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氏這次是真的氣狠了,一向對兒子不說重話的她,這次也罵了薛有根幾句。
而薛二丫她娘小張氏,就直接迎來了一頓打。
誰叫她肚子不爭氣呢,生不了帶把的,凈生些賠錢貨算了,還是個殺千刀的賤東西!
最后以薛有根說了一句,萬一這婆娘肚里又有了,打壞孩子不好,老姜氏才喘著粗氣收手,臨了還朝小張氏呸了一口,才在兒子的攙扶下去屋里歇息。
而小張氏挨了婆婆加自家男人的一頓打之后,習慣性壓抑著喉嚨間的痛吟,繼續做活。
那張黃蠟的木有血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薛家如何鬧騰薛阮阮不知道,反正她是好好睡了一覺。
許是這具身體餓習慣了,所以餓著也能睡著。
一覺醒來,薛阮阮探頭朝外面看去,天上的太陽正中偏西一點點。
七月半的天,這個點正是熱的時候。
薛阮阮擰眉想著薛家的作息習慣,決定再等等,到時候大家就應該去地里侍弄莊稼,除草抓蟲。
這不光是薛家的作息,也是整個坂山村的作息。
天蒙蒙亮起床到地里干會兒活,干到熱了回家休息,等太陽下去一點再去干活,一干就干到天擦黑收工回家。
薛阮阮想到這些,也不是隨便想想。
而是她睡完一覺,頭腦清醒后,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跑路!
就這破地兒破人,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不過怎么跑,還得合計合計。
跑是為了生存,既然是為了生存,就盡量不死在路上。
那么,必要的工具還是要有的。
許是餓過頭,薛阮阮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餓,就是背上還很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紫了。
多虧了這小身板的耐受能力,不然開局她就得完蛋。
薛阮阮一邊等著太陽偏西,一邊在腦子里飛快規劃下一步的路線。
這般想著,還分出心神為薛二丫感嘆一下。
小丫頭去了,或許也是種解脫。
這個時代,女性太難了!
不嫁人難,嫁人就好嗎?
就薛二丫的娘,小張氏的婚后生活,薛阮阮想一想就發抖。
但薛阮阮沒同情小張氏,老姜氏弄死小張氏幾個孩子,小張氏從一開始就沒有反抗,甚至,小張氏看薛二丫那種嫌惡的眼神,薛二丫可是記得很清楚。
小張氏沒有主動打過薛二丫,但她作為母親,帶給女兒的那種厭惡,仇恨,嫌棄,就足夠傷害薛二丫。
………
太陽下移到西邊的一半,薛阮阮捂著開始緊張亂跳的心口,口舌發干,
“二丫,不管怎么說,我的生命的確是靠你這個身份延存的,你個人如果有什么心愿可以給我托夢,等我安定下來后,定努力去完成你的心愿,但是現在,我要為我自己活,我要為我自己選擇,你的原身家庭我不會負責,只有對我好的才算數!恩也好怨也罷,我現在只是薛阮阮。
或許世間有鬼神之說,如果你覺得我這樣不好,那就在頭七之前盡管回來,這身子我還你!在這之后,一切可就與你無關了!”
不服的話,
咱們鬼對鬼打一架!
哼,說不定她還能以靈魂碾壓對方呢!
薛阮阮做好一切心理建設后,就從山洞里爬了出去,站到大石塊上,眺望著薛家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