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高大人雖然稱得上有勇有謀,不過還真是莽啊。
李玄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想道。
沖著眾人安撫說道:“大家別慌,麻煩一位策馬迅捷的大人去江夏村請獵戶,他們對這樣的病癥有一定的見解。”
“現(xiàn)在大人中了狼毒,若是貿(mào)然移動,反而容易讓毒血攻心,小子近年些也進過不少次山,識得些草藥,這就去山里采藥。”
適才最心急的劉毅聽了李玄的話,反倒是冷靜下來。
喝道:“聽小兄弟的話,你們二人去江下村請獵戶和村醫(yī)。”
劉毅點了二人出列,隨后轉(zhuǎn)頭沖著李玄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小兄弟,我同你一起進山,保護你采藥,大人待我如手足,請務(wù)必救回大人。”
兩人在山林間快速穿梭,李玄時不時爬上三四人高的樹梢翻查些什么。
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臉色一喜,正準(zhǔn)備過去,卻聽見劉毅一聲喊叫
“小心!”
“嗖。”
短刀帶著疾風(fēng)聲,將李玄額頭上的青色小蛇釘死在枝干上。
李玄吞了吞唾沫。
“青竹飚……多謝劉大哥相救。”
這條拇指粗細的青色小蛇隱藏在斑駁的樹葉間,李玄不察,險些著了道。
李玄帶著劉毅跳下樹梢,在雜草相伴的樹根間翻找了一番,從眾多雜草中挖出兩株手掌大小的淺綠色小草。
“剛才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狼面蛛的巢穴,按照村里老獵人傳授的經(jīng)驗,狼面蛛居住的樹根下,會產(chǎn)生這樣的狼眠草。”
“這便是能救大人的藥草么?”劉毅輕聲問道,并不是他不相信,只是這狼眠草與其他雜草一般無二,并不像有什么特別的樣子。
“這狼眠草乃是沾染了狼面蛛的唾液而生,專治狼毒,這狼面蛛又與妖狼的狼毒隸屬同源,想必即使不能使高大人痊愈,也可讓狼毒有所好轉(zhuǎn)。”
事實上,李玄也沒有真正見過狼眠草治好狼毒,但村里有人被狼面蛛咬傷,的確是用著玩意兒治好的。
兩人飛奔來到高猛的身邊。
“讓開,讓開。”劉毅大喝道,眾軍士急忙起身讓路。
“這玩意兒怎么用?”
“搗碎成汁液,敷在傷口上即可。”
眼下并沒有搗藥用的藥杵,劉毅拿出水壺,用嘴巴將狼眠草咬碎,吐在水壺中搖勻,而后仔細的在高猛的傷口上涂抹均勻。
李玄倒是有些佩服,這狼眠草雖然無毒,但卻自帶一股惡臭,劉毅面不改色的就將兩株狼眠草咀嚼碎,汁液恐怕味道更甚。
劉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一旁來回走動,忍不住出聲問道。
“小兄弟,你說著狼眠草到底有用嗎,為什么高大人毫無變化。”
李玄頓了頓,苦笑著答道:“劉大哥,這一刻鐘的功夫,你已經(jīng)問了三遍了。自然是有效的,你且隨我看。”
李玄引著劉毅蹲下身來,適才李玄帶著眾軍士將高猛放在陰涼通風(fēng)處平躺著,在敷藥前,狼爪傷痕處已經(jīng)變?yōu)闉鹾谏?
“看,此處狼眠草汁液最濃的傷口,狼毒已經(jīng)開始逐漸褪去,說明是有效的,只是需要一定時間來慢慢抑制。”
劉毅稍稍對比了以后發(fā)現(xiàn)的確如此,這才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嘆氣道:“不知道高大哥能不能頂?shù)米 !?
“劉大哥放心,高大人真氣深厚,身強體健,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的。”李玄寬慰了一句。
“希望如此。”
劉毅勉強支起笑容,但高猛沒醒來前,他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的。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繼而軍士們臉上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去村子里請村醫(yī)和獵戶的軍士回來了!
