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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噩夢

道別過后,楚墨下定了決心,向良欣大廈的相關(guān)負責(zé)調(diào)查人員以及公司領(lǐng)導(dǎo)舉報了自己。

毫無疑問楚墨被羈押了,再審訊室中,楚墨將這些年來自己是如何更改供應(yīng)商,獲取利益的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都給說了出來。說出來后楚墨突然感覺身心舒暢,一直背負的罪惡感終于是減輕了一些。無論接下來面對什么樣的處罰,他都能夠接受,畢竟贖罪其實也是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很快,李經(jīng)理也被控制起來了。

牢房內(nèi),兩人相視不語。

“我不怪你”李經(jīng)理先開了口。

“如今進來了還感覺輕松了很多,沒有繁重的工作,沒完沒了的加班,沉重的心理壓力,現(xiàn)在終于能夠停下來休息休息了”李經(jīng)理感嘆著,他從大學(xué)畢業(yè)就一直生活在項目上,除了工作之外沒有一點生活,為了家人過的更好,背上了沉重的房貸和車貸,他和楚墨一樣,都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沒人能夠幫他,他只能靠自己,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的工作,微薄的工資同樣不足以讓他能夠養(yǎng)家糊口,沒有辦法他只能走上了這條路,當(dāng)初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他也和楚墨一開始一樣,正直,眼里容不下沙子,但生活讓他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后來楚墨找上自己說想要掙錢,他從楚墨身上看到了當(dāng)初自己面對生活重擔(dān)時的無奈,所以他愿意幫楚墨一把。即便如今楚墨舉報了自己,他也沒有后悔。

楚墨沒有想到李經(jīng)理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的印象中,李經(jīng)理一直都想著掙錢,就想個機器,不懂得疲憊。

“對不起”楚墨還是說了句抱歉,當(dāng)初他走頭無路的時候,想要掙錢的時候是李經(jīng)理幫了他,不管用什么方式幫了他但還是幫了他,而如今自己卻舉報了他,楚墨心里對李經(jīng)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而且這件事之后他們也不可能再在這個行業(yè)繼續(xù)做下去了,他倒是沒關(guān)系,他本來就想轉(zhuǎn)行了,但李經(jīng)理辛辛苦苦做了十多年,一切都化為烏有了,而且他們還會面臨牢獄之災(zāi)。

不久對他們額判決就下來了,楚墨被判了三年,李經(jīng)理被判了五年。

鐵窗內(nèi),楚墨看著窗外的飛鳥,他們很自由,但他卻不羨慕。自從十八歲那年,少年踏上了他不能踏上的道路開始就注定了他悲慘的命運,此時的楚墨內(nèi)心是安定的,從未有過的平靜。

對于楚墨坐牢,楚父楚母,祁景,趙欣都感到悲痛不已,他們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何當(dāng)初的翩翩少年,人人口中的優(yōu)秀少年如今落入了牢獄之災(zāi)。

楚墨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讓他們在父老鄉(xiāng)親們的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兒呀,我們不怪你,你在里面好好的,出來以后咱們在重新開始”探視窗外,楚父淚如雨下,他知道是他拖累了兒子。

看著越來越越年邁的爸媽,楚墨頓時泣不成聲。是他自己沒用,是他沒能照顧好爸媽。

祁景和趙欣也來探視楚墨了。

“墨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叔叔阿姨的,你在里面不用擔(dān)心”祁景看著楚墨安慰道,即便楚墨犯了法,但是楚墨依然是他的好兄弟。他依然清晰的記得,十歲那年,他不慎落入水中,不善水性的楚墨毅然決然的跳入水中想要救他,最后兩人被路過的人給救了起來,楚墨當(dāng)時差點就沒有救過來,即便楚墨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但是他祁景會記一輩子。

“謝謝你,祁景”楚墨很感激祁景這些年來對他的幫助,要是沒有祁景,這些年來可能他會更像一個孤魂野鬼。

楚墨看著與祁景一同前來的趙欣,他終究還是辜負了她,耽誤了她兩年的時光。

“趙欣,找個對你好的人”楚墨說著掩面痛哭,再也說不下去了,沒有說再見便轉(zhuǎn)身離開,他們的故事到此為止了,他不能在耽誤她了,不想在背負一個人的期許,他在也沒有勇氣面對趙欣了。

監(jiān)獄中,有很多書,犯人們都可以借閱。楚墨每天除了必須的勞動以外,剩下的時間都沉浸在書籍的海洋之中。多少年了,他都沒有好好讀過書了,上了大學(xué),每天除了必要的功課意外,他在也沒有看過書。而如今重新拿起書籍,讓他內(nèi)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楚墨看了很多關(guān)于教育的書籍,教書育人,到底是教書重要還是育人重要,楚墨想從書中找到他人生軌跡的答案。

以前一直覺得做什么時間都不夠,每天都匆匆忙忙的,但如今,牢房中什么都沒有,但是時間是充足的,楚墨在書籍的海洋中不知疲倦的暢游。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我。

春去秋來,世界的色彩隨著地球的輪轉(zhuǎn),變了又變,來來回回,不同季節(jié)披上不同色彩的衣裳。

監(jiān)獄的大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照進楚墨的眼睛,很溫暖。

監(jiān)獄門外是祁景和楚母,父親沒來可能是因為腿腳不便吧。

拿著行李,楚墨緩緩向他們走去,楚母激動的抱著楚墨,但又立即哭了起來。

“媽,沒事,別哭了”楚墨安慰著母親。

“歡迎回來”祁景給楚墨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回到家中,楚墨喊道:“爸,我回來了”

但家里卻很安靜,沒有人回應(yīng),母親也靜靜的沒有說話,楚墨感覺有些不對勁,父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今天出獄,即便沒有去接自己但也一定會在家里等著自己的。

楚墨跑進家中,看見墻上父親的照片,心中惶恐,全身戰(zhàn)栗。

“爸,我回來了”楚墨大叫,把家里每一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父親的影子,心中更是惶恐,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媽,我爸呢”楚墨帶著哭腔,雙手捉著母親,惶恐的問道。

楚母終于忍不住了,哭著說到:“你父親一年前就去世了,他不讓我們與你說,他不希望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按時出來”

楚母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霹在了楚墨的頭上,楚墨搖搖晃晃的后退,不可置信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跌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楚父的墓前,楚墨失魂落魄,身為人子,他連父親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后一程都不在身邊,他算什么兒子,楚墨癱坐在父親的墓前。想來他這一生可真是荒誕,終其一生滿是遺憾,楚墨再楚父的墓前一坐就是一個星期,無論任何人來勸都沒有用,期間幾乎滴水未進,后來身體撐不住了,才被抬了回去。

半年后,楚墨才從父親去世這一噩夢中走出來。

期間,祁景和楚母都來勸過他好多次,讓他不要內(nèi)疚自責(zé),這是他父親不想看到的,只要以后他過的好,他的父親也肯定會高興的。但是他以后再也見不到父親了,他還沒來得及盡孝,父親便走了。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讀書那會他一直牢牢的記著這句話,沒想到如今事情卻發(fā)生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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