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問題可大可小。
再通透一些,并是,她歐景元需要一個男朋友,但是這個男朋友不能是誰給好了她介紹的,無數次的聊天記錄證明。
她不認同介紹的對象,太優秀的她認為自己高攀不起,太不優秀的又配不上她。王某某也不再執著于跟她講道理,同樣的,苦口婆心的道理更不適合她。
聊過那么多次天,她從未真正接受過王某某的建議。
于是,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師帶著另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師去找了神婆。
神婆住在天橋黃家。
黃家是個很古老的村子。
古老的村子里一塊一塊大石板鋪成的石板路,青磚黑瓦,拉伸的小巷子口無端的添了幾分神秘。這次,對了歐老師的胃口。
她很興奮,也很開心。
王某某暗自捶胸:她不是熱心腸的人,分明不喜歡歐老師這個人,卻無數次愿意幫她出謀劃策,也是匪夷所思,莫非真是前世欠了她的。若真的欠她,那要還多少次才算完?
還完這次夠不夠?
這里的地址是她奶奶給的,奶奶告訴她進門之后要端一杯水給神婆,恰好,前面排隊的人當中有人會這項操作,從左邊拿了杯子,右邊的井里裝了水恭敬地遞給神婆。那神婆一身的黑,頭上還頂著黑紗帳,看不清臉。
不大的客廳里擺了一尊塑像。
那塑像,王某某認真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塑得是誰,沒看出來就沒看出來,她也不執著這個問題。又看向前面跪著的兩人,左邊的不說話,右邊的回答神婆的問題,神婆問她:“要問什么?”
“我媽媽她身體不好,還能撐多久?”
這時,神婆飲了一口遞過來的水,開始神神叨叨念,她念的時候,王某某頭很疼,恍恍惚惚的,那一陣怪異的吱吱老鼠音結束之后,神婆開始用一詠三嘆的調子唱起了問話人的媽媽的前程往事。幾時出生,幾時出嫁,出嫁之后又隨著丈夫去過些什么地方。音調幽遠,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接著又唱起了現在,王某某大約能從那些腔調中聽出一個意思:能吃東西就還能活幾年,幾年之后會駕鶴西去。
不知是觸到了王某某心底的哪根弦,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想起了爺爺。
如果當初,她也替爺爺問問神婆......可惜,沒有如果,她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手上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
“到我們了。”歐老師拉了她一把。
“問什么?”
“問姻緣。”
還是像剛才那般怪異的老鼠聲,還是那副唱腔,這一次唱的是跟歐老師有關的事情,說她的童年過得很幸福,一路有貴人扶持,每次兇險都有貴人擋災。她的姻緣在她二十九歲左右,天橋的東邊。這番話讓歐老師很欣喜。
就像是即將會有夢幻般的白馬王子駕著五彩祥云來到她身邊一般。
她多給了神婆一百元表示感謝。
“神婆,能幫她也看一看嗎?”
說著,歐老師已經把另一份看診的錢遞到了神婆手上。
她?
并不需要。
她搖頭,神婆已經開始了。
“你的姻緣在一中對面的茶餐廳。”
神乎其神的,卻也沒說個具體時間,王某某暗自好笑,一中對面的茶餐廳有五、六家,她還一家一家的給每家餐廳掛個自己的大頭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