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要她把計劃說出來。
嘖,麻煩。
但是特洛伊照做,她把目光游離開,避免與約瑟夫那翠綠的瞳孔直接接觸。
“明天,約瑟夫你出面吧。具體怎么說我告訴你。”
“可以,但我可以提一點要求嗎?”
特洛伊覺得胃里惡心的感覺突然涌上來占據了一切,她那堪憂的肝功能像icu里記錄心電圖的儀器一樣,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惹人不舒服。
“什么?”
“你說話的時候可以看著別人的眼睛嗎?難道你們澤萊經常出入社交場合,不知道如果你的視線不停或者盯著遠處不看別人是不禮貌的?”
特洛伊的笑聲感覺是從氣管里擠出來的一樣,剎那間杰克以為她哮喘犯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解,我討厭別人盯著我看,尤其是眼睛。我設身處地想一想,也許別人也會討厭我盯著他們的眼睛,所以我從來不會直視別人的眼睛。”
這無可挑剔的說法令約瑟夫無法回答,一時之間只好用吃東西來掩蓋尷尬。
杰克和艾爾夏爾對視一眼,也不知是在評價誰。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因為特洛伊的眼睛里埋藏著對權利的欲望、泯滅了人性一般的冰冷和對血腥犯罪的無動于衷。她心虛。約瑟夫想。
“特瑞希,你是表面上與克拉克直接接觸的5hs成員,菲歐娜可能會直接要求你見面,我想你也應該有所準備。”
“好。”
翌日。
特洛伊非常罕見的同意給菲歐娜發定位,主動暴露不歸林的位置,似乎對于菲歐娜,她根本不擔心。
對方如約而至。
一樓會客廳內,約瑟夫西裝筆挺,向菲歐娜鞠躬行了一禮。
“菲歐娜小姐……”約瑟夫“請坐”兩個字還沒冒出來就被生生堵了回去。
“那個人呢?穿白連衣裙那個女的?”菲歐娜向來什么都寫在臉上,單憑這一點,無論是克拉克還是約瑟夫都覺得“神明”將大祭司的位置交給她是最大的錯誤。
這種說法讓約瑟夫頗為不快。
“對不起,她今天身體不適,恐怕您今天不能見她。”
約瑟夫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應付菲歐娜。果然,正如特洛伊所說,菲歐娜不是善罷甘休的人。
“那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我親自委派給你們的任務,你們怎么就把東西給別人了?”
菲歐娜聲調高揚,即使穿著恨天高,她也需要仰視約瑟夫。
這感覺像極了來找茬的。約瑟夫掛著社交性的禮貌微笑,以前這種人出現在工會或者瓦爾登家,分分鐘自己就可以讓她投胎轉世了。
不過一切都在特洛伊的計劃中,不得不說對于菲歐娜的脾氣,特洛伊摸的很透徹。
“我想……克拉克大人不能算是外人吧?”特瑞希從樓梯上下來。
她身著一套簡化版的禮服,由艾爾昨天連夜改裝特洛伊的舊裙子而成,去掉了些貴氣,多了些素淡美。特瑞希化著淡妝,放慢了步調,不再像以前一樣,最后兩階跳下來,而是一步一步扶著扶手,昂著頭,一階一階沉穩而優雅地往下走。
就連約瑟夫也被她這驚艷的出場弄的微微一愣。
“就是你啊?”菲歐娜選擇性忽略約瑟夫,快步向特瑞希走去,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態。
特瑞希絲毫沒有慌張。
她直視菲歐娜,向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做了個“請”的手勢:“您為何不坐下慢慢聊呢?”
菲歐娜輕輕吐出一口氣,約瑟夫似乎聽見了一聲謾罵。
她改變路線,坐到了沙發上。
“約瑟夫,幫忙倒杯茶。”特瑞希落座,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好的。”約瑟夫正準備去廚房拿茶水。
“不必了,一點小事,談完就走。”菲歐娜語氣微微緩和,但是咄咄逼人的氣勢依舊不減。“說吧,為什么要把東西給克拉克。明明我才是委托人。”
“當時我去找您的時候,您不在,我于是就想返回,下次再來,沒想到克拉克大人半路攔住了我,說可以代為收留。”
特瑞希頓了頓,仿佛就等著菲歐娜說出第一個音節,好堵她。
“那……”
“我想……二位同為神明軍兩位高層,不至于連交流和溝通都出現障礙吧……?”
特瑞希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的約瑟夫瞳孔微微收縮。拋開衣著和聲線不談,那穩重而莫測的氣質,那標志性的皮笑肉不笑,不徐不疾的舉止,還有那因為句子之間間隔過長而微微顯得傲慢的語調,活脫脫就是一個特洛伊,應該是昨晚經過訓練了。
“這么說,是克拉克主動索要的?”菲歐娜聲音沉下去。
“我不知道克拉克大人是怎么在我們5hs如此嚴密的保密措施下得知這次任務的,我想,也許是菲歐娜小姐那邊出了問題吧……”
這正戳中了菲歐娜痛處,她冷哼一聲,別開視線。
“還要我說什么嗎?我們5hs拿錢辦事,盡力做好自己的部分,結局不盡人意便不歸我們管了。”
特瑞希起身,顯然不打算談了。
“約瑟夫,送客。”
約瑟夫上前為菲歐娜打開會客室的門:“請吧。”
菲歐娜板著臉,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