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于蠻荒之中，一臉無辜可愛的閩中興奮的等著眼前清冷少女的回答。

只見她思慮一番，看向那一片虛無之中，眼神呆滯。

“我想活著。”

而這個答案卻引得閩中一陣清脆的笑聲。

“主神大人，莫要哄弄閩中了。世人皆知，天賜初始之不死身。”

而權衣并未回答她，只是看向遠方無盡荒漠。

而后，閩中也如世間的小女孩一般，所問之事也不糾結，轉瞬間便拋于腦后。

“主神大人，幫閩中測測命格唄！”

后來，如閩中所愿，她測了她的命格，卻并未告訴她具體細節，只是說了往后她會成為歷劫成仙。

待權衣回過神來，只聽得閩中仍舊自言自語：“后來啊，我才知曉，原來你從不愿打破旁人命格，也看不全，只得個大概，個中細節卻無法知曉。”

“你變了。”

清冷的聲音，亦如往日。

“這萬年的歲月，又有誰不會變呢？便是如您般強大，不也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她轉過身來，眼神中布滿清澈及莫名的神情，緩緩念著。

“世人皆知，天賜初始之不死身，卻不懂怎有此般之好事，得大能，逞大苦，算得以一換一，隔百年，入死境，歷極刑。”

“可若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倒也值得。但恐意志死，身自隕。這還算得不死之身嗎？”

見權衣不語，連說道：“藥王神通曉世間秘聞，我在他身體中時，也看到了些許，而其中之一，便是關于您的。”

而得來的，仍舊是權衣不甚在意的模樣，與不變的清冷口吻。

“你想說什么，不必這般彎彎繞繞。”

閩中笑笑，坦白道。

“我愛慕襲哥哥。”

權衣微微蹙眉：“閩仲呢？”

聽得這個名字，閩中徹底破防，將多年來的壓抑徹底釋放了出來。

“我從未愛過他，只不過是拜師后所說的一句玩笑話，他竟當了真，我的心中自來只有襲哥哥一人。”

權衣卻只問：“什么玩笑話？”

可她卻不愿說。

“已然久了，記不太清。可我只愛慕襲哥哥。”

而權衣只嗤笑一聲，紅唇輕啟：“你想說什么？愛慕他又如何，你當真以為我會將他給你？”

閩中愣了幾秒，轉瞬眼神呆滯。

“你從來便是這樣，對任何事都極具把握，也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看似低沉，可下一秒眼里便露出瘋狂的癡念，還在強撐著附笑著。

“所以，以你的性子是絕不會追著他，你不會允許自己去追在一個已死之人的。”

“襲哥哥喜歡你，我便也不會拆散你們，這一世我會幫著他，幫著你們在一起。但是往后的每一世我都會去找他，他的下一世及往后的每一世我都要與他在一起。”

她轉而目光炯炯，卻又充滿探尋：“你會追著他的下一世嗎？”

只見當閩中提出這個問題時，權衣的目光瞬間呆滯，眸子深處充滿著痛苦的掙扎。

她等了她許久，就在閩中以為她的猜測正確時，卻又聽見了她的聲音，沙啞到極致，似是一個第一次學會說話的人。

“……我”

“啪嗒”一聲打斷了她經過激烈斗爭的話，沒有人聽到她的答案，她也并未來得及說出便被旁人打斷。

二人尋著聲音看去，只見一身墨色袍子的唐襲倚在樹枝上，而聲音便是他將一個石子從窗子里扔進房子的。

“很晚了，閩中快些回去睡覺，別打擾你嫂嫂！”

“襲哥哥，你們還沒成親便這般膩膩歪歪，以后可怎么辦呀？”

權衣看向身旁的閩中，她收起了之前的所有情緒，像是剛剛所有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場夢，只有自己記得。

等到閩中走后，唐襲利落的跳下了樹，自窗子便翻了進去。

“有門不入，偏愛尋蹊徑？”

他湊近了她：“想要見你，若是不尋蹊徑，那不是便無法看見我的未來王妃了。嗯？”

“油嘴滑舌。”她含笑閃爍道，似是之前的壞心情都一掃而去。

而唐襲打量著少女的樣子，狐貍眼格外狡黠腹黑，嗓音更是磁性。

“油嘴滑舌才能討得楚衣衣喜歡，不是嗎？”

接著挑挑眉又道：“前些日子，找人做了件衣裳，試試？”

楚襄這才看到，他的手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件紅紗，雖然她有許多紅色衣裳，卻都與這件不同，倒是從未見過的樣式，格外奪目。

一刻鐘后，她自內閣走出。

紅唇血紗，隱隱約約露著幾分白皙的肌膚，與那誘人魅惑的鎖骨。輕輕抬手間便酥胸半露，舉手投足間卻令人沉淪。

“王爺喜愛這般？”這可倒是她從未穿過的樣式。

而眼前的唐襲自她走出時眼里便放了光，此刻更是陷入了進去，勾唇道：“喜歡，喜歡的要命。”

