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天光趁著爾朱兆忙于對付紇豆陵人的時候,使“陰招”調換了皇帝——這其實無異于往爾朱兆的后腦來了一記悶棍。故此知悉情況之后,爾朱兆大為光火,他立即揚言要跟爾朱天光干上一仗!
雖說后來這場可能發生的內訌被人勸住了,但是矛盾雙方卻彼此留下了深深的恨意。
暫時占了上風的爾朱天光洋洋自得,他開始謀劃另一件大事——通過誅殺大臣立威。經過反復比較篩選之后,他把可怖的目光投向了弘農楊氏!
爾朱天光讓弘農楊氏“成功入選”的理由,主要是楊氏門第顯赫,而且對元氏皇室忠心耿耿。爾朱天光覺得,宰殺了這樣的一只“肥雞”,肯定足以震懾其他世家大族——讓他們對爾朱氏保持敬畏之心!
接下來的劇情,幾乎跟春秋時期在晉國發生的“趙氏孤兒慘案”并無二致——弘農楊氏整個家族上百口人被屠宰凈盡!只剩下司空楊津之子楊愔當時剛好不在家,僥幸逃過了一劫。
興旺了四百余年的弘農楊氏,一日之內便遭遇到了滅頂之災!這一個滅門慘案,足以說明殘暴嗜血是爾朱氏整個家族共同的基因。從此,爾朱氏更加不得人心了。
爾朱氏公司在爾朱榮死了之后,經營管理的模式有了很大的不同——由原來的一個人說了算變成了現在的各管各的、實行一種集體領導機制。這些“后起之秀”管理水平比不上爾朱榮,但是論起貪婪和殘暴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倒行逆施、貪暴腐敗的爾朱家族政治,讓全天下的人不堪忍受、紛紛起來反抗。率先舉起反旗的人是劉靈助。
在爾朱榮寡頭政治時期,作為他的首席預測顧問,劉靈助還是挺專業的。結果,因為“算而優則仕”——這位算命先生搖身一變,走馬上任幽、安、營、并四州的大行臺,成為管轄一方的封疆大吏。
劉靈助總覺得自己的人生應該還有上升空間,于是他沐浴焚香、算了一卦:三月末,我必入定州,爾朱亦必滅。
次日,深信天命必歸于他的劉靈助自稱燕王,悍然起兵發動叛亂。不久,“爾朱”牌北魏朝廷派侯淵討伐劉靈助。
劉靈助只擅長于“天算”,無奈卻短于“人算”——只經一戰就被侯淵擒殺。他的頭顱被傳首洛陽,半路上經過定州,那個時間正好是三月底!
看來,這個劉半仙還真的是有兩把刷子的——就連自己的身后事,都能算得那么精準!他的光輝形象,也必將永遠活在所有喜歡裝神弄鬼者的心中。
那么,在爾朱氏公司大搞內斗、甚至后來還和“半仙”斗的這幾個月里,賀六渾在做些什么呢?雄才大略的賀六渾將十幾萬六鎮將士帶到壺關大王山,在那里整編部隊、操練兵馬。
賀六渾如同一個技藝高超的鐵匠一般,將原來一大盤散亂的鐵砂,熔鑄成一只精鋼質地的拳頭!
現在,在兵馬經過了兩個月的休整之后,賀六渾張眼四望——正準備將這一只養精蓄銳的鐵拳砸向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