不巧,獵戶并不在村中,不過好在接到了村醫(yī)。
只見一名頭發(fā)灰白,衣衫整潔的老者,背著個藥簍,慢悠悠的從馬背上下來,踉踉蹌蹌的模樣看得劉毅急忙跑過去接。
老者俯下身來,脫掉高猛的上衣,細細查看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這狼毒雖然厲害,但諸位的處理十分得當(dāng),延緩了狼毒的蔓延。再加上這位大人身強體健,又有真氣護體。并無大礙,只需服下藥物,靜養(yǎng)些許時日便可。”
劉毅一聽大喜道:“有勞先生。”
老村醫(yī)從身后的藥簍中取出些瓶瓶罐罐和藥草,又用搗藥杵搗碎,加了些清水糅合在一起,原本有些臭味難當(dāng)?shù)乃幉荩谷簧l(fā)出清香來,倒是頗為神異。
“把這個給他服下去。再把藥劑帶回去用熱水沖散,早中晚各一次,用膳后服用,不日即可恢復(fù)。”
老者遞了一枚藥丸過來,叮囑道。
劉毅小雞啄米般點頭,再三確認后付了銀錢,讓軍士送了村醫(yī)回去。自己等人則喂服了藥丸后,帶著高猛,扛著戰(zhàn)利品回到鎮(zhèn)上。
李玄原本正想回家。
劉毅卻說道:“小兄弟不若跟我等一同回營,此行你的功勞不小,高大人向來賞罰分明,定然會有所嘉獎。”
李玄笑道:“劉大哥言重了,不過是身為滿黍城百姓的分內(nèi)之事罷了,哪里談得上功勞。”
見李玄要走,劉毅再次出言挽留道:“小兄弟,我等毛手毛腳,高大人又身受重傷,照顧他的事,恐怕還得你多多幫襯,你就跟我等一同回去吧!”
李玄稍稍思量,這才同意,他也想見識見識,城衛(wèi)軍的日常訓(xùn)練,這個世界的武道十分昌盛,他也不免生出了接觸的想法。
否則遇到危險,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
像剛才那樣的惡狼,即使是一只普通黑狼他也對付不了,更遑論那尖牙利嘴,口吐黑霧的妖狼了。
這個世界元氣豐裕,在滋養(yǎng)出不少靈物的基礎(chǔ)上,就連外界的野獸也變得不同尋常起來,就好比李玄在這幾年跟著二叔打漁的過程中。
就曾在這條不大的江河支流中撈起過一只足足有磨盤大小的老王八,而后又親眼目睹江水蒸騰,一條身長丈許的怪魚露出個滿是尖刺的腦袋,一口就將王八吞了下去。
也就是瘸腿二叔見多識廣,臨危不亂,李玄早已嚇得兩腿打戰(zhàn),從此就對風(fēng)平浪靜的江面產(chǎn)生了畏懼之心。
摸不清水況時絕不下水。
由于高猛昏迷不醒,擔(dān)心他受不了顛簸,劉毅特意去村子里借了輛板車,扎了個簡單棚頂,親自拉著他回去,一旁的李玄都看在眼里,也刻意下馬陪著他一路走回去。
而其他的軍士們,忙著照顧受傷的同僚,也急匆匆的去了鎮(zhèn)上。
到鎮(zhèn)上的營地不算遠,但拉著板車走的并不快,再加上老村醫(yī)特意叮囑過,這高猛暫時還受不得顛簸,因此路程稍微顯得有些漫長起來。
即使劉毅身強力壯,在這樣的大熱天拉板車也不是個輕松的活,他沉默寡言的走著,時不時發(fā)出兩句喘氣聲。
“劉大哥,你休息會兒,我去給你打壺水。”
來到山間林蔭地,李玄有些不忍心,便跑去山溝里打了壺水,借機讓他休息休息。
“劉大哥,我也想習(xí)武,請問您能給我一些建議嗎?”
李玄理了理措辭,稍稍鼓了股勇氣,問道。
劉毅并不意外,在如今的世道,若無武力傍身,做什么都缺乏足夠的安全感,他也是這個年齡過來的。
劉毅咕嚕咕嚕將水壺里的水下了不少,看得出來他十分口渴,但還是留了一半,遞給李玄。
“我剛才喝過了,我不渴,我不渴。”李玄急忙擺擺手。
劉毅也不客氣,笑了笑一飲而盡,雖然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他還是出口問道。
“你為啥想學(xué)武。”
李玄顯然已經(jīng)思量過,毫不猶豫的答道:
“我雖然很喜歡江頭村,但待久了還是想出去看看。今日看見諸位大人圍獵妖狼,也讓我升起了習(xí)武的念頭,不為了別的,只是想有自保的能力。”
劉毅用手中的水壺替高猛喂了些清水,而后坐著,雙眼微微瞇起,說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