前身原配夫人手里的,已經(jīng)超過了雙手之?dāng)?shù)。
這時,李逵走了進(jìn)來:“大人,巡城司的人,我已經(jīng)找來了。”
曹景休正想點(diǎn)頭,卻聽外頭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隨后便有一矮瘦男子走了出來,留著兩撇胡須,這人眼中神情精明,但臉上卻滿是隨意之色,然后只聽他說道:“首輔大人,你找本官過來,這是要做什么?本官可不比日日空閑的首輔大人,這每日要忙之事,可是不少吶!”
一聽這話,柳無歸臉色頓時有點(diǎn)不好看了,這番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連他都聽不下去了。不過他心底里也有些納悶,就算這官員有顧言昌作為靠山,也不敢如此囂張啊?
曹景休卻只是看了這矮瘦男子一眼,他臉上看不出絲毫怒意,只是很平淡的說道:“你是不是認(rèn)為你這么做,就顯得你很精明?”
聽到曹景休如此氣定神閑的一句突兀問話,這矮瘦男子不免一怔,繼而不動聲色的問道:“首輔大人何出此言?請恕本官愚鈍!實(shí)在是聽不明白!”
曹景休笑了笑,然后就跟沒聽到這巡城司之人這番話一般,他接著說道:“仔細(xì)一想的話,還真是這樣。畢竟雖然出了這檔子事情,你是難辭其咎。但若是我被你這番言語說得動怒,趕你走,又或者正中你算計的收拾了你一頓,那么你就這檔子事情完全沒干系了。”
“首輔大人……說笑了!”這矮瘦男子干巴巴的說道,他此時的神情略顯僵硬。
而聽到這里,一旁的柳無歸也算是聽明白了。
他不由看了這相貌不太出眾的矮瘦男子一眼,然后心嘆一聲:這當(dāng)官的人,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啊!
“本官有沒有說笑,這得看你怎么認(rèn)為。”曹景休看也不看這人一眼,只是將拿在手里的把封信給收了起來。
“這……這怎么還要卑職怎么認(rèn)為吶?”矮瘦男子說著這話,他心底已經(jīng)完全沒底氣了,連自稱也變了。
“本官被人當(dāng)街行刺,這件事無論是不是顧老首輔做的,最終都會算到顧老首輔的頭上去,因?yàn)楸竟僖凰溃褪亲畲蟮氖芤嬲摺α耍瑒e想著隨便找一替罪羊的,因?yàn)樯湎虮竟俚膬芍Ъ渲幸恢Ъ欠ㄆ鳎 辈芫靶萏痤^,平靜的目光,狀若隨意的落在了這巡城司之人身上。
這矮瘦男子直接就被曹景休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這一刻,他仿佛是看到了昔日的老首輔一般,這讓他下意識的就跪下了:“是,卑職領(lǐng)命!卑職一定會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曹景休卻又笑了起來,然后他淡淡的說道:“你弄錯了!不是你要給本官一個滿意的答復(fù),而是你要給朝廷,還有那滿朝文武,以及顧老首輔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才是!”
“卑職明白!”跪在地上的矮瘦男子頓時身體一抖,他能聽出來,曹景休這是在威脅他。
等到這矮瘦男子出門,柳無歸便忍不住說道:“曹兄三言兩句間,便打消了這人的氣焰,實(shí)在是叫柳某佩服得緊!”
“無非是借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光罷了,我官位高他數(shù)品,他無了底氣后哪里還敢死撐著。而要是換了六部之人,你看他們還理不理我?”曹景休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曹兄,這次之事,真是那位老首輔做的嗎?”柳無歸不禁問道。
曹景休搖搖頭,然后他看向了皇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