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前來診治走后,玉桃熬完藥送了進來,遞到蘇淺兒面前。
看著碗里的湯藥,蘇淺兒皺著眉頭,推脫道:“玉桃,你看我都醒了,這藥可不可就免了?”
“免了?小姐你想什么呢,你差點可是命喪火海的,而且這藥可是安王府里最上等的藥材熬制而成,對你身體的恢復大有幫助呢。”玉桃勸說道。
蘇淺兒再次推了一下,“我向來喝不慣湯藥,而且我現在覺得好多了,就不喝了吧?”
玉桃聽后拿起腔調說道:“如果小姐不喝,那等會侯爺可要又過來親自喂藥了,還是我現在就去請侯爺過來?”
蘇淺兒疑惑的問道:“侯爺?你是說他有喂過我喝藥?”
玉桃故作聽不見,蘇淺兒只軟聲道:“哎呀,好玉桃,你可不能有事瞞著我。”
“不管是什么事,小姐都想知道?”玉桃再次試探道。
蘇淺兒正重的點點頭。
玉桃悠悠道:“小姐在昏迷期間呢,我是用了各種法子都沒能把藥讓小姐喝下,最后實在沒辦法只好求助了侯爺,后來侯爺讓我出去,說是親自喂你藥。我當時不太放心,就專門留意了一下,沒想想......”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侯爺是嘴對嘴把藥喂給小姐的......”玉桃說完特意看了一下蘇淺兒的反應。
蘇淺兒此時臉色變得通紅,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
玉桃又開口道:“所以小姐是現在自己喝下去呢,還是我去請侯爺來喂藥呢?”
蘇淺兒立刻接過湯藥碗,仰頭喝了下去。
這時,房外聽見婢女喊著“侯爺”,玉桃轉頭對蘇淺兒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侯爺這兩日真為小姐操碎心了,小姐現在都醒了,他又過來看望了。”
“你......快去,就說我睡下了。”蘇淺兒趕緊躺下蒙上了被子,整顆心猶如小鹿亂撞一般。
安景塵走了進來,看到蘇淺兒蒙著被子,就問玉桃:“她喝藥了嗎?”
玉桃故作為難道:“喝是喝下了,可也是勸了好久才喝的,剛剛小姐還說無聊呢,沒想到侯爺就來了,不如侯爺陪著小姐聊會天解解悶吧。”
玉桃走出去將房門關上,房里只剩下安景塵與蘇淺兒兩個人。
日光照進來,一片溫暖之色,安景塵在床榻前的軟凳上坐下,輕聲道:“不用裝了,玉桃已經走了。”
蘇淺兒依舊蒙著被子不肯出來,她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安景塵只好起身道:“你如果是介意我過來,那我就先出去,這兩日陪著你有些軍務沒有來得及處理。玉桃是不是跟你說了我喂藥的事情,怕是惹你生氣了?當時情急之下也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來我只好......,不說了,晚些我再過來看你。”
安景塵關上房門,蘇淺兒才把被子掀開,深深呼了一口氣。
對于眼前的情況,她有些難已適應,尤其是剛才,為什么心里會有那么一刻,想要他留下來,更不希望他誤會自己呢?
亂了,全亂了,莫不是她對安景塵動了心?
蘇淺兒輕輕敲了一下自己和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她怎么能喜歡上安景塵呢。他心里明明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她還大言不慚的要幫人家撮合呢,自己可不能犯傻呀。
這一日,安王府上下都得知蘇淺兒醒了過來,卻都沒有過來探望,原本是安夫人的意思,說是蘇淺兒剛醒來需要好好靜養,不讓任何來打擾她的清靜。不僅如此,還專程派人去宮里討來上好的滋補之物。
玉桃笑稱:“這回安夫人可是把小姐真當作親兒媳來看待了,現在整個安王府都在說,安夫人對小姐的重視都都超過了大夫人呢!”
蘇淺兒嘆了一聲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畢竟咱們是早晚都要離開這里的,對我越好只會讓我更加覺得虧欠,尤其是曾憶憶,到時候怎么開口向安夫人請求讓她過門呢?”
玉桃眼睛一轉,道:“小姐,依曾姑娘的身世,肯定是做不得少夫人之位的。不過到時候小姐可以向安夫人求情讓她做側室,雖然位份低了一些,可好歹也是能跟侯爺在一起了不是嗎?”
蘇淺兒神色微微一變,眼眸中一陣黯淡。
這樣的話似曾相識,好像當初白沐生也跟她說過,既然是真心相愛,為何要在乎正室、側室之分呢?
可她的確不是在乎正室、側室,而是他的一顆真心,可以隨時因為他人而妥協。倘若嫁入白府之前,她就要妥協為側室,以后呢,是不是還會有二側室、三側室?只要白夫人讓他娶,他就會繼續妥協下去,那她嫁給他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恐怕曾姑娘是不會愿意的,如果只是側室,想必當初早就可以嫁進安王府了,又怎么會等到現在?”蘇淺兒嘆道。
玉桃想了一下,道:“其實這幾日,侯爺除了守在你身邊,真的哪里都沒有去,就連曾姑娘那里也從未去過......我是想,侯爺可能對小姐有......”
“別說了!”蘇淺兒就此打住玉桃想要說的話,“他不會的,他是一個長情的人,曾姑娘跟了他三年之久,他不會輕易愛上別人的。他對我,只不過是同情罷了,再加上同處一個院子,難免生出鄰里之情,僅此而已。”
玉桃不滿道:“難道小姐就認為自己是一個不值得被愛的人嗎?因為小姐你心善、明事理、熱心腸,所以向來跟你接觸過的你,都很喜歡小姐,即使是侯爺,并不是說侯爺他花心,而是因為小姐你人太好了。玉桃嘴笨,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聽懂,反正我就是這個意思。”
玉桃的話,像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略過蘇淺兒的心頭。她從未想過,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倒是用自己習以為常的想法套用在了別人身上。別人對自己如何的心思,豈是她能說了算的。
蘇淺兒握著玉桃的手,笑道:“你倒提醒了我,不能以為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別人的行為,世間萬物,自然有它發生的道理。我雖然不可把控,但是我可以做好我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