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一直營業至深夜。

十一點是高峰期，過了十二點以后，學生街上的人流少了許多。

酒館內的顧客基本只剩下的一些中年人，吵雜的聲音逐漸消散。

中年人彼此之間推杯換盞，少了幾分年輕人的狂氣，更多的是享受微醺的感覺。

凌晨三點。

墻壁上掛著的電視正在轉播著足球比賽，比起喝酒，他們似乎更熱衷于看球賽。

酒館內的黑氣也消散了不少，除了那幾桌看球的以外。

方凡終于有時間好好休息休息，不過他也沒有閑著，陪著大宋一起清洗杯子，王蘿莉則坐在一旁擺弄著手機。

“還不下班？”大宋問方凡。

方凡搖搖頭：“姜然姐說等下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大宋點點頭，沒有說些什么。

這是方凡第一次留到凌晨，以往十二點前他已經下班了。

酒館外走進來一名送餐小哥，穿著藍騎士的衣服，大宋看到他一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兩人低聲交流著什么。

兩分鐘以后，藍騎士取餐離開，大宋重新回到崗位上。

似乎是注意到方凡的目光，大宋解釋道：“附近有詭異，他過來詢問情況。”

“大宋哥，這些騎手們都是覺醒者嗎？”方凡低聲問道。

“不全是，頭上有犄角的居多。”

方凡點點頭，暗自記下了這一規律。

“那大宋哥你們經常去執行滅殺詭異任務嗎？”方凡繼續問。

“看情況。”大宋想了想，沒好氣的說：“你現在還不用知道太多。”

大宋察覺到了方凡的心思，說道：“安心在酒館里待著，姜然會保護好你的。”

方凡點點頭，不再言語。

今天晚上大宋的話似乎特別多。

方凡確實想過，如果他是覺醒者的話，那能力究竟是什么？他也好奇大宋與王蘿莉還有姜然的能力。

不過關于這一點姜然警告過自己，每一個覺醒者的能力都是機密，不要詢問太多。

知道太多意味著風險更大。

臨近打烊，最后一桌看球的中年人們也罵罵咧咧的走了，電視機逃過一劫。

方凡雖然有點困，不過還是堅持把酒館的衛生情況完全打掃干凈。

姜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渾身都是煙味，一晚上她也抽了不少煙。

“收拾收拾，你們就先下班吧，小凡凡等下你跟我走哦。”姜然笑著說道。

“知道了。”方凡點點頭，心里揣測著姜然找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方凡。”

王蘿莉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勾手說道：“你過來。”

方凡走進：“蘿莉...王，王姐怎么了？”

王蘿莉看了一眼姜然，細聲說：“你要小心點姜然，我懷疑他想吃了你。”

“吃了我？”方凡聲音大了幾分。

“嗯，吃了你！”王蘿莉壞笑說道：“覺醒者多多少少都有點不為人知的怪癖，我懷疑姜然的怪癖就是禍害你這種小年輕。”

方凡明顯松了一口氣，看起來他所理解的吃，與王蘿莉說的吃，是兩種吃。

“你怎么好像不害怕？”王蘿莉皺眉，沒好氣的說：“難道你也喜歡那種御姐？”

方凡想了想說道：“不是，姜然姐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方凡看了一眼正在酒桌上玩手機的姜然，她盯著手機屏幕，露出陣陣壞笑，那表情著實滲人...

“別嚇他了。”大宋走過來，“姜然是個好人。”

三人正聊著。

酒吧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金色小鈴鐺發出陣陣空靈的響動。

一名神色疲憊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方凡一眼便認出他，秦以天，那個把煙灰彈在自己杯子里的中年干警！

秦以天隨手點起一根煙，目光打量，一眼便認出了方凡。

“是你，小神經？”秦以天皺著眉，似乎正在回憶著方凡的名字。

“方凡。”方凡自報家門。

“對，是叫方凡來著...”秦以天嘆了一口氣，捏著自己的脖子神色疲憊地問：“還營業嗎？想喝一杯。”

“營業。”大宋率先說道。

酒館的關店時間比較佛系，有客人的話，甚至能營業到早上七點鐘。

“那給我來一杯伏特加，冰的。”秦以天搬來一把椅子，在吧臺隨意坐下。

方凡給他遞了一個煙灰缸，不過更多的目光還是放在了秦以天的頭頂。

一股紅色的血霧充斥在他的身上，血霧異常濃郁，雖然正在消散，不過這是方凡第一次見到不同顏色的氣息。

秦以天注意到方凡的目光，不由問道：“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嗎？”

方凡搖搖頭：“沒有。”

他并沒有告訴秦以天，畢竟普通人也不會相信。

秦以天手里拿著一本破舊泛黃的筆記本，里面貼著各種照片，他咬著煙，喝著酒，時而翻動著筆記里面的內容。

從他的精神狀態看，他好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應該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件。

方凡遞完煙灰缸以后便回到吧臺，關注秦以天太多的話，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并且注意到秦以天頭頂紅色血霧的不僅僅是自己，姜然等人肯定也注意到了。

所以方凡并不需要做出任何動作，他只需要學習，看看姜然等人面對這種事情將會怎么處理。

姜然等人直接選擇了無視，甚至都沒有抬頭看過秦以天一眼。

五分鐘以后。

秦以天抽了五根煙，最后一根煙抽完，他收起了筆記本，將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

“多少錢？”

“三十五。”

秦以天往坐上放了一張五十塊，說道：“剩下的算下次吧，沒零錢了。”

“歡迎下次光臨喲。”王蘿莉難得一笑。

秦以天瞥了一眼王蘿莉，眉頭微皺，隨后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王蘿莉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在秦以天離開酒館以后瞬間變成了陰沉。

“這個家伙怎么搞的？好像很嫌棄的樣子？”

姜然噗嗤一笑，走過來解釋道：“這是個老干警了，自身洞察力敏銳，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裝的。”

王蘿莉嗤之以鼻：“他要是給我點小費，我能演到他哭出來。”

方凡終于忍不住問道：“姜然姐，剛才那名警察身上的霧氣為什么是紅色的？他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