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峻笑道,“你終于認得本王了。”
嫣兒怒目而視道,“這黑玉指環(huán)是我小姨娘的,如何會在你手里?你當年可是為了奪此寶物,加害于她!”
玉峻一臉嫵媚道,“你這是哪里的話,我怎么會舍得傷害歸夢呢?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休得無禮!”燕云一掌推去,卻依然不能近身。
玉峻咂舌道,“哎呀,擎蒼王你真是癡心錯付啊。當年甘愿溶血立誓,平生所學都不能傷著歸夢。可惜啊,她卻不肯為你做出同樣承諾,最終還是把這黑玉指環(huán)許了我。”
“無恥之徒!”燕云狂暴而起,“再敢這般輕薄歸夢,必取你性命!”
嫣兒在一旁趁機暗暗生出“明火執(zhí)仗”,掄圓了朝玉峻胸口捶去,怒吼道,“我的仙法你可是躲不過,這就替云哥哥和小姨娘取你性命!”
玉峻見躲不開大錘,散出幽冥光網(wǎng)減緩了沖擊力,被那巨錘逼到拐角,突然如銀蛇狂舞,一道星光跳脫出來。
嫣兒驚道,“你如何偷學了月凈術!你可是從月魂仙處偷來的黑玉環(huán)?”
“哈哈!”玉峻狂狷一笑道,“哪里還有什么月凈術?這世上唯有我地府絕學——‘幽冥神功’!”
嫣兒怒火萬丈,念了句“畫地為牢”將坍塌的石階處散落的碎石都牽引而來,澆筑成金水囚籠,亂石穿空,層層疊疊,將玉峻困在其中,“果然是與莫天禪一丘之貉!沒有一句實話。”說著指向殿下正與一眾鬼師廝殺的忘川道,“你這若是‘幽冥神功’,正將你這蝦兵蟹將打得滿地找牙的忘川使的又是什么?”
玉峻的眼中透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沉默了片刻,突然堅定道,“他使的,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幽冥神功。”
“什么?”嫣兒與燕云都是一怔。“‘幽冥神功’唯有幽都之主代代相傳,如何會傳授于忘川?”嫣兒將那囚籠收緊了,不斷擠壓玉峻的空間,“讓你繼續(xù)信口胡言!”
玉峻突然振展雙臂,萬道寒光如利刃劈山,將那囚籠劈得粉碎,破陣而出,怒吼道,“我玄冥大帝將‘幽冥神功’授于親身骨肉,何需遮遮掩掩!”
嫣兒被這氣勢逼人的渾厚靈力震得直往后退,被燕云在身后抵住。嫣兒側目向忘川看去,又回頭望著眼前發(fā)飛袍揚的玉峻,驚恐道,“忘川。。。。。。竟然是玄冥大帝之子!那當日在廣寒之上教授他月凈術的。。。。。。難道是。。。。。。”
“不錯!正是本王。”玉峻的臉上一派踞傲。
燕云冷冷道,“堂堂幽都太子,如何會出生便被遺棄在忘川河畔?”
玉峻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怨,怒氣沖沖看著燕云道,“這個,你們怎么不去問問常歸夢!”
燕云只覺得五雷轟頂,怒目而視道,“這與歸夢有何瓜葛?”
“哈哈哈!”玉峻面目猙獰道,“二十年來,你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當年你心愛的歸夢如此狠心,棄你而去。現(xiàn)在你該明白了吧,因為她在幽都之中,有了我的骨肉!”
嫣兒看著燕云那痛不欲生的神情,上前怒斥道,“虧你還是幽都之主,這么無恥的話也能說出來!我小姨娘如何會與你有私情!”
玉峻舉起手上的扳指道,“我乃幽都之主!論地位、論修為、論深情,哪一樣比不上擎蒼王?她本就當選擇與我共度此生。”說著握緊了扳指道,“擎蒼王應該比我清楚,若不是我與歸夢血脈融合,她這黑玉扳指如何會認我為主?她又如何能吸收了御靈心法,恢復了全副修為?”
燕云渾身的怒火炸裂開來,源源不斷放出“急火攻心”,如虎狼咆哮,火龍震怒向玉峻奔涌而去,卻始終不能傷到玉峻。
玉峻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擎蒼王,也讓你感受一回本王二十年來的錐心之痛!她毅然回到天界,從此與我天地兩隔。竟然還瞞了我二十年,讓我差點此生都不知道尚有骨血在世!看來你我彼此彼此,她也瞞了你二十年!”
正在這時,站在殿門下的蔣佚掀起了蓋頭,一臉呆滯地走過來道,“峻哥哥,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么?當年那個尸林月神的傳說,所謂的神木月下舞神跡,根本就是你與那常歸夢血脈融合迸發(fā)出的月暈清輝!”
