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涼教授焦急踱步的時候，殳戈的個人終端閃爍著，在這個空蕩蕩的手術室外格外清楚。

“好久不見。”

殳戈從個人終端中取出耳機帶上，遠離人群后和百里夜打招呼。

“聽說你在普院- Max3受傷了？”

“普院- Max3上發生了一點事，但我無大礙。”

“沒事就行，那我長話短說，之前你接的任務完成了嗎？”

殳戈心里一疙瘩，任務？哪個任務？火狐和血眼魅蘭嗎？除了這個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任務。

但這個任務難道不是殳夢他們入侵基地網絡干的嗎？

百里夜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動靜，剛要嘆一口氣，就聽見對面傳來了聲音：“火狐和血眼魅蘭嗎？找到了。”

氣沒嘆成，反而因為這話被自己這口氣嗆了一口：“咳咳......你小子趕緊.....”聯系一下涼教授。

想到殳戈不認識他，改口道：“你在哪？”

“在普光第一醫院。”

百里夜挑了挑眉：“具體。”

“A棟五樓03號緊急手術室前。”

“你在那別動，我叫人去找你。”

不等殳戈回答，百里夜直接切斷了通訊，留一臉茫然的殳戈：做研究的都這么猴急的嗎？

“哪個是殳戈？”涼教授急急地喊道。

眾人不明所以，但下意識得看向殳戈所在的地方，有疑惑的，有看戲的，也有其他情緒的，最終都化為好奇。

只有殳戈自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沒想到接頭人居然就是涼教授。

唯一沒有看向殳戈的是別進，別進和殳戈站得不算遠，一看到涼教授全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原本慵懶的眼神變得銳利，充滿著滿滿的敵意。

當看到涼教授想要拉走殳戈的時候，直接上前去攔了下來。涼教授沒有時間和別進敘舊，本來想直接拽走殳戈，卻沒想到別進和一個男生擋在了前面。

殳戈右手拍拍別進的肩膀，對修搖了搖頭，朝兩人揚了揚個人終端，轉頭對涼教授說：“沒事，走吧。”

涼教授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他往手術室跑，別進和修對視了一眼，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也跟了上去，閃身進入實驗室，沒反應過來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手術室的門再次合上。

葉院長看見別進時眼神閃了閃，但沒有說什么。

涼教授與百里夜的視頻通話沒有關閉，涼教授直接把殳戈拉到了投影前，對著百里夜。

“是他嗎？”

“對。”

百里夜點點頭，視線從涼教授轉到殳戈臉上，疑惑地問：“火狐和魅蘭呢？”

“在我病房，還沒來得及去拿。”

手術室的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總是準備就緒。

“把魅蘭和火狐定向傳送來吧，但我不能保證花費的時長。”

“我們會想辦法拖住病毒的擴散。”

“我盡力。”

休息室內有定向傳送帶，涼教授將血眼魅蘭用營養液裝盆，把火狐放入寵物包，輸入百里夜給的地址，輕點傳送。

看著光圈內消失的物品，殳戈不得不感嘆一下現代科技的發達。

等待的時間從來都是最漫長的，不過想到這是能夠救助自己兒子最后的希望，涼教授和葉院長愣是站在那邊一動沒動。

一個小時過去了......

五個小時過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次看時間，再過五分鐘快九個小時，百里夜還是沒有動靜，涼教授和葉院長開始焦躁不安，現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進而有些害怕。

殳戈和修穿隔離服陷入沙發上，閉目養神。

別進倚靠著墻壁，看著躺在急救艙內慘白著臉的涼符，以及待在他身邊數名困頓又強撐著睡意的醫護人員，看著呆站在傳送帶內的涼教授以及依偎在他懷中的葉院長，神色諱莫。

起碼......別進又看了一眼涼符，以前還有人陪著自己吵架。

他合上眼簾，不讓他人再窺探他的情緒。

“叮——您有一份傳送物需要簽收。”

寂靜無聲休息室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通知聲，每個人有困意的人都震了震，瞬間清醒。

一個盒子，一拇指大的藥瓶，裝著透明的液體，盒子出現的瞬間，涼教授的個人終端也響了起來。

這次畫面上出現的不只百里夜，還有一些穿著隔離服的人，此刻的百里夜已經將頭盔摘下，臉色十分疲倦，但抑制不住此刻激動之情。

所有人都明白，成了。

“這瓶是我們研究的最終版，分成三次進行注射，間隔30分鐘。不過有一點，這東西還沒有在人上面進行過長期觀察，是否有副作用我們尚且不能得知，畢竟時間太短了。”

