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的音樂結束。

所有人的耳朵都一陣“嗯嗯嗯”地耳鳴。

面試間也突兀地安靜。

“簽約！”

陸彥這話一喊出，龔正和宋明白直接傻了。

“陸總，你是不是中暑發燒燒糊涂了？”

“沒中暑，朱超就是星創需要的中流砥柱！”

朱超也是相當懵逼，他老實，但不傻，也會看臉色，剛剛龔正的表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陸總，你要招我？”

“沒錯。”

“陸總瘋了。”龔正控制住陸彥繼續說話，同時對宋明白道，“明白，送他出去。”

“好。”宋明白拉著朱超離開，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門外。

龔正這才松開了陸彥。

“陸總，你是認真的嗎？”

“朱超不適合市場，市場也不需要朱超。”

“你把他收進來，公司只會虧本。”

陸彥因為找不到正當的理由，就只好裝神秘道：“你不懂，他未來可期。”

“可期個籃子。”龔正用力吐槽了一句，

“現在的音樂市場、有情歌、古風歌、搖滾……甚至兒歌，但什么時候有出現過土……山歌的？”

“陸總，山歌且還是方言的根本沒有任何市場？年輕人不會買賬的！”

“那就讓他唱其他的唄。”陸彥輕飄飄說道。

龔正痛苦地閉上眼睛：“朱超風格已經固定，他就算不唱山歌，他的聲音、氣質也會把流行歌唱土的！”

他看到宋明白回來，道：“明白，你也過來勸勸陸總，朱超真的不適合咱們公司。”

“呃，”宋明白身為一個實習生，哪能摻和公司決策，“我聽大家的意見。”

陸彥擺擺手：“我意已決，星創就招朱超，龔正，你把網上的招聘停了。”

系統規定他眼下只能招一個，再多招，除了浪費基本工資外，沒有多大用處。

等朱超被解約后，再重新招人也來得及。

龔正深深看了眼陸彥，見自己勸說不了，猶豫一下，所幸歌手的培養成本不高。他還是決定讓陸總吃個大虧，吃一塹，長一智，這樣以后才能聽得進別人勸告。

“陸總……唉……”

龔正難得準點下班，拉著宋明白去喝酒，顯而易見他是找人訴苦喝悶酒。

王姐回家，張冰冰是單身狗，回家也沒活動就跟著他倆一塊去。

陸彥按照簡歷上留下的號碼，加了朱超的好友。

但估計他不經常用手機，等了好久都沒通過陸彥的好友申請。

陸彥也只能先下班回家。

……

今天依舊回家里，沒去外面租的房子。

星創最近也沒什么業務，趁著空閑就好好在家待著。

“我回來了。”

陸彥進門招呼，桌上的飯菜用紅罩子罩著，顯然是在等他。

“洗手，吃飯。”

王主席下命令。

陸彥洗手后自己去盛飯，王主席就說起了事情。

“一會我下去跳舞，你也來。”

“不去。”陸彥不討厭廣場舞，只是不喜歡看一群大媽跳廣場舞。

“不去，就別吃飯！”王主席拿出上課時嚇唬學生的態度。

陸彥一激靈，勉強答應：“行行行，我去，我去，但我要小小陸也跟著去，她不去，我絕對不去。”

矛盾轉移，托人下水，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難一個也別想跑。

妹妹此刻心里的臟話可以填滿半本字典。

這大夏天的晚上，也是很悶熱的，況且蚊子也多，遠不如在躺著吹空調、看電視、吃西瓜，只要腦子沒大病的年輕人都不會愿意下去看一群大媽跳廣場舞。

“我不去。”妹妹瞪了一眼陸彥。

“她不去，我不去。”陸彥道，“說清楚，可不是我不去，我是愿意去的，但小小陸不去，我就不去。”

王主席看向妹妹，“你也去。”

“……”

妹妹原定下周就和室友一起約好旅游，現在這一周正是敏感周，最好不要惹王主席和大陸同志的不滿，留一個好印象，很重要。

“行，我去！”

妹妹看著陸彥，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

“好妹妹。”陸彥覺得碗里的飯更香了。

吃完飯，王主席還在家里消食，等一會才去廣場舞，陸彥這邊也加上了朱超。

“陸總好！”

“你好，最近十五天內你騰出時間，公司馬上安排你上節目。”

拿著手機的朱超驚訝，這么快，但還是回復，

“好的，陸總。”

陸彥另一邊把朱超拉進了星創的群里。

然而……和以往進新人時不同，就是宋明白實習生進來，群里大大小小會發一連串的【歡迎】，但他進來后啥也反應也沒有。

只是群總人數從五變成了六。

沒人看好他。

……

半小時后，王主席感覺胃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便領著陸彥和小小陸下去。

在下樓的路上，小小路用胳膊肘捅了捅陸彥。

“你最近犯什么事了，王主席要這樣找你談心？”

“談什么心，十有八九是相親。”陸彥都能猜得出來過程，無非就是王主席在跳廣場舞，然后認識了某個阿姨，然后一來二去讓自己出來相親。

“你相親，那拖我干什么？”

“給你預習預習。”

“神經病。”

等到了樓下小區的人工池邊的小廣場，那里的燈光已經亮了，不少阿姨聚在一塊，也有不少年輕的媽媽牽著孩子在附近。

王主席眼神賊好，一下就在人群中找到她的接頭人。

過去一陣嘮嗑后，王主席回來，

“你去小區外面的緣來奶茶店，幫一個穿著白色短袖的、馬尾的姑娘買杯奶茶，然后聊聊。”

“哦。”

來都來了，陸彥自然得去，反正也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以失敗告終。

“我也去。”妹妹饞奶茶。

“你去干嘛，沒事做就回家。”

“……”

等陸彥走出小區，來到那家緣來奶茶，小門店，門的寬度還不及陸彥的身高，墻上貼著五顏六色的紙條。

這東西好像有個名字，叫“表白墻”。

陸彥打量了一下里頭的人。

姑娘挺多，但穿白短袖且梳馬尾的還真沒有……唯一一個穿白的，是一位阿姨，四十多歲的樣子。

陸彥估摸著自己親媽應該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就把她排除在外。

等了半小時，奶茶店的小哥生辰八字都被陸彥問出來了，結果還是沒有等到人。

“被放鴿子了……”

陸彥給王主席打了視頻電話，證明了情況，給妹妹帶了杯奶茶回家。

而在他離開后不久，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女人來到奶茶店。

那奶茶小哥看到后急忙道歉：“孫悅女士，對不起，被奶蓋弄臟的洗衣錢，我們出。”

“算了，也不是故意的，”孫悅頭發微濕扎成松馬尾，身上飄著淡淡沐浴露的香味，她看了看四周，“剛剛有人，有一個男人在這里等了很長時間嗎？”

“有，有一個挺帥的小哥哥一直在尬聊，我還以為他是看上店里哪個小姐妹，結果也沒他向誰要手機號。”

“他人呢？”

“走了。”

孫悅朝路頭看去，街燈之下，人頭攢動，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