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阿緋轉開頭，本來棕色的眼珠帶了些緋色的轉動著，植物的根可是很重要的，這是要用她的命去救蘇姚？她想說拒絕，可是躺在那里的人過去的歡笑聲就在她耳邊，她該怎么辦？

“你可以考慮。”白羲輕撫了撫蘇姚的額頭，還帶有一點點余溫，若是阿緋不答應，他便只能強行取她的根莖了。

“我……”身側的雙手不禁捏緊成拳，“我會死嗎？”

“不會，我說了，你是不同的。”他曾在她身上感覺到了細微的上神氣息，正好她又長在祈雨山，說不定，他的猜測沒有錯。

“你這么篤定，我反而更不安了。”明明見面到現在才月余，他卻很了解自己一樣，不是讓人更生疑慮？

“你就不好奇你自己的來歷？”白羲收斂了所有情緒后，又恢復了他的泰然自若。

“不就是一朵花，有點藥用價值，成了精價值高了點？”她對自己來歷不說了解的透徹，起碼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她現在想的是，如果蘇姚醒來了，以后知道自己一直替別人活著，會怎樣？

“你最特別的地方，是長在祈雨山。”

“……”作為一株卷丹，她不長山里，難道長天上？“行了，先救蘇姚吧，我需要變回原形？”反正也不用死，頂多痛——一下。

“就按照我之前教你的，變一部分就好。”白羲仰頭看著她，折扇一收，她們的交情比他想象中要深一些。

阿緋看著自己的腿，雙手結印，帶起靈氣在腿部匯聚，紅光之下的雙腿變成了長橢圓形的白色鱗葉，白羲伸開手掌，一把冰刃被握于手中，在鱗莖處一割，便有白色的液體流出，阿緋咬著下唇，莖部的疼痛與冰涼讓她置于水深火熱般。

“你且忍片刻，第二刀會快一些。”第一刀是為了讓寒氣進入，免得靈氣從切口散出。

“……好——啊！”下唇已經失去血色，她咬著牙輕聲回應了聲，剛說完，白羲便下了第二道，阿緋沒忍住一聲叫了出來。也就兩下，鱗莖便離了體。

“你現在將靈氣全部匯集在腿部，再將原形恢復，應該就沒問題。”白羲捧著鱗莖繼而問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來歷？”

“說的那般篤定，你怎么就確定我的來歷你就清楚了？”她反問道，看著漸漸幻化出來的雙腳，痛感變輕了些。

“你不想知道，我反而更想告訴你，若不是祈雨山千年前的那場除魔之戰，你怎么會有機會開了靈智，又有匯聚靈氣的體質？”若真是神君血脈，他會想辦法將血脈遷到蘇姚身上，說不定她就能一躍成神，還能回憶起齊玉的記憶。

白羲在試探，不過前提是阿緋自己得同意，否則那血脈他想剝離也只能妄想。

“你這意思，是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別人賜予的？”她還記得，蘇姚曾對她的體質羨慕不已，自己是怎么說的？好像有些不屑和不在乎。歷經雨打風吹千年，原來卻不是自己的努力嗎？

“難道不是？”他捧著兩個拳頭大的鱗莖，感受里邊的靈氣游走，還有一絲微薄的神力，瞥了阿緋一眼，將鱗莖慢慢融入蘇姚體內，又將自己的內丹吸出。

鱗莖放置好后，荷花池里的微量靈氣便一絲絲的被吸收進蘇姚體內，她的面色漸漸紅潤，卻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我的痛不會白受吧？”阿緋有些懷疑白羲的旁門左道，他堅信蘇姚就是齊玉，可聽他的描述，她只覺得，這完全是兩個人，她看得出白羲的執念很重。

“她會恢復。”他不可能猜錯，也不能。

榻上的人眼皮動了下，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而四周本來緩慢匯聚的靈氣突然快速聚齊起來，通通被躺著的人吸收的一干二凈。荷花池的霧氣淡了，直至荷花的光彩都淡了，無精打采的綻放著。

“寒悉！”榻上的人突然出聲，有些嘶啞，但白羲聽清了，是別人的名字。

“……”阿緋略顯局促的說了句，“看來這個叫寒悉的人，對她很重要。”

“殷寒悉，就是她不要命也要救的人。”白羲咬著牙，想把那名字咬碎似的。

阿緋沒有追問自己來歷的事情，他提到千年前，她也能蒙個大概，但是人家遠在天邊，自己糾結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蘇姚。

“狐貍，你可醒了。”阿緋沒管白羲的不甘，看著睜開了眼睛還怔怔的看著上方的白紗。

“……阿緋？”蘇姚想要撐坐起來，可是整個身體虛弱無力。“你怎么會——我在祈雨山？”偏頭看了看，卻看到了她不怎么想見到的人，只淡淡稱呼了一句，“師傅。”

白羲只是看著她，并沒有作答，“這兒是庈州。”阿緋將她扶起來，“怎么好些時日不見，你便這般了？”

蘇姚帶著苦澀的笑容，“我也沒想到，你居然修成了人形，還下了山——”蘇姚似乎剛回想起來，她原來是不怎么想離開山上的，“是你救了我！”她的記憶，只是停留在殷寒悉抱著她的那刻。

“我……我靈力可用了不少才救了你，以后可要惜命點兒。”阿緋原本想說的話轉了個彎，只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再那么傻，她可沒有第二個鱗莖了。蘇姚有些懷疑，她當時明明已經感受到生命消逝的感覺，怎么可能用靈力就救回來了呢？

“你怎么，會和……”她轉頭瞧著白羲，白羲還是她印象中的云淡風輕的樣子，好似她只是像以前一樣出去受了點小傷。

“是他帶——”趁著阿緋還沒說出口，白羲趕緊接過話，“我去祈雨山祭奠故人，正好遇到阿緋，又得知你受了傷，帶她下的山。”好像救她只是順帶的。

“既然你沒事，便回山上吧，不想回狐山……可以和阿緋就待在祈雨山。”他起身，將小院的結界撤了，便消失于原地。蘇姚垂下眼，遮掩住其中的落寞。

“阿緋，你知道寒悉嗎？他有沒有事？他也受了很重的傷！”蘇姚抓住阿緋扶著她的手急忙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應該很好。”白羲沒有給她說太多殷寒悉的事情，也只能安撫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