玉峻轉過臉來,滿是歉意道,“佚兒,我本想今后再告訴你的。沒想到。。。。。。”
蔣佚滿臉淚水道,“既然你心里愛的是那常歸夢,為何還要娶我?為何還要讓我以為你心里有我!”蔣佚痛苦地一把扯下蓋頭,字字滴血道,“因為她回了天界,你便念了她二十年。我不會讓她成為你惦記一輩子的女人的。你心里惦記一世的,只能是我!”說著縱身從殘垣斷壁的酆都大殿之上一躍而下。
“佚兒!”秦廣王驚恐萬分地想要掙脫了血雨箭去攔她,卻動彈不得。玉峻連忙飛身去救她,眼看著要抓住,蔣佚猛然散出一片曇花梭,直逼玉峻而來。玉峻連忙向后撤去,用“幽冥神功“將這些暗器收于漩渦中,而蔣佚也快速墜落下去。
眼看著蔣佚即將摔落地面,嫣兒嘆了口氣,一個“月影婆娑”追上她,牢牢接住,扶著她站定了步伐,面色堅毅道,“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值得么?”說著突然放出白發(fā)三千丈,橫掃了四面趕來的鬼師,一把將蔣佚交到趕來的忘川身邊道,“先交給你了。莫要讓她再做傻事。”
忘川滿頭大汗,莫名驚詫道,“佚兒姐姐,你這是怎么了,為何要自尋短見?”
蔣佚淚目微移,面無表情道,“忘川。。。。。。不,如今我該喚你一生,太子!”
忘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愕道,“佚兒姐姐,可不敢這么開玩笑。我是哪門子太子?”
正說著,嫣兒突然看見大殿之上,燕云的血雨箭無法攔住玉峻。玉峻已揮動衣袖,將籜兒的仙魄向幽量海中拋了出去,連忙一個月影婆娑追過去,驚呼著,“不!”然為時已晚,籜兒的仙魄沉入海中,被黑色的浪花卷去不見了蹤影。
玉峻整了整衣冠道,“好在沒耽擱了大事。”
嫣兒驟然回身,吟嘯道,“如何能取回我哥哥的仙魄,快快道來!”
玉峻奸笑道,“你方才看到了。若要解除幽冥神功封印,需十殿閻王鳴金擂鼓,幽冥神功驅動。不過十殿閻王只會在幽都之主喜喪之時為之。不如你等到忘川大婚時,再來尋你哥哥吧。”
嫣兒怒發(fā)沖冠,蓄勢待發(fā)道,“既然是喜喪皆可,今日我便讓你的大婚之日變了你的忌日,為我哥哥解封!”
這邊嫣兒一行在酆都城中戰(zhàn)的難解難分,那邊莫天禪與莫鯤隔岸觀火,好生歡喜。莫天禪陰險道,“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本尊想要的,全都送上門來了。”繼而將辰昏杖杵在地上,高聲道,“鯤兒,你這便去面見天帝,告訴他雙星伴月的源頭找到了。趁著司馬翀與燕云兩元猛將都困在酆都,即可領兵拿下作奸犯科的八千云月!”
“是!”莫鯤洋洋得意,取了梭鏡,瞬間穿梭趕到凌霄寶殿前,面色嚴峻道,“快快通報!十萬火急!”
守殿天兵連忙通報了天帝,不一會兒便召喚了莫鯤入殿面圣。
“入夜求見,可是有要事稟報?”天帝端坐龍椅之上,氣定神閑道。
莫鯤跪地有聲道,“八千云月自古乃是陰陽兩界通道,父尊早有懷疑他們按暗通款曲。今日玄冥大帝大婚,已然坐實。先前那雙星伴月的天兆應驗就在今夜啊!”
天帝大驚失色,“什么?快細說了。”
莫鯤道,“今日玄冥大帝召喚了所有擇仙前去赴宴,原來是為了向幽都宣布,老君閣中那個擇仙忘川,是玄冥大帝與執(zhí)月仙尊之子。執(zhí)月仙尊應了那月,而忘川與玄冥大帝各為畢宿與金星,正是那伴月雙星啊!”
天帝氣短道,“當年本尊就不該心軟,留下那異稟性命!如今她們又要造何孽障?”
莫鯤急道,“執(zhí)月仙尊此番竟然與地府勾結,復原了陰陽五行輪盤,復生了隱元君之女!”
“什么!”天帝失聲怒吼道,“那個通五大靈素天賦異稟!不可能,他們哪來的靈媒?”
莫鯤突然涕淚縱橫道,“父尊也是在他們行盤時才發(fā)現(xiàn),上回擅闖勒霞的西域戍仙,盜走了愛妻小蝶的仙魄,以其蝶性為靈媒,行盤復生。”天帝要為本帥與天下蒼生做主啊!”
天帝大發(fā)雷霆,忿然作色道,“如今這復生的天賦異稟正在何處?”
莫鯤故作驚恐道,“正在地府之中。父尊正領了勒霞戍仙與其鏖戰(zhàn)。沒想到西域暗中配合,派了擎蒼王與居延少儲前去增援。父尊料定西域不時變會大舉進發(fā),威脅天庭,特讓本帥前來請求天帝準本帥領了御天雄師,先發(fā)制人,將西域王師一舉攔截!”
“準奏!”天帝氣勢洶洶道,“此時不出,更待何時!八千云月武力超群。你留下一隊戍衛(wèi)人馬,其他的盡數(shù)帶去,不除叛軍,不得回庭!”
“本帥領奏!必為天帝保四海太平!”莫鯤聲震山岳,轉過身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