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吧？你又沒有證據。”黛米不知是心里安慰地自言自語還是斬釘截鐵的反駁，她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指尖，雙手緊緊地交叉在一起。

“是，我是猜的，那我繼續猜，你為了不留下任何遺傳信息，防止人根據你和他樣貌用機器推出你們孩子的樣貌——是的我知道這項技術20年前就有了——你將他放進袋子里分尸成了近1000塊碎肉，將頭發牙齒顱骨碾碎，焚燒，高錳酸鉀處理帶血跡的衣物——也許沒有這一步，或者你燒掉了——總之，當第二天il成員——我猜是珀西·澤萊？或者是弗萊迪？格雷斯·迪魯西？——帶領聯盟警方上門的時候，魯米諾沒有得到任何收獲，所以你也沒有罪加一等的機會。”約瑟夫微微一笑，滲得黛米即使用后腦勺對著他也猛的打了一串激靈。

“最關鍵是……”擅長突擊審訊風的約瑟夫應該是跟擅長凌虐預知風的特洛伊學了兩招，用外部壓力壓垮對方心理防線往往有難度，蚌殼會讓他毫無用武之地，這也是他有時候審不出來的原因；而特洛伊就不一樣了，她擅長從內部瓦解敵人的心理防線，往往最后破防的人是犯人自己。他學著特洛伊的樣子，故意把這幾個音節咬的很死，而且慢慢踱步到黛米的身后，然后伏下身子，湊在她耳邊輕輕道：“……你的兒子不會不知道自己是你的兒子，以你的能力一定提前安排好了人告訴他真相，你說，面對酷刑，他能守住秘密，堅持多久？”

黛米抬起頭來，眉頭明顯皺了起來：“你不會找到他的，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也還是個跟你們一樣大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對……”約瑟夫猙獰地輕笑從耳后傳來，氣息噴吐在她的后頸，黛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只需要知道他是黛米·普林尼的兒子就夠了，我會安排一場讓歷經大風大浪的普林尼家族代理家主大人黛米女士都震撼一輩子的母子相認……怎么樣？”

“你不會……你只是在嚇唬我