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盤鳳立石興島,百年前被人發現,后被凡忱收入囊中。
這地方雖有龍鳳之相,可惜都是死物,仙靈之氣隨自然孕育卻只沉于山底,沒有活物遷移吸納,多半都四散了,所以在凡忱發現后種下了梧桐樹,開河引流才讓這島活了起來。
之后他開設凌冬節靠心靈純善且德行優良的人帶來美好念力,以化作養料滋生更多仙靈之力,再建設吊樓作為護法以保住靈氣不散。
這七七八八一套功夫下來可花費了他不少心力,還好有修明幫他,不然他一人獨自做這些多少有些費時了。
“修明是永怒侯的后裔吧。”步染聽完了前因后果,握住他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
“是!”凡忱不假思索的回應著。
永怒侯是千年前的一名亡國敗將,后得凡忱收入麾下成了他的部下,是位十分忠心的人。
他當然知道這些話會給她造成壓力,但與其不說讓她瞎想,不如告訴她讓她自己抉擇。但他只會回答步染問的,至于她不問的他不會說。
“當初我逃離了殞身歸天后,永將軍找到我,不計較我不顧蒼生,還立誓說他世代都要追隨我。”說到這里凡忱頓了頓,苦笑一聲,“我當初沒在意,可誰想到他的后人真的誓死都對我忠心不二,趕也趕不走……”
說到最后一句他的語氣透出了滿滿的無奈與自嘲。
要知道那時若沒有了神的庇佑,被神傳授神命的人都會變回凡人,嘗受生老病死,輪回轉世。
即使如此還從一而忠,連連后人亦是如此,這忠誠之心可想而知是刻在了血脈里啊!
不過照這么說,空恩就是修明的兒子,空恩?空恩?因緣和合而生的一切事物,皆無實體故為空,空者謂離一切煩惱。凡忱和永怒候結識為緣,永怒候世代盡忠為凡忱,即是報恩亦是煩惱。
那空恩不就是.....
步染如此揣摩著,好像知道了他的用意,“空恩這名字是你取的吧,空恩,恩以盡還,緣至此空,是嗎?”
這個小丫頭,明明很聰慧,一點就通。
想到此,凡忱抬頭看向了夜空,那遮蔽星光的霧靄散去,銀色的月光灑向大地,他的眼里也多了一絲釋然,“永將軍這份忠心是該到頭了!”
千年的日月更替,生死輪回,到了修明這里就是最好的解釋,在他準備出家以后,凡忱就更應該明白這一切是時候該結束了。
“小丫頭,你要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哦。”凡忱低下頭對著步染說到,他現在可只有她了。
“啊?那.....那你乖一點!”步染伸回了剛剛想要抱住他,安慰一下他的手,改變路徑順勢以一個帥氣的姿勢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這突然尷尬的氛圍,讓她不得不再四處張望一下。
凡忱看穿了她的心思,噗嗤一笑,隨后便抓起她收回去的手,讓她抱住了自己的腰。
“如果你想,隨時都可以這么做的。”
他們這隔了一個頭的身高,讓步染總是能聽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地,每次一靠近自己就跳得跟撥浪鼓一樣,明明表情這么淡定,身體倒是誠實地緊。
不過就這么被抱著,步染覺得很美好,歲月靜好,是她眷戀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心,而且想要一直這么抱下去,這讓她忘記了所有她生命里遇到的不完美。
盯……
又來了,突如其來,不合時宜的感覺,不過這感覺竟透出一絲絲熟悉,步染松開了凡忱,轉身望了過去,有三個人像是看戲一樣的看著他們。
一個捂嘴偷笑,一個扶額搖頭,一個別過了臉。
“你……他們……你們……”步染看看他們,看看凡忱,一臉的不敢相信。那三人正是牧元,安慈和寧淮臨。
“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們沒看見!”
牧元擺擺手讓他們自便,不用管他們。
“凡?”
“凌冬節結束我們就要回涼越了,下次再見面可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原來是為了讓她和牧元,安慈兩人道別,步染懂了。
“我們以后的時間還長,這三個月你們好好聚聚!”凡忱笑著拉著步染走到了他們面前,“這小丫頭這幾天就有勞兩位照顧了!”
說著就松開了步染將她交給了牧元和安慈,寧淮臨見她過來,移步走到了凡忱身邊。
“放心吧!”安慈挽住了步染,“那我家淮臨就交給你了!”
“好的!”
這景象怎么這么像黑市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步染看傻了,因為平時準得說點啥的寧淮臨,如今被他們當貨物一樣交換了以后,竟然一點都沒有反抗,這可稀奇了。
但其實是他被安慈好說歹說的教育好一會兒,他才舍得讓安慈暫時離開他的身邊。
“染丫頭,我們去哪兒玩好呢,我可是第一次來這地方!”牧元勾搭上了步染的肩,“你帶路,好好帶我們逛逛!”
聽她這么說,步染玩心上來了,要說這里她可是十分熟悉了解了,這次必然要帶她們見識見識。
“好,那我就當盡地主之誼了!”步染拉著她們二人轉身離開,“走!我們去尋花問柳!”
這話一說出,原本兩個暫時放心的人,頭上豎起了三條黑線。
“尋花問柳?你這不管嗎?”寧淮臨指著他們要走遠了的方向,忍不住開口了,“不行,我還是得上去看看!”
說著就要去追上他們已經走遠了的身影,可他沒走幾步卻發現凡忱居然沒攔他,也沒跟上來,他轉身一看,哪里還有人!
“人呢……這人真神仙啊?”
……
時間過去一月有余,凡忱和寧淮臨兩人沒有去打攪她們三個的雅興,基本上都悄悄跟在他們身后,以防她們幾個真的跑去尋花問柳。
但他們就這樣跟了幾天就不看著她們了,因為她們都真的只是在干很平常的事,喝酒賞景談心。
于是后面他們兩個再次放下心不管她們三人了,然后便又跑去殊死搏斗,賭棋斗骰子了。
這次他們可是連賭了好幾天,勝負難分。寧淮臨都不禁感嘆,實力全開的他,真的很厲害。
……
時間又過去半月有余,到了十一月廿七,這天過后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可是這天步染到了下午都沒有出門,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呆在屋里,也不讓凡忱進去,想著她可能在等晚上再去找她們。所以他索性去找寧淮臨打發一下時間,可是往日他們碰面的茶室不見他,島上也不見他的蹤影,思來想去凡忱還是回到了南山寺。
可他剛踏進他們住的禪院,步染房里噼噼啪啪,鋸木爆炸的聲音起此彼伏,這丫頭在里面渡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