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欞遠遠望著,沒有靠近,他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用望靈術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去,盡是五品巔峰之人,而在遠處最靠近靈宮大門之處,更有兩名上仙盤坐在那里,周圍千米內,無人敢靠近。
他很吃驚,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高手齊聚在這里,湯國京都與之相較,除了五上仙,簡直無可比擬。
靈國竟有這么多高手?京都僅李回風一人的五品修士在此竟多如狗?
不過細想來,靈宮鑰匙的爭奪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年,到今天依舊沒能湊齊一把鑰匙,而因此泄露的風聲恐怕早已傳遍了數國,這些高手應該都是來自各國。
王欞雖遠遠觀望,卻也早已被人盯上,他們沒有足夠的實力,豈敢踏這里一步,而王欞又是年輕的面孔,恰好被人當成了軟柿子。
“小子,你是哪里來的,這種地方也敢涉足?”
除了上仙,五品巔峰已是人間極境,面對王欞他們底氣很硬。
不過王欞初入靈國,不想隨意樹敵,更不想輕易暴露,憨厚一笑,“小輩糊涂,迷失方向誤入此地,這就離去。”
對方見王欞離去,沒有追上去,此處遍地高手,他不能成為最先消耗靈力之人,單純威懾一下罷了,“算你小子命大!”
靈宮門前,兩位上仙睜開眼,經受不知多少年滄桑的瞳孔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駭然,這個年輕人,他們看不透。
……
王欞回到深云寨那群人動亂發生的地方,早已沒了動靜,韓山也已經離去,天地間只剩下風聲的呼嘯。
滿地的尸體倒在血泊之中,迎著陰土,背對天光,永遠留在了大山之中。
等了十年,堅持了十數天,卻倒在了最后一步。
王欞逐一將他們刻上碑,感受著他們回憶里的悲涼,有些唏噓,“至少這里很寂靜,適合安息。”
簡單的刻碑已經不能帶給王欞什么獎勵,只有微弱的靈力涌進體內,對修為的提升微不足道。
他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兩人,應該是活到最后的兩個,剩下兩天的路程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出,抑或只有其中一人……
做完一切,他朝著遠方遁去,至于剩下兩人,他不想分出精力去探尋。
遠處的蒼翠越來越近,隔著千里之遙都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生機,群山之外,方為人世。
離群山最近的是望青城,這座城池因在陰山之畔,不通各國,不適合經商,也不宜居。
所以與靈國其他城池相比,這望青城顯得有些蕭條與沒落。
但不凡的是,望青城是高手的聚集地,很多修士總是喜歡隱居于此,且都對陰山趨之若鶩,時不時便會闖進去,不知是不是因為靈宮的緣故。
王欞走在大街上,各家店鋪的確門庭寥落,來來往往的人群腳步匆匆,絲毫沒有生活的氣息。
從某處拐角拐進一條巷子里,王欞發現這條巷道倒比外面的街道還熱鬧些。家家戶戶門前都有幾人站著,好像這些沒有牌匾的屋子才是店鋪。
王欞湊過去一看,立刻恍然,這些屋子竟都是刻碑鋪,外面的人都在等著靈師刻完抬碑呢。
“這應該就是這座城的靈巷了吧。”
王欞覺得他與此道果然有緣,隨便拐進一個巷口,便是靈巷。
他接著向前走,發現這條巷子出其的深,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人等在外面,好像因為碑鋪實在太多,他們都無需排隊。
終于走出巷子,王欞感嘆這望青城的靈巷實在是深,碑鋪比之湯國京都多了不少。
可當他左拐右轉,踏進一條新的巷子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條巷子依舊很長,令他驚訝的是每家門前竟也都站著人,家家戶戶也還都是刻碑鋪,一直綿延至盡頭。
這里人均刻碑師嗎?
王欞忍不住上前詢問,從別人口中終于得知,望青城的小半的確都是碑鋪,隨地擦肩的,都有可能是靈師。
原來是這望青城坐落在荒蕪的群山腳下,雖人煙稀少,但也很少有妖鬼出沒,因此,這里對于靈師來說是最佳之處。
于是,很多座城池的靈師們前仆后繼而來,定居在這里,有些城的靈師甚至因此走空,里面的百姓想要刻碑只能從尸體里收集血液,裝在瓶中攜帶著,長途跋涉而來。
面前很多人都是其他城池的,無奈到此處刻碑。
“其他城里很危險嗎?”
“回去有靈碑的緣故安全一些,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失蹤在來的途中,都被鬼怪捉走了!那些城中雖好一些,但許多巷子里常有妖鬼橫行。”
王欞感嘆這亂世之象在哪國都一樣,“官府沒有專隊護送嗎?”
面前的人無奈嘆氣,“官府哪管你的死活,倒是很多城外都有一個叫幽狼幫的組織做著護送行人的生意,可是價格實在太高,我們這些尋常人哪里承受得起。”
王欞大吃一驚,湯國京都外也有幽狼幫,自己還曾在通山古道上與他們有過過節,沒想到這個幽狼幫的勢力如此廣泛,竟遍布天下!
現在想來,那些將幽狼幫稱作京都第五門的人著實小看了他們!
王欞與之告辭,在望青城中四處轉悠,發現很多巷子都是刻碑鋪,讓他無奈感嘆。
“靈師在湯國都是稀缺物種,在這座城里遍地都是。”
不過他們大部分都是凡人,做著普通人的生意,能刻多紋碑的靈師依舊很少。
“這么多人愿意從事靈師,他們不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嗎?”
這是王欞最大的困惑,要知道在京都靈巷,靈師暴斃那是常有之事,若非身不由己,誰愿意踏進靈巷之中。
他熟知望青城的狀貌后,走進一家客棧,短居下來。
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高手云集的望青城定有人知道另半把鑰匙的下落,但消息很難打探,要知道這么多年他們都沒有能開啟靈宮大門,這件事得從長計議。
而當他盤坐在榻上修煉之時,忽然感覺身上有什么東西在震動,發出不小的動靜。
王欞拿出來一看,有些意外,這個東西自己都快將它忘記了。
這還是當年從水無波身上拿走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