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此事八字未有一撇,她老人家暫不過問,只是讓淺兒向二伯伯代說一句:富貴不可貪,德賢應當先。”
蘇之遠點頭應承,寥寥數語后便與文氏一起隨下人去了前廳。蘇芷蘭顯得緊張,近日雖說登門提親的媒婆不少,可她著實還沒做好嫁人的打算。可這婚事終究不是她說了算,也不知父親會怎么應付安王府的人。蘇芷蘭緊張的迎上前握住了蘇淺兒的手,小聲道:“先謝謝你了!”
“謝我什么?”蘇淺兒故作不懂,目光清澈,眨著濃黑的大眼睛看向她。
蘇芷蘭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鼻梁:“你今日來蘇府,我猜你根本沒有告知祖母,剛才的那番話是你自己瞎編的吧。所以謝謝你提醒我父親慎重對待我的婚事,莫要一時被富貴沖昏了頭。”
兩人說笑、嬉戲打鬧之時,前廳安王府的人已到,偏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上前的正是孫二婆,她是安州有名的媒婆,她說媒是有規矩的,那便是由她依照未婚男子府中情況,來適配有緣的未婚女子。據說口碑極佳,說媒到現在,尚無和離之說,也是算得上當地口碑上等的媒婆之一。
一上來,孫二婆手中捻著手帕,滿臉堆著笑意,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不瞞蘇老爺,安王府的親事可是如今安州城里茶前飯后的談資了。安夫人提及婚事的第一時間,老身可就想到了蘇府,所以就趕忙上門提親來了。我也知道蘇府向來重視門第,所以細細琢磨了一下,真是一段好姻緣哪!”
蘇之遠將手中的茶盅端起,喝了一口,悠悠的問道:“那不知道安王府是看上了我府上哪位姑娘?”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蘇府的大小姐蘇芷蘭。”孫二婆又陪笑道。
“蘇姑娘既是出身書香門第之家,又是性情直爽大方之人,與戰績累累的安將軍那可真的是絕配呀!”
此話一出,偏廳一陣躁動,蘇芷蘭臉上還沒有太多喜悅。在她看來,一個打仗的男人,一定是粗野暴躁,見不得跟她是絕配。
文氏一聽是蘇芷蘭,心中雖是十分高興,但又十分擔心:“孫二婆,若是安王府提親的是蘭兒,有一點想要弄個明白,不然蘭兒若真的嫁過去,我做母親的恐怕也難心安。”
孫二婆忙道:“蘇夫人若有什么要問的,只管提,老身知道的一定如實告知。”
“早前就聽說這安將軍已有過兩個夫人,但最后都沒有能在安王府待得長久。我們原是外人,倒不曾有意打聽這些閑事。如今事關我女兒今后的婚姻大事,只能冒昧討個明白,望能告知一二來。”
孫二婆一聽倒是笑了幾聲,落了座:“原來蘇夫人是擔心這一點,來之前老身也是將這些事情細盤了一番,那老身就來跟蘇夫人將前因后果說一說。”
此時偏廳的人也都安靜下來聽著。
“安將軍的第一個夫人原是指腹為婚,是禮部沈丘成沈大人的掌上明珠-沈青荷。他們剛成親不久,安將軍被指派出站戰邊關,沈府此時牽涉貪腐之案,沈大人為了不牽連女兒和女婿,便自盡于家中。后來沈青荷得知父母去世,安將軍又在邊防打仗,于是她便整日郁郁寡歡,最后...”
孫二婆嘆息了一聲:“最后只得抑郁而終,可惜了臨走之際,安將軍日夜兼程也沒有見到最后一面。”
“那第二個夫人呢?”文氏又問道。
“時隔兩年后,安夫人又將自己最喜愛的侄女許進了門,但仍因邊防戰事不斷,安將軍遲遲未有歸期。安夫人的侄女不甘心這樣等下去,就出了安王府去了遠方親戚家,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孫二婆說完后,觀望著眼前氛圍,察覺到蘇之遠與文氏陷入沉默,她又道:“如今倒好了,邊防已經安穩,安將軍早就在啟程回安州的途中了。以后一家人總算長長久久的團聚了,所以安夫人才又趕緊張羅起兒子的婚事來。若是蘇小姐嫁過去,一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