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漁笛跟在邵明霽身后練了一整個下午，渾身酸痛，臨近去世邊緣。

還是邵明霽看不下去叫了向東方和蔡知易過來將她抬回宿舍。

“漁笛啊，你這么拼干啥。”向東方給姜漁笛按摩道。

“這速成也不行啊，還是要慢慢來，姜姜你悠著點。”蔡知易給姜漁笛喂水果道。

“大意了這次，后勁太足。”姜漁笛閉眼哼唧，“來個荔枝。”

蔡知易立馬剝了個新鮮荔枝，去了核放到姜漁笛嘴邊。

姜漁笛咂咂嘴。

……

……

晚上六點多姜漁笛肚子咕咕叫，向東方去了健身房，又見蔡知易在認真看書，便獨自去了便利店。

便利店更像是一個小超市，共兩層，潔白純凈的建筑倚靠著餐廳。內里永遠點著橙黃的燈，透過落地窗映亮這片天地。

姜漁笛在果蔬區挑挑揀揀，最終選定一盒蔬菜沙拉，一瓶胡蘿卜汁。

付完款，走至門口才發現天被砸了個口子，不斷流著血。

少頃，傷口愈大，流得更兇了。

姜漁笛縱目，傷得太深了。

在“紙條”上呼叫蔡知易，她表示馬上來接。

姜漁笛抱臂站在門前。

“咳咳——”

她側頭望向幾米之外，一個被校服外袍包裹的人，蹲在地上，靠著玻璃窗。

姜漁笛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

遠遠瞧見蔡知易撐著傘且手里還拿一把急步走來。

“姜姜，一起去接東方吧。”蔡知易喊道。

姜漁笛掀開雨簾，“好啊。”

“啪。”踩上雨毯。

“咳——同學——”

“啪——啪啪啪——”

“同學……可以幫我一下嗎……”

姜漁笛立于傘下，隔著雨幕注視——

他掀開兜帽，露出灑上昏黃點點的糟發，厚長的劉海被打濕緊貼額頭，血跡沿著顴骨蜿蜒而下，是天的，也是他的。

“可以……送我去一趟醫務室嗎？”

姜漁笛看向傷痕累累的天空，喟嘆不已。

這男生怎么總是如此狼狽。

“蔡蔡，你先去接東方。我送他去醫務室，待會兒寢室見。”

姜漁笛大步走向江聞，“能站嗎？”

江聞以手撐地，搖搖晃晃站起。

姜漁笛抿抿嘴，扶住他的手臂。

兩道身影朝著醫務室緩慢前行。

……

……

兩人花了比平常多兩倍的時間才走到醫務室。

校醫在里間給江聞包扎，姜漁笛坐在外間就著消毒水的氣味吃起了蔬菜沙拉。

一刻鐘后校醫喚姜漁笛進去交代醫囑。

藥多久換一次，一天幾次，什么時候吃哪種藥……姜漁笛在備忘錄一一記下。

江聞駝在床沿，用余光偷偷瞥著姜漁笛。

女孩子翹挺的小鼻頭微微泛紅，長睫毛像細刷掃去覆蓋珠寶的塵灰，黑珍珠晶瑩透亮，相較之下面頰更顯蒼白。

“好，謝謝醫生。”

女孩子陡然轉頭，江聞一顫。

姜漁笛深吸一口氣，拎好袋子上前扶他。

雨下個不停，姜漁笛只能把江聞送到男生公寓門口。

“這藥你拿好，回去‘紙條’加好友，我把醫囑發你。剛剛問醫生多拿了盒感冒藥，你吃吧。”

姜漁笛送佛送到西。

“謝…謝謝。我…我叫…江聞。”江聞低頭囁嚅，好似這個名字多見不得人。

“我是姜漁笛。走了。”姜漁笛頷首。

“姜漁笛……你是個好人。”

當姜漁笛撐開的那一瞬，這句話乘機鉆進了傘頂，順著傘柄直通她的掌心。

姜漁笛握了握把手，什么也沒說，走了。

……

……

當姜漁笛回到宿舍已經八點多。

“姜姜！這么長時間。”蔡知易迎上來。

“身上都濕了，先沖個熱水澡吧。”向東方提議。

姜漁笛疲憊地點頭，去衣帽間拿了衣服，然后到樓層淋浴室洗漱。

每一層樓都配置了一間小型淋浴室，可同時容納四人洗浴。早前蔡知易和向東方也洗了。

姜漁笛吹干頭發回到宿舍，喝了一大杯熱騰騰的姜茶倒頭就睡。

從來不做夢的姜漁笛今晚招待了周公。

她夢見了江聞。

是現在，也是曾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