世人常說美人步步生蓮，絕代風華。

而此刻他眼前的楚襄似是最初的權衣，冷艷冷情，卻不是那個無情的，對任何事情都麻木了的主神。

只見她彎唇淺淺笑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格外勾人：“可是這樣的衣服阿襲要我穿出去嗎？”

轉而柔弱道：“可若是實在阿襲喜歡……”

卻被他的聲音突然打斷，他的眉間勾勒著極力克制的欲望：“喜歡楚衣衣穿給我一人看。”

“為你十里紅妝，唯愿你只屬我一人。”

四目相對，似是這世間只有彼此，紅了眼，啞了聲，壓下心中諸多難言與糾結，從此不再忘卻，不再更改。

不知房間里靜謐了多久，她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只一眼認真的看著眼前人。

“……好！”唐襲，我不愿答應她，不愿將你讓給她。

這些下了多大的決心，不會有人知道，只是看見的卻是唐襲似是愣住了，傻傻的，從未有過的樣子。

閩中隨意摔上了門，不知室內里的空氣停滯了多久，她像是呆立著在說些什么。

“窺視之法極為損耗身體，就算是靈力極強大者施一次也必會折損不少。”

“她救過我，我很感激，所以我將襲哥哥讓給她，可不會太久，不會太久……”她像是魔障般喃喃念著。

“你猜猜，以她的性子極少拒絕旁人，會如何？”

她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只是眼睛不再那么混濁，變得清澈，喚著：“師傅。”

可卻無人應答，轉瞬間她突然抬起了眼，那雙眼布滿了瘋狂與莫名生出的滿眼血絲。

“她會跑，她不能跑，不能讓襲哥哥一個人，我會幫著襲哥哥的。”

她突然一人笑了起來，在黑暗的夜里格外的瘆人。

“我不會讓她回去的，我要想辦法幫襲哥哥留下她，留下她……”

“如何？”唐襲看著自己的杰作，無不滿意。

而楚襄看看鏡子里自己的唇格外嫣紅，挑挑眉贊嘆道：“不錯。”

隨后側身看向了唐襲，不懷好意的笑笑。

“唐襲～”

唐襲的眉頭跳跳，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但還是應著。

“怎么？”

可她仍喚著他：“阿襲～”隨后猛的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隨后一個紅唇便顯眼的應在了唐襲的鎖骨上。

唐襲反應過來后薄唇似笑非笑：“怎么蓋章？怕我跑嗎？”

隨即將楚衣衣箍在懷里，看著她的眉眼。

似是碰到了楚衣衣的笑穴，惹得她笑個不停，卻還是抽出聲說：“你跑不掉的。哈哈哈哈～”

“這么有信心吶？”唐襲壞笑一聲，隨即重重的親了親楚衣衣的紅唇，故意帶走不少口脂。

“這般才公平哪！”

他彎唇笑著，說完唇上帶著她的胭脂吻在她的鎖骨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口脂印子。

美人無目？偏生幾絲笑意，眼里心里皆藏著。

若是有朝一日，一貫清冷的少女，或是佯裝著心的少年，為了一個人染了唇，彎了眉，動了心。此情此景皆可惑人。

楚襄躺在她懷里，伸出去手觸他的唇，贊嘆道：“阿襲，你好軟啊！”

聽了她的話，唐襲一臉得意：“喜歡嗎？喜歡就多試試！”

楚襄賠笑嘟囔了幾句，可唐襲仍是從中聽到了些許少女愛美的怨懟。

“不要親了啦，剛才畫好的妝呢！衣服也皺巴巴了！”

倒是引得唐襲笑出了聲來，忙去擦拭親出嘴角的口脂。

“別生氣了，夫君再給你畫！給王妃的衣服還有許多，想要本王便全都拿來堆滿這座屋子，讓娘子睡在紗裙上可好？”

唐襲低啞富有磁性的聲音格外的撩人，更何況還是說著最為得姑娘心的話。

“不，我不要親！”

可面對著楚襄的撒嬌，唐襲仍舊偷笑著，微微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一樣。

正以為他要起身離去時，可下一秒，迅速的就再次覆了上來。

“啵兒～”的一聲，還故意加重了聲音，像是要挑逗她。

唐襲眼里含著光與多年來鮮少有的特屬于少年的孩子氣。

楚襄伸手就拿起了旁邊的口脂盒，用手指輕輕的沾了沾，勾人的眼神瞄了一眼唐襲，隨后用口脂打圈，畫在了自己的肩胛處。環住了他的脖子，勾唇一笑。

“王爺可曾這般玩過？嗯～”故意的撒嬌聲更是勾人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