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天命,哪怕客人不去,它也會出現的。”
大祭司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該來的,是躲不掉的。”
如姜翰所料,大祭司早就知道了黑山羊幼崽的誕生,甚至很有可能,都知道那位的存在。
那位不可直呼其名的存在,姜翰在米婭的告知下,猜到了祂的身份。
能直接以獸為名的,整個諸天有且僅有一位。
于諸天意志之中誕生,創造了諸天萬千生物文明的那位原初。
原初之獸!
姜翰沉吟片刻說道:“黑山羊幼崽并非不可敵。”
“那是災厄的化身,注定要毀滅世界的惡魔,”大祭司嘆氣道,“我早已向魔神山那邊告知了災厄的存在,只是那邊并未回復,光靠我們怕是只能淪為血食。”
姜翰詢問道:“以前有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大祭司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災厄之子的說法流傳甚廣,但是也沒有這種怪物的出現的傳說。”
姜翰自嘲的笑了笑:“也是,黑山羊幼崽可是那位的造物。”
大祭司嘆了口氣。姜翰眉頭一挑,知曉這位老者大概是知道獸的存在的,也知道黑山羊幼崽會將他們化作血食,來促進自己的成長。
這位大祭司身上的秘密,可不比那黑山羊幼崽要少。
尤其是姜翰非常在意的,大祭司的那根多余出來的手指。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斗,但是我想沒有時間休息了。”
姜翰說道:“我需要現在擁有健全戰斗力的所有人,而且其他人都必須要撤出巨石城,在黑山羊幼崽隕落之前都不能回來。”
大祭司看著姜翰,雖然面容枯槁,但是一雙眼睛卻極有精神:“客人,有多大的把握?”
姜翰笑了笑:“老人家不妨猜一猜。”
開玩笑,能否戰勝那種怪物,他自己都沒底!
雖然造物不可成神,這是諸天烙印而下的一條鐵則,哪怕是萬物之母的原初之獸也不能避免。
但是也可以極限接近于真神,也就是所謂的偽神!
還記得上一次面對偽神,還是那位地下之主。
依靠著神力壓制的克里希,和那堪比神明一擊的凈世大炮才將其毀滅。
但是現在將要面對的怪物,可不是一般的偽神。
那可是原初之獸的直接造物!
大祭司搖了搖頭,在沙的攙扶下往回走去。
“巨石城的民眾,都托付給閣下了。”
姜翰神色嚴肅,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盡力而為。”
隨后,沙帶著一隊數十人找到了姜翰,任然是以女性為主,但是也有數名異魔男性的存在。
沙向姜翰介紹道:“這些都是現存的完整編制小隊隊長,有什么命令可以直接下給他們。”
姜翰點了點頭,隨手一揮,在一旁的墻面上映射出了一片投影。
“那我就不說廢話了。”
環視一皺,姜翰沉聲道:“不瞞諸位,我向大祭司招來諸位的原因,是想請諸位赴死!”
人群中間,一個高大威武更勝過吉爾幾分的壯漢直言說道:“客人不必多說,我們都知道了!”
一個英武的女性異魔點了點頭說道:“客人是外鄉人,都能為了巨石城身入險境,我們又豈能沒有為種族獻出生命的決心!”
另外一位臉上有三道駭人傷疤的異魔重重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渾身散發出的煞氣卻是不言而喻。
其他的異魔隊長也是紛紛出言附和,一副打仗不怕死,怕死不打仗的模樣。
姜翰內心感嘆,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我會盡力讓諸位活著回來!”
這是姜翰唯一能做出的承諾。
自己會盡力讓他們活著回來!
然后,根據那個由自己來回一趟所記錄下來的地圖,姜翰在圖上劃出了一個范圍,將自己的安排大概說了一下。
沒有太多的悲涼,當這些隊長們領命離開之時,也都是歡聲笑語。
大有笑赴黃泉之意,令人心生敬意。
天色蒙蒙亮,山谷那邊,黑山羊幼崽也沒有什么動靜。
姜翰坐在高墻之上,手指摩挲,心神集中,思索著對策。
此時集鎮的人們已經撤離了大半,只余下了一些重傷者。
他們不會撤離,如果成功擊殺了黑山羊幼崽,他們不必走。如果沒能擊殺,他們也走不了。
這都是他們自愿留下,他們自己的決斷。
愿用殘軀,筑成最后一段防線。
米婭走上了高墻,坐到了姜翰身邊。
她伸手攥緊了姜翰的衣角,輕聲問道:“先生,如果那位出手了怎么辦?”
姜翰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天空:“知道嗎,那位是諸天最早誕生的神明之一,星空有多少個歲月,祂就存活了多久。”
“在那位眼里,無論是她的造物黑山羊幼崽,還是我們,都只是螻蟻罷了。”
姜翰自嘲的搖了搖頭,說道:“看著自己布置的一只螻蟻與另外的螻蟻打架,這難道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嗎?”
此時,克里希頭頂著布丁從空中落下,朝姜翰搖了搖頭:“姜翰,我看到那個長得丑不拉幾的大家伙了,它好像在睡覺。”
姜翰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剛剛誕生的緣故,力量還需要沉淀。”
米婭猶豫道:“那我們要不要趁著這個時候,過去將它擊殺?”
姜翰搖頭說道:“它現在的力量不必沉淀之后的全盛期弱多少,與其現在出手,還不如做一些我們力所能及的布置。”
“而且,這點時間,我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翰將布丁從克里希的頭上抱了下來,又塞給了米婭。
兩人一貓三臉懵的看著他。
姜翰手掌攤開,一本金色的書本出現在他手中,封面上幾個大字。
《半神的自我修養》
一聲驚呼,克里希翅膀捂著小嘴,認出了這本曾經出現在她眼前的書,細聲細氣說道:“是這個!”
布丁喵了一聲,米婭也有些預感,看著姜翰欲言又止。
“要不是今天陷入此等僵局,我都快把這個東西給忘了。”姜翰手輕點,一本書化作兩本,皆幻化成了流光,鉆入了米婭和布丁的眉心。
龐大的信息量鉆入腦海之中,米婭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而這種沖擊,又并非是有害的。
在他們失去意識前,姜翰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
“這里是時間縫隙,諸天的規則管不到這里來,故而不需要諸神賜下升格儀式。”
“吸納其中的力量,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路,成就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