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瀲滟冷漠的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悲傷之情。

從沒見過如此模樣的尉遲靈兒目光一窒，后悔自己的多嘴，果然害他想起了傷心往事。

“對不起，我不該問。”

她懊惱地垂下頭。

池予卻放下手中銀筷，站了起來，尉遲靈兒吃驚地看向他，以為他生氣了，要走了。也急忙站起身叫道：“夫君。”

然而池予只是走到她身邊，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一下一下地斯磨。

尉遲靈兒反射性地回抱住他勁瘦的腰，臉埋在他硬朗的胸膛處。

聽著他穩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說話低沉的嗓音帶來的胸腔共鳴。

“小九，你猜得沒錯，為夫也不想隱瞞你，只是之前時機未到。”

他拉開與她的距離，低頭看著她靈動迷人的杏眼。

誠懇地說：“南番王妃是我親姑母。當年南番王會被誣陷造反被誅九族，只因左關山貪念我江南池家錢莊富可敵國的金礦。”

他眼神暗淡，沉默了一會兒。

緩和了情緒后繼續講述道。

“因此，本不該出現在九族名單中的池家被寫上了……后來，家仆舍身救下了我，一路流浪，一路躲避追殺，不知不覺來到城外的一處山頭，那里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我喝了水洗了個澡，然后找到了一個山洞躲了進去。”

尉遲靈兒越聽心越揪的疼，眼里泛著淚花。

“第二天，我發燒了，是傷口遇水發炎了，也是被餓的，我走出洞口尋找食物的時候，一個穿著華麗裙子的美麗小女孩來到我的面前，她看著我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問我：你是不是病了？我給你拿藥。然后就跑了。我怕她帶來生人，就又跑回了山洞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手里拿了一些吃的肉，還有一罐不知哪來的精致藥瓶，我見只有她一個人來，便不再藏匿，走了出來，接受了她的好意。后來她走了，還告訴我她的名字。”

池予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停頓了下來。

尉遲靈兒顫抖地問道：“你遇到的女孩就是我？對嗎？我有印象了，原來當年在圍場見到的小乞丐就是你？”

她激動地捂住嘴巴。

原來真的是他，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池予當年那雙漂亮卻又充滿仇恨的眼睛，在那張臟亂不堪的臉上盡顯孤傲。

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小乞丐了。

原來，他一直就在她身邊。

“難怪那天在圍場的小溪邊，你說過的那句話，我一直覺得怪怪的。”

他說：我知道你會喜歡的！

“小九真聰明。”

池予笑著將她摟入懷中。

“后來呢？”

她想知道他經歷的一切。

“后來，殺手追到我了，在危急關頭，我被師父救了，他帶走了我，又教我絕世武功，他就是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第一樓樓主聶風，后來我接手了第一樓，而他選擇游盡天下，四海為家，至今已有三年不見他老人家了。”

“那你什么時候知道左關山是你的仇人？”

如果早知道，他池予明明有能力早早報仇雪恨，為何要等到現在？

“因為你！”他眼里流露出對她滿滿的愛意。

尉遲靈兒啞口無言，漸漸地任淚水模糊了眼睛。

“因為，我想先得到你的心再要仇人的命，這樣就不會嚇跑你！”

他不想像前世一樣，在她沒能愛上他之前被她看到他那嗜血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