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悟空前往兗州時，蘭若寺內。

寧采臣看著李清苦笑道，“道長，這樣真的有用嗎？”

李清笑了下，“有用沒用，試下不就知道了。”

其實李清也不知道到底有用沒用，但是樹妖姥姥死亡帶來的影響，讓李清對此有些猜測。

或許維持一下原本的世界線，對這個世界的天道有著極為有利的影響，做一下嘗試也未嘗不可。

“……”說實話，聶小倩到現在也不知道李清他們要干嘛，不過，自己的性命好像是保住了，其他的李清讓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就是了。

李清扭頭看向聶小倩，“聶小倩是吧，我們觀你身上沒有血孽纏繞，相信你也沒有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

聶小倩一愣，不知道李清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不過老實回應就是了。

聶小倩恭敬的說道，“好叫道長知曉，我本是一正經人家的小姐，我父親被任命為一地官員，在帶著一家老小上任途中，被強盜所殺。”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母，聶小倩此時語氣也有些哽咽，停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而我自己也被拋尸在蘭若寺旁，可誰知蘭若寺一個寺廟，竟然被妖物所占領。”

“在我剛剛誕生時，渾渾噩噩，因尸骨在樹妖姥姥手中，我也被樹妖姥姥鉗制，或許是看小女子有幾分姿色，她并未讓我去直接殺人，而是以色惑之。”

“不過，在樹妖姥姥逐漸強大起來之后，便不用小女子做這些事情了，每日只是服侍姥……那頭老妖。”

“在某一天，樹妖姥姥一時心情不好，吞吸了幾位鬼物，不過在吞吸小女子時，那老妖怪似乎是發現了什么，現在想來，應當就是道長剛才所說的體質的原因。”

“自此之后，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要吸收一些我的本源，在其他方面，那老妖對我要好上不少，時不時的還給予我一些補充魂體的寶物。”

寧采臣聽完聶小倩的敘述之后，即使之前已經知道了大概，還是對聶小倩這有些悲慘的經歷，心有觸動。

看著寧采臣有些感傷的表情，李清眼神閃動了一下。

要知道寧采臣在原來可是完全符合書生這一身份的，為人更是正直，然而現在卻對聶小倩說她以色惑人，毫無反應。

聶小倩雖是被迫的，情有可原，也沒有真正動手殺過人，但是做過就是做過，寧采臣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般，將之完全忽視了。

不過好在，寧采臣還是知道自己此時是要做什么的，隨后開口問道，“不知姑娘可知你的尸骨在何處，小生聽聞姑娘身世凄慘，想讓姑娘入土為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聶小倩本來有些傷心的心情，都有些無語了，樹妖姥姥都被你們打死了，如此修為，神念一掃，整個蘭若寺內有什么是你們發現不了的。

看著一旁面無表情的李清，聶小倩也不敢多說什么，繼續道，“公子愿意把小女子的尸骨正常下葬，小女子自然是感激不盡，至于小女子的尸骨在何處？請隨我來。”

聶小倩又看了一眼李清，見李清沒有絲毫反應，心中一橫，向著自己尸骨所在的地方走去，反正這也是自己死亡之后的夙愿，如今既然能夠完成，她自然也不會多做推脫，雖然過程似乎有些古怪就是了。

寧采臣也看了一眼李清，李清笑著說道，“放心，此地的鬼物，除了聶小倩外，已經被徹底清空了，沒有任何危險。”

寧采臣看到聶小倩已經飄遠了，連忙抬步跟了上去。

……

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內，從土地內聚集的水汽，滲落下來，時不時的滴在地上，在這空蕩蕩的地下室內，引起一道道回聲。

寧采臣看著眼前閃爍著綠光，給他照明的聶小倩，即使知道沒什么危險，就算有危險，上面的李清兩人也不會袖手旁觀，還是感覺有些詭異。

深呼吸幾下，寧采臣沉下心來，對著止步的聶小倩問道，“姑娘，我們到了嗎？”

“公子，我的骨灰壇就在前面一個暗閣內，但是樹妖姥姥在上面布置有陣法，我自己并不能直接前往，還請公子幫我帶出來。”

寧采臣看著聶小倩，在這個環境，這個氣氛下，即使聶小倩確實漂亮，也擋不住那種瘆人的氣氛。

寧采臣定下心神后應了一聲。

便朝著聶小倩所指的方向走去，在聶小倩的指揮下，打開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暗閣。

聶小倩此時因為能夠取回自己骨灰，心中也有些高興，“公子，就在里面了。”

寧采臣走進去之后，差點沒嚇得退出來，本來以為里面就一個聶小倩的骨灰壇，可誰知道，里面的骨灰壇都快堆成一個小山了，而且周圍的墻壁還散發著瑩瑩綠光。

聶小倩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公子，我的那個骨灰壇上應當寫有我的名字。”

寧采臣看著這一堆骨灰壇，手中有點點汗珠流下。

猶豫了片刻，寧采臣還是硬著頭皮去翻找這一堆骨灰壇了。

……

李清兩人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寧采臣才抱著一個骨灰壇，有些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麥當好奇問道，“那個聶小倩呢？”

見到李清跟麥當兩人，送了一口氣的寧采臣回過神來，聽到麥當的話后，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這個壇子，“進里面了。”

……

一顆大樹下，寧采臣將最后一捧土填了上去，挖坑埋土這些現在已經累不到他了，進境是緩慢了點，不過寧采臣好歹也算是修行中人了，身體素質比起之前，要好上不少。

聶小倩魂魄從這個墳堆內飄出，此時她已經褪去鬼身了。

聶小倩恭恭敬敬的向李清幾人行了一個大禮之后，便化作一片靈光消散。

看到這一切的寧采臣，此時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甚至有些心痛，這讓他有些奇怪。

他知道了自己原來的世界線，但是那只是相當于看一個以自己為主角的話本，只是相比起其他人來說，代入感更強而已。

按理來說，沒有跟聶小倩之間產生感情的寧采臣，此時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李清看著寧采臣有些疑惑的表情，伸出手放在寧采臣肩膀之上，寧采臣只感覺渾身一松，剛才的那種感覺瞬間減弱了不少。

而在李清手掌離開之后，這種感覺又襲上心頭。

寧采臣看著李清問道，“道長，這是……”

李清感應了下此界天道的狀態后，想了想后說道，“應當是世界的慣性，看來我的猜測還是正確的。”

維持住這個世界原來的世界線，或者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劇本，毫無疑問能夠提供給這個世界天道更多的活力。

寧采臣這類存在，對這個世界有特殊的意義，雖然不能決定世界的存亡，卻能夠對世界產生遠超他們實力范圍的影響。

樹妖姥姥的死亡是如此，聶小倩的往生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