百里夜沒有和涼教授說他總覺得這還沒有真正完成，但現階段也沒有時間給涼教授他們等待。

雖然涼符的毒性細胞被抑制，但其實已經有松動的跡象，甚至有一些已經開始沖破屏障，緩慢空散了，總而言之，他等不起了。

“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涼教授眼眶泛紅，想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你小子還跟我客套，快去吧。”

涼教授掛了通訊，帶上手術手套，右手拿著具現出來的注射器，左手拿著還在緩慢成長的軟體“癸”，快步走到涼符身邊。

他要親自操刀。

試敏成功，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第一次注射的反應異常強烈，盡管看不見涼符體內的病毒與抗體的干架，但從“癸”的外表變化可以推測出病毒消滅的進度。

半個小時結束，“癸”上的毛已經全部收進表皮，雖然“癸”的顏色還沒有開始消退，但只要起作用，就比什么都好。

第二次注射后，所有人都盯著“癸”的變化：紅色慢慢褪去，橙色慢慢褪去，黃色慢慢褪去……

主治醫生看著這一幕，再偷偷看了看涼教授與符院長的臉色，暗自松了一口氣。

直到“癸”的顏色完全變為白色，所有人緊繃的神經才敢松弛。

他們用儀器再次檢查，確認病毒已消失，徹底松了一口氣。

不對！還有病毒殘留！

肉眼難以分辨的“癸”身體顏色，其實還有眼睛部分沒有完全變白，這也是殳戈無意之中看到的，但是沒有被檢查出來！

殳戈沒辦法解釋為什么自己的視覺靈敏度這么高，他不想暴露自己，但是，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別進。

“別進。”

殳戈湊到他身邊，明顯壓低聲音。

“癸上面還有顏色殘留，不是純粹的白色，你最好讓他們再檢查一下。”

別進聞言抬起猩紅的眼，直視殳戈，確定他沒有撒謊的痕跡，重重地說了一聲：“謝謝。”

說完他快步走向前，靠近手術臺。

“涼教授。”

被叫的人看見他過來顯然很驚訝：“怎么了？”

“病毒沒有清除完，你們不想讓他死最好再觀察一下癸。”

涼教授還沒開口，一旁原本就神經緊繃的人突然某根弦斷了，她上前一巴掌打歪別進的臉，咆哮：“我家小進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沒人和你爭父親了？你和你母親就可以上位了？做夢！”

在一旁休息的醫生護士冷汗直冒，這是要死的節奏，他們聽到了什么秘聞？涼教授居然出軌了？還有這么大一個兒子？

他們不是恩愛好多年了嗎？難道都是在公眾面前作秀？這也太恐怖了吧。

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總覺得他們要完。

別進歪著頭，捂著有點耳鳴的耳朵，正面交鋒：“我是雖然想他死，但我不想他真的死。”

葉院長一聽，果然，這小三的兒子背地里咒兒子死，這還了得！

她舉起的手被涼教授從側面握住。

葉院長沉下臉，冷冷道：“你要替他出頭？”

對方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小符還躺在手術臺上，你們倆吵吵鬧鬧，要吵出去。”

他轉頭嚴肅地問別進：“你說的是真的？”

“是。”

涼教授再次對“癸”展開檢查，觀察結果正如別進所言，它的身體果然沒有完全變白。

手術繼續，其他無關的人被趕出手術室。

原本圍繞在手術室外的人已經被勸離開，只留下瑞娜以及她的哥哥歐恩，歐恩本來是來帶瑞娜走的，但瑞娜固執地不愿離開，現在她正靠在歐恩的肩膀上，累得睡著了。

殳戈、修和別進被趕出來。

一走出手術室，殳戈就注意到歐恩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眼神，挑了挑眉，這眼神有點像是防賊的意味，想了想，自己沒有哪里惹到他吧。

瑞娜醒來的時候只來及看到殳戈三人離開的背影，有點生氣得戳了戳歐恩，怎么沒叫醒她。

歐恩“嘖”了一聲：“女大不中留，沒想到你喜歡這種弱不禁風的類型。”

沒啥毛病還穿著病號服，也不嫌難看，就會博取女生的可憐。

瑞娜看著消失在醫院拐角處的三人，眼神暗了暗，招呼也不打？不過看來沒事，那就好。

瑞娜沒有理會歐恩嘲諷的語氣，拍拍衣服走人。

此時殳戈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得到了一口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