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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約黃昏后

傍晚時分,梅慕青出門出去赴宴,梅真和梅長卿不約而同地來到了后院荷花亭。

夕陽照在滿池荷花上,微風拂過,花朵輕搖,飄散起淡淡清香。梅真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梅長卿輕輕走到梅真身旁,握住了她白皙的小手。

梅真睜開眼,見手腕上多了一個白玉鐲,驚喜地呼道:“給我的?”

“嗯,你手腕細,為了尋到合適尺寸的玉鐲,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梅長卿溫柔地說道,他的手輕輕攬住了梅真的腰,溫熱的嘴唇向梅真貼去,梅真紅了臉,低下頭,避開了梅長卿熾熱的眼光。

“我走了十五日,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腰都瘦了一圈。”梅長卿加了些力道,將梅真緊緊貼在了懷里,梅真聽著梅長卿通通的心跳,自己的心也通通地亂跳起來。

“我每天都在想你~”梅真輕聲說道,聲音小到輕不可聞。

“我也想你,想你有沒有惹事,有沒有偷彭家的酒喝,有沒有去見謝子安……”

“誒!你胡思亂想什么呢!”梅真猛地推開梅長卿,撅著嘴說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那個謝子安,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要敢來見我,我定廢了他的眼睛。”

梅長卿笑了,一把摟住梅真,嘴唇再次向梅真貼去,忽聽有腳步聲傳來,兩人飛快地彈開,保持了三尺距離,裝作賞荷。

梅慕青的小妾帶著婢女,晃晃悠悠地沿著荷塘邊的甬路走了過來,見到荷花亭中的二人,生硬地笑了笑。

梅真裝作沒看見,眼睛盯著荷花,輕輕哼著歌,小妾討了個沒趣,好在早就習以為常,平靜地繼續沿甬路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一排紫竹后。

梅真忽然笑了,梅長卿也笑了,他拉起梅真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聲問道:“我的臉好燙,是不是紅了?”

梅真將頭倚在梅長卿的肩頭,舉起手臂,夕陽的金光撒在白玉鐲上,清冷的白玉頓時溫潤起來。

“二哥,咱們的事,告訴爹吧,我不想老這么躲著,像做賊一樣。”

梅長卿的目光落在梅真卷翹的睫毛上、小巧的鼻尖上、飽滿的嘴唇上……他何嘗不想與她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梅長卿嘆了口氣,與梅真五指扣在一起,說道:“爹不會同意的。”

“他為啥不同意,你是義子,又不是我親哥。”梅真抬起頭,不解地問道。

“我什么都沒有,我這一切都是爹給的,我拿什么娶你。”梅長卿松開梅真的手,走到石凳邊坐了下來,梅真看到他長衫下擺沾了幾點污漬,心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凄然。

“爹能把你收作義子,就說明他很看重你啊。”

“他只是需要我替他賣命而矣。”梅長卿苦笑著說道。

“不可能!爹不是那樣的人,我去跟他說。”

“五妹,如果爹不同意,他會想辦法送我‘走’的。”

“你去哪,我去哪!”梅真篤定地說道。

“傻妹妹,我說的走,是死的意思。”梅長卿凄然一笑道。

梅真愣住了,她忽然想起了三姐和她那消失的如意郎君,頓時心涼半截,她一屁股坐在梅長卿對面,手肘拄在石桌上,托著下巴思索起來。

夕陽被烏云遮住,蛙鳴聲四起,風中多了幾許濕氣。

“別想了,傻妹妹,能這樣我已經很知足了。”梅長卿伸長手臂,將梅真的手緊緊握住,眼睛里仿佛有淚光閃動,惹得梅真一下子傷感起來,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如果梅慕青看到一定會很驚詫,他一直以為這個閨女是個只會舞槍弄棒的“假漢子”。

“我會一直陪到你嫁人那一天。”梅長卿深情地說道,他站起身,走到梅真身旁,用指尖拂落梅真臉上的淚珠,將梅真輕輕拉入懷中。

“我終身不嫁!”梅真不假思索地答道,她攬住梅長卿的腰,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梅長卿輕輕撫著梅真的頭發,一只紅蜻蜓飛了過來,停在石桌上,靜靜打量著兩人,緊接著,噼噼啪啪的雨點聲在四周響起,夏日的雨,說來就來,轉瞬間,荷葉上就擠滿了雨珠,荷花在雨水中搖曳,無依無靠。

“還記得嗎,你我第一次見面,就是雨天。”梅長卿和梅真佇立在荷花亭中,相擁著看雨中的荷塘。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剛十歲,缺了兩顆門牙,一笑就漏風。”梅真笑了起來,梅長卿也笑了,說那時候你五歲,一身男孩打扮,一見面就要跟我比射箭,我贏了,你就滿地打滾。

兩人笑了起來,梅真單純,根本沒察覺梅長卿笑聲中藏著悲憤。十五年過去了,每到雨天,他都會想起鮮血混在雨水中,從船板上滲落下來的樣子。

“你這次去京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梅真忽然問道。

“遇到的事情我下午都說了啊。”梅長卿話語中帶著一絲緊張,夾雜在雨聲中,梅真沒有發現。

她伸手到檐外接了幾滴雨水,說道:“你身上有一股香氣。”

“啊,你是說這個吧。”梅長卿從懷里取出一個香囊,說道:“我在京城剛好遇上端午節,去寺廟燒香時,和尚贈了這個艾草香囊與我,說有辟邪之用。”

梅長卿將香囊系在梅真腰間,梅真抿嘴笑了,從懷里取出一把短匕,塞到梅長卿手中,道:“不能白得你的東西,玉鐲和香囊,兩樣換一樣。”

梅長卿一見,慌忙拒絕,這是梅慕青送給梅真防身用的寶物,削鐵如泥。

“送你了就拿著,別婆婆媽媽的,我有你護著,不比這把破刀強百倍。”梅真不高興地說著,將短匕塞進梅長卿懷里,梅長卿見她生氣了,只好勉為其難地說了句謝謝,梅真噗呲笑了起來。

“笑什么?”梅長卿問道。

“突然想起小時候,我把這短匕拿給你玩,大哥三哥以為是你偷的,正要揍你,幸好我及時趕到,救了你。”

梅長卿嘿嘿干笑了兩聲,好在有雨聲遮掩,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屈辱的回憶,是他試圖忘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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