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在棚頂墻角結網，不知名的蟲子順著墻根攀爬，偶爾從墻腳竄出一只大黑耗子，鉆進另一個墻角的老鼠洞里。
陰暗、潮濕，地下室就是如此。馬全戴上白手套，從盛滿綠色液體的浴缸里拽出兩條腿，字面意義上的兩條腿。
“你是李晶還是李靜來著？嗯？嘿嘿……”
撥弄了一下，馬全自顧自地回答。
“你是李晶，右腳踝有一顆痣。”
掀開扣著蓋子的水缸，里面同樣是綠色的液體，伸手攪了攪，同樣撈出了一個下半身。
“小晶、小靜，案子結束了……，兇手找到了，是一只嚙齒獸。你們倆安息吧。
順便咱們仨也慶祝一下。
……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魏索和面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
“同志，一定要抓到兇手啊。”
“放心吧。”魏索轉身離去。
自己猜測得沒錯，李靜和馬全的關系也是如此。
如果說之前自己猜測的動機不夠有說服力的話，剛剛那名老師告訴自己的信息，絕對可以稱的上合理的動機。
……
上周二。
“李晶！”
馬全已經在這條路守了幾天，終于見到了李晶。
李晶回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馬全！初中畢業后自己就拉黑了他，沒想到現在他都成了警察了。
猶豫了一會兒，李晶還是決定走過去。
“馬全！真的是你啊！”李晶故作驚喜。
“李晶，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漂亮。
最近在做什么啊。”
“還能做什么，上班唄，不過你混得可不錯，這都成了公職人員了。”
兩人客套地寒暄了兩句，如同陌生人一樣。兩人中間夾著的那棵沉默的樹都比兩人要自在。
上班快遲到了，看了看表，李晶想走，卻被馬全一把拉住。
“你……”
這家伙怎么變得這么大膽了，竟然敢拉我，要知道，整個初中三年這家伙和自己都沒有肢體接觸。
感受到李晶的目光，馬全拉住她的手一下子彈開，仿佛被燙到了一樣。
“對不起……”
呵呵，這個家伙果然沒變，無聊。
“行了，我要上班去了。”
李晶看都沒看馬全一眼，轉身就走，但沒想到口鼻被手帕一捂，逐漸失去意識。
醒來時，自己已經身處一間地下室。
“馬全，這是哪兒啊？”
看到馬全，李晶知道這一定是他搞的鬼。
“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你別緊張哈。我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問你，你到底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好感。”馬全坐在李晶身邊，僵硬的笑著。
“有個屁的好感啊？都是你自作多情罷了？”
李晶仿佛回到了初中的時候，下意識對馬全趾高氣昂地說。
“怎么可能呢！我對你那么好！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了！
你喜歡的吃的，想玩的東西，我都買給你。你難過的時候我安慰你……”
“停！你別說了，我惡心。”李晶伸手讓馬全打住，“那是你自相情愿的，你以為我真的看得上那些東西？
我要走了，上班已經遲到了。”
李晶看了一圈，沒發現門。
“我喜歡你！”
“跟我有什么關系？”
馬全的眼睛紅了。
一番激烈的戰斗后，李晶被失手掐死。
怎么辦？
兩只手不只該放到什么地方，馬全四處走動著，最終咽了口吐沫，將瓶子里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呼！”馬全長出了一口氣，雙目血紅，走到廚房，拿出一把菜刀。
處理好第一步后，馬全提著一半李晶走出地下室，掏出一枚骨哨，吹響。
兩只嚙齒獸從林子里跑出來。
“沒想到賣藥的那個和尚掉下來的東西還是個寶貝。”
桀桀地笑著，馬全對那兩只嚙齒獸發號施令。
第一次犯案，終歸是比較緊張，周三半夜，踩好了點，馬全拋尸成功。
……
七扭八拐，魏索總算找到了馬全的住址。
資料里給的住址早就被馬全給賣了，買房子的那人剛好是馬全的債主。馬全還不上錢，房子自然就歸了人家。據他說，馬全現在在一個城郊廢棄倉庫的地下室住。
果然是城郊廢棄倉庫，門口就是一片森林，泥濘的土地上還有著一些熟悉的腳印。
“一個人來的？”
馬全從林子里走出，手里的瓶子裝著一半的紅色液體。他的眼睛上布滿紅血絲，仿佛熬了一個月的夜，然而從他亢奮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絕對不正常。
“你已經料到我要來嗎？”魏索笑了笑，面對一個普通人沒什么需要緊張的。
“林蛋大！怎么就你聰明呢？啊？我的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的啊！
我把罪名扣到嚙齒獸的身上，案件就會轉交給你們城市獵妖隊，我就沒什么嫌疑了，對吧。
更何況，我已經算到你們會根據嚙齒獸的習性推算位置。而我也將計就計，假裝在鋼鐵廠舊址被嚙齒獸襲擊。這樣的話，哪怕有好事者發現了我和李晶還有李靜的關系，我也沒有嫌疑啊！
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怎么會懷疑到我身上？”
馬全自顧自地說話，就好像魏索不在自己面前一樣。
“你那么喜歡她們，為什么要下毒手？”
魏索逼問。
“我……我不是故意的。”
馬全的頭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搖著。
“李晶是我不小心掐死的。”
“那李靜呢？”
馬全停下搖頭，將剩下的半瓶紅色液體飲盡，接著渾身顫抖。
“是她們對不起我！是她們活該！
尤其是那個李靜，自愿和好幾個法師搞破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讓我碰她一下！
所以我強了她，我殺了她！
我是個警察，我不能犯罪，所以犯罪的只能是嚙齒獸！”
魏索揭下自己的眼罩，瞪著他。
“你還他媽有臉說自己是警察！”
上午，在青岑普通高中遇到的那位老師，既是馬全的老師，同時還是他的舅舅。據他說，馬全管自己借了不少錢，還欠了不少的外債。
看到馬全手上的瓶子的時候，魏索就知道，這家伙是XD了。吸得神志不清、破產，甚至促使犯罪。
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疑點，這家伙是怎么控制嚙齒獸的。
“林蛋大，你太自大了，竟然一個人來。我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
骨哨吹響，一只嚙齒獸從林子里竄了出來，腳印和倉庫邊的并無兩樣。
“昨天你們五個人才勉強勝利，今天是有你一個人。”馬全猙獰地笑著，想要再喝一口紅色液體，卻發現瓶子空了，于是整個人開始抓狂。
第二只嚙齒獸嗎？
魏索松了松自己的關節，檢驗自己實力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