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神情出奇的一致，點進葉華年的直播間，慕名而來的各路水友人數已過百萬。

濃妝艷抹的葉華年雖然在笑，但微腫的雙眼不難看出她的無奈，面前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看上去都是些奇怪的食材。

隔著屏幕，白念然就已經開始胃部不適了。

簡單的有一些臭豆腐和毛蛋，再往下看，直播間竟然直接設置了一條挑戰榜除了一些基礎的唱歌跳舞，還有吃播。

只要禮物金額達標，斗貓千金就會進行吃播，全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美食。

“感謝榜一大哥送來的宇宙飛船～”

工作人員帶著口罩端上來一盤腐爛鯊魚肉，在冰島語里，這種食物叫做Hákarl。這種腐爛的鯊魚肉聞起來具有很濃的氨氣味，吃起來則像是風味濃烈的奶酪。

白念然有幸在旅游時曾經見人吃過一次，那個味道她實在接受無能，活生生吃了一周的壓縮餅干。

葉華年看著直播間彈幕上不停讓她嘗試的彈幕，還有數架價值不菲的飛機從彈幕上飄過給她加油的打氣兒。

眼含著熱淚，一口吞了下去。

見狀，直播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網友紛紛充值，都想看看最狠的還有什么，不少網友紛紛跟評，列舉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各地美食，表示希望下次能看到。

白念然不禁回頭看向同樣沉默的沈牧羽，據他所知斗貓的年凈利潤已經超過二十億，就算沒了他們也能靠舉辦比賽賣門票賺錢，這一出兒不像是為了錢。

白念然大概粗算了一下直播間前十位榜上有名的大佬所貢獻的禮物價值，第十位都已經刷了近百萬，更別說榜一了。

兩個小時不到，葉華年的直播間一躍成為各大榜單的榜首，不少主播也紛紛前去打卡。

“大概在3千萬，葉華年又不缺錢，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白念然忍不住懷疑，斗貓雖然是靠MY和DK才在直播界站住腳跟，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要利用自己的親女兒作秀。

眼中含淚的葉華年仍舊是笑著，看了眼鏡頭后用手帕捂住口鼻的葉治凡，心中猛地一顫。

身旁的工作人員也震驚了，拿著報表給他看，一場直播尚未結束，葉華年已經成為了禮物版的總榜第一，遠遠超過了沈牧羽。

見彈幕上都在讓她再試試其他的東西，工作人員更是直接端上了一旁帶著羽毛的鳥類，嚇得她直接從椅子上跌了下去，驚叫連連。

“這是什么啊！”

驚慌失措的樣子惹的直播間一陣哄笑，紛紛猜測桌子上的是什么食物，能把大家閨秀嚇成這個樣子。

白念然定睛一看，緩緩開口：“基維亞克。”

這是一種因紐特人的美味佳肴，把沒有經過什么處理的海燕塞進海豹肚子里，發酵三年之后再取出食用。

食用方法則是對著海燕的尾部直接吸食已經經過發酵的內臟液體。

為了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幕，直播間的網友紛紛炸開了鍋，慕名而來的觀眾人數也在不停的往上狂飆。

500萬人在線觀看，而葉治凡的目光卻始終盯著禮物榜上不斷飆升的數據，沒有再去看懇求著的葉華年一眼，走出了直播室。

身后的楊云坤笑著離開只留下了帶著四五層口罩和護目鏡的工作人員和無依無靠的葉華年。

五十架宇宙飛船占滿了直播間的屏幕，葉華年卻始終無法接受這一道菜肴，淚流滿面的希望工作人員可以放過她。

但直播間的網友仍舊不依不饒，用注銷賬號威脅。

工作人員沒有辦法，只能上手教她如何食用。

沈牧羽的大手覆在了白念然的眼睛上，不讓她看到接下來的一幕，直接關閉了手機，“別管了。”

褐色的臟液順著葉華年的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裙擺上，往四周蔓延開去。

這一晚上，白念然看見吃的就開始反胃，沒有一點胃口。

“沈牧羽，會不會是你們走了之后斗貓壓力太大才把她推出來吸引熱度？”白念然從沈牧羽懷里鉆了出來，探著小腦袋看向雙目緊閉的男人。

“不知道。”知道她看了這些東西之后睡不著，沈牧羽也沒有過多回應，大手輕拍著她的后背哄睡。

斗貓與她再無瓜葛，一直到很晚，白念然才睡著。

沈牧羽起身時，手機屏幕適時的亮起，是葉華年的電話。

為了讓身旁的白念然睡個好覺，他的手機一回家就已經開啟了靜音模式，這才發現葉華年給她打了二三十個電話。

輕手輕腳走到了客廳的陽臺，按下了接聽鍵。

“牧羽哥，救我...”

“你們別走好嗎？你們回來吧！”

哭喊聲吵得他耳朵都開始疼，直接調小了音量鍵，按著眉心沉聲說道：“葉華年，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的一句話，電話那頭的哭聲戛然而止，有些不敢相信到這種時候沈牧羽對她還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牧羽哥？”

沈牧羽并不想把事情做得這么難看，但如果葉華年還是這么糾纏不清，他一樣不會手軟。

“表演賽的電梯墜樓，恐嚇快遞和念然被尾隨哪一樣不是你做的？”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把她一片一片的剝離。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想給葉華年一個回頭的機會。

只可惜，她似乎沒有明白沈牧羽的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突然被掛斷了。

沈牧羽直接拉黑了這個電話號碼，并且把白念然手機上的斗貓軟件一并卸載。

腳邊的AK趴在主人身邊，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著沈牧羽，表情沒了平常時候的八卦和欣喜，反而有了些沉默。

蹲下順了順它略長的金色毛發，道：“AK，不管什么時候，你都要保護好媽媽知道嗎？家里只有媽媽一個小女孩，我們作為男人要有自己的擔當，知道嗎？”

AK極通人性，像是聽懂了沈牧羽的話，一改懶散的狀態，直起身子發出低低的叫聲，海水般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堅定。

不管怎么樣，一定要保護好媽媽！

這句話，AK記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