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申大笑：“小娘子真會說笑！這一張花樣子頂多也只能用兩三年，兩三年以后就過時了，小娘子哪里來的氣魄開十兩一幅的價錢呢？”

不得不說，陳申的話很在理。她也是出個價錢試探一下，看陳申的態度是開高了。

正準備說話，對面的人就已經對半砍價了：“五兩一幅如何？但你要承諾每月至少出三幅花樣子。且你手里的花樣子只能賣給我們布莊。”陳申搖著扇子，也不怕姜梨不同意。這山野中的婦人一般沒什么見識，十兩，是她在試探他們，隨意開的。他這回給她五兩一幅，想必會迫不及待地同意。

姜梨聽到他的條件，笑了。這不僅要買她的畫，還要買她這個人呢。

陳申這么說，陳記布莊生意必定很大，很有可能在京都也有鋪子。五兩對半砍？這反應，怕是十兩也不嫌貴。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了。

“嘖，這五兩呀，讓我瞬間對它沒有信心了，竟然連十兩都不值……算了反正也沒什么用，公子若是喜歡，就送給你吧。”

說著，就把那五幅花樣子粗暴地塞給陳申，帶著幾個孩子，要走了。顧圓攥住一塊糕點，麻溜地下了椅子，跟在自家娘親后面。他也不太懂為什么突然就走了。

顧晉倒是知道一些，娘親精著呢。

陳申當場愣住，不是，他要這幾幅圖也用不了多久呀……

“等等，”陳申喊住了姜梨，見姜梨停下來了，陳申換上了笑臉，“哎呀，小娘子，不要那么暴躁嘛，不就是開個玩笑，不至于不至于。”

姜梨挑眉，“那公子認為如何？”

陳申說：“交個朋友，就十兩一幅如何？”

姜梨當然愿意。

然而她還要補充道：“但我只能答應你未來一年我都可以每月給你三張花樣子。人嘛，總有江郎才盡的一天。”姜梨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奈。

陳申在心里默默計算著，覺得可以，偌大一個布莊，又不是只靠一個婦人撐起的。出自一人之手的花樣子怎么著也會有些相似之處，看多了也會膩味兒。定下時間期限，對他也好……

陳申咬牙：“可以。不過一年以后你還有花樣子，也只能賣給我們陳記布莊。”

姜梨：……

傳說中的霸王條約嗎？姜梨恨得牙癢癢的。他家算是厚道了，換了一家，說不定還得欺負她是個鄉野婦人，死勁壓價呢。況且，姜梨知道自己的性子，這花樣子她能不能堅持在一年以上還是個問題。

姜梨思量片刻，答應了陳申。

五十兩，加上她繡品得來的十兩銀子，六十兩到手了。

姜梨讓陳申將五十兩換成銀票，五兩換成碎銀，還有五兩換成銅錢。反正他們是開店的，換個銀錢不難，姜梨也就沒有客氣。

陳申覺得，這小婦人狡猾，比他還狡猾。

姜梨想起一件事，覺得問別人還不如問他，還省了一趟功夫。

“公子可是知道這鎮上哪家書院比較好？我這大兒子也是時候上學堂了，之前疏忽，也沒了解過。”

陳申見放才咄咄逼人的小娘子此時放下身段問他，心情舒暢不少，也樂意回答姜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