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嘆了口氣：“能短時間處理的我都做了，但是像發聲和走路這樣的，恢復需要的就不僅是一兩個月。總之，我們很快就能跟帕緹夏?多里瓦爾女士交差了。”

“好。”特瑞希點點頭，轉身離開。

“交貨”兩個字令艾米莉十分不舒服，盡管她并沒有提出來。

不歸林四樓走廊。

艾米莉和小人魚被安排在三樓，而且她們也沒那閑情雅致去四處溜溜不歸林。

特洛伊問道：“手術很成功？”

“是，很成功。但是就像你一樣，我只能去除你們基因帶來的表面負面影響，比如說嗜血，攻擊性，鱗片，失語，但是對于錯誤基因本身，是不可逆的，所以我無法改變。因此在外力的刺激下有復發的可能，治標不治本，但是我盡力了。”

特洛伊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沒關系，你能做到保證并發癥和負面影響幾乎徹底消失本身就是一種奇跡了。最近也別太累，你黑眼圈剛剛消失。畢竟出任務的初衷是換換腦子。”

杰克苦笑一聲，扶額道：“別太累？從麻醉到主刀全是我一個人的十幾個小時的大手術……”

“特瑞希那些給你放手術室里的人工智能你覺得像市面上的那些機器一樣缺點東西嗎？你敢肯定你沒用過？一個人？”特洛伊環抱雙臂，微微瞇起眼睛。

“額……好吧，當然……全啟動了，效果也很好，但是我這把年紀的人，出手術室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就癱倒在房間里，連夜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我仿佛看到猝死的未來在向我招手……”杰克一臉無奈。

“……”特洛伊啞口無言。

“算了，四五天過去，早就恢復元氣了。”杰克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喊話：“晚飯做好了！要不要下來嘗嘗？”

自從艾米莉上了不歸林，杰克仿佛找到了救星，因為終于不用自己一天三頓做飯了。

特洛伊習慣性地脫口而出：“你們去，我就算……”

她的通訊器響了。

特洛伊示意杰克先不要著急走，她接受了通訊請求。

“喂？特瑞希？”

長達幾十秒的通訊，特洛伊什么都沒有再說，幾乎一直在點頭“嗯嗯嗯”表示收到。

等她掛斷電話，一反常態地答應道：“走，下去吃晚飯。”

“什么？”杰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今晚，有一場大戲開演，我這么愛湊熱鬧的人怎么能錯過。”特洛伊笑道。

杰克不明所以。

樓下。

幾個人圍坐在桌邊，但是誰都沒有動筷子，就好像在等誰。艾米莉心中疑惑，卻也不得不保持沉默。她現在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照顧小人魚，他們利用小人魚對自己的感情讓她配合治療，除此之外自己根本毫無價值，少問，少說。艾米莉心想。

少時，樓梯上下來一個拄著拐杖的人。

他身著西裝，帶著帽子，刻意微微低頭讓艾米莉看不見他的臉，后面還跟著醫生。

“艾米莉小姐。”那人開口說話了，語氣低沉沙啞：“請原諒我不得不剛露面就向您提出要求，恐怕……您需要帶著多里瓦爾小姐回避一下。”

自己已經見遍了5hs四個人，還知道了不歸林的內部構造，再多知道些事，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問題，一艘艦艇上全是彬彬有禮的衣冠禽獸，她哪里敢有意見？

“好的。”她拉著小人魚的手向樓上走去。

與那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余光瞥見對方詭異的灰色眼睛正從帽沿下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艾米莉打了個寒戰，加快了腳步離開。

艾爾夏爾起身給特洛伊拉開椅子：“老大，今天怎么有這份閑情雅致？”

特洛伊坐到椅子上，示意特瑞希做什么。

特瑞希會意，拿出通訊器，扯出它的屏幕，簡單調試了一下，讓它懸浮在桌子中央。

那是一段車庫的監控視頻，可以清晰的看到被吊起的越野車和被特瑞希拆卸下來放到地上、已經變形的副駕駛門。而就在這中間，一位身著風衣，云鬢高盤，圍巾擋住臉的女子正四處觀察。

艾爾夏爾第一反應是：“不歸林遭到入侵？”

但是約瑟夫放下了筷子。

“今天咱們不歸林有貴客到訪，約瑟夫，不打算去迎接一下？”特瑞希戲謔的聲音傳來，約瑟夫什么也沒說就起身打開一樓大廳的門，輕輕下樓去地下車庫。

艾爾夏爾給杰克和特瑞希使眼色：“這是誰？”

杰克正要向他擺口型，特洛伊察覺到他的反應：“我的一位老朋友，約瑟夫的姐姐莉迪亞。”

艾爾夏爾坐直了身體。“那她肯定是給瓦爾登執行抓捕任務，你們這不是把一千萬往火坑里推嗎？”

特洛伊搖了搖頭：“不會，莉迪亞這個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執行任務的機器。”

如果說普通的貴族小姐是白兔，整天的話題就是新衣服，化妝，舞會和情郎，那么從小身邊充斥著軍事，武力導致不合群的莉迪亞就是一匹強悍的狼，而為權勢和利益所行動的特洛伊就是一只巧變詭詐的狐貍，兩個人在不愿意進入的圈子外竟然意外誕生出一種相差十歲的怪誕友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