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長公主殿下和攝政王進了玉田村的消息,在這個小小的村落里傳得人盡皆知了。
天黑之前,玉城的官員也紛紛趕到了玉田村,紛紛請罪。
公良莜煩不勝煩,氣呼呼地說:“有罪就去官府自首,跑我這礙事作甚。”
眾人無言以對,雖說殿下注意大,可這動不動就消失,實在是讓人心里沒個底。
“李大人,在你眼里,本公主是暴君嗎?動不動就給自家臣子定罪,嗯?”
玉城守備李瑾仁噗通一聲,要跪不跪,看的無竟直憋笑。
“殿下恕罪,臣知錯了。”李瑾仁額頭直冒冷汗,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殿下在玉城五年,就算對他們這些臣子有不滿的時候,也只會皺皺眉頭,不會多言一句,導致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摸透殿下的脾氣。
像今日這樣直白的對話,反正他是第一次聽。
“殿下仁慈。是臣等愚鈍了,臣這就去反省。”李瑾仁說著,轉身出門。
剛一出門,就看到了面容冷峻的君曜,心頭一突,趕忙行禮:“玉城守備李瑾仁,參見攝政王。”
“免禮。”
看到君曜從自己身邊經過,李瑾仁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早就聽聞攝政王與殿下不和,如今看來,這二位怕不止不和這么簡單。
十年前,攝政王失蹤,群臣揣測攝政王遭敵國迫害,人人義憤填膺。
唯有長公主殿下,淡然地告訴眾人:“攝政王潛心修行,不理俗世,眾愛卿不必擔憂。”
眾人半信半疑的同時,在溫玉掀起了一股問道的浪潮。
五年后,攝政王回朝請罪,公良莜直接將他打入天牢,讓他潛心修行。
一眾大臣替攝政王求情,公良莜應了眾臣的訴求,但她也離家出走。
搬到了玉城,五年未回京,小皇帝也交由攝政王輔佐。
如今,十年過去了,小皇帝已然親政。
功成身退的攝政王,這才趕來玉城找殿下請罪,卻被告知人在半個月前就失蹤了。
也幸好是君曜,有特殊的方式能感應到公良莜的存在,才召回了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的玉城官員。
公良莜心里是有氣的,見不到人的時候,這股氣很平,沒什么波瀾。
可今日一見君曜,那股氣就掀起了驚濤駭浪,讓她無法平靜。
既然要離開,為什么又要回頭?
這院子是玉田村的驛站,尋常運送玉石的官差,都會在這里留宿。
李瑾仁帶人急忙收拾了一番,給公良莜暫住。
院子不大,無竟幫公良莜擺放好了一應物品,回頭就看到了院中駐足的攝政王。
“殿下早些安寢,屬下告退。”
“等一下,這里還沒有收拾好。”公良莜自然是早就聽到了李瑾仁行禮時喊了“攝政王”的,所以君曜在外面,一點也不難猜。
此刻,公良莜覺得她的氣還沒有消,不想就這么便宜君曜。
因為公良莜太了解自己了,只要那人認個錯,她就會無條件地原諒他。
可是這一次,她不要這么沒出息。
無竟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聽著自家殿下指揮,光是那張書桌,他已經擦過五遍了。
更無語的是,他居然要將所有的棋子,一個一個地擦拭。
“殿下,干凈了。”
“干凈什么,你仔細看看,上面都是灰塵。”
無竟同情又求助地看了一眼院外攝政王,誰知人家面帶笑容,好像折磨的不是他一樣。
也對,受折磨的,確實只有他這個侍衛沒錯了!
“無竟,你該成家了。”
公良莜突然轉移話題,讓無竟有些摸不著頭腦。面色泛紅,不好意思地說:“殿下都還沒成婚呢,屬下不著急。”
公良莜難得的認真:“本公主命格孤寡,找不到男人很正常。”
“殿下。”無竟不知道說什么了。
“等回了玉城,本公主就給你和如花主持大婚,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嫁娶。”公良莜說著,神色滿是溫柔,也有一點掩蓋不住的神往。
見無竟還要說什么,公良莜直接擺手,讓他出去了。
“就這么定了,你自己早做準備。擦干凈了就出去,我也睡覺了。”
無竟神色復雜,拱手告退。
無竟出門后,公良莜隔空一揮,房門哐當一聲合上了。
熄了燈,合衣躺下。
翻身朝里,閉眼假寐。
公良莜很清楚,君曜才不是那種她關了門就不進來的人。她只是用關門時的動靜告訴他,她還在生氣。
君曜無奈苦笑,輕輕推門、關門。
看著縮在窗里的小小身影,君曜嘆息,眸色中多有心疼。
“睡著了?”
好聽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讓公良莜的心臟抖個不停。
臭男人,真的太討厭了!
“真睡著了,我有話要說,莜兒聽是不聽?”
不聽不聽!
一方面,公良莜心里一直抗拒與君曜交談,更不想聽他說一句話。
可另一方面,思念席卷著她的理智,很想轉身抱抱他,告訴她自己這十年有多想他。
就在公良莜天人交戰的時候,一直修長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輕而易舉就將她摟了過去。
順便給她翻了個身。
君曜看著她緊閉的雙眼,輕笑說道:“你睡你的,我親我的。”
說著,細碎的輕吻拂過公良莜的面頰,密密麻麻,擊潰了她最后的防線。
委屈不已,公良莜想也沒想,直接抬腳,朝君曜的方向踹了過去。
可君曜好像早就知道她的意圖,雙手握住她的玉足,以一種極難的姿勢,將她的雙腳捧到眼前。
沉聲說:“我的莜兒,瘦了這么多。”
公良莜簡直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登徒子一樣的君曜,呆若木雞。
“是我的錯,以后好好喂養,保準比從前還圓潤。”
“哼,起開,放開我。”
君曜不為所動,繼續動手動腳,時不時的嘆息:“悄悄瘦的,只剩骨頭了。”
“流氓,你摸哪呢......放開我。”
公良莜極力保持冷靜,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就不想讓他得逞。
可力量懸殊,加上公良莜自己孤寡了太久,思念過甚。
一向禁欲的男人突然反常地情動,饒是公良莜清心寡欲二十幾年,也難以招架。
沒多久,就在他面前丟盔棄甲了。
可是,心里的委屈還是很重,不覺紅了眼眶。
“乖,我錯了,我不動了,莜兒不哭了好不好!”
見他眼神中多了以往沒有的柔情,公良莜冷哼,帶著哭腔怒罵:“不要臉,起來。”
君曜輕笑,低笑一聲,俯身輕啄一下她的紅唇,笑說:“我問過無竟,他說媳婦最喜歡男人不要臉,所以,莜兒不氣了好不好。”
公良莜一噎,別開臉,大眼睛上還掛著淚珠,甕聲翁氣的說:“反正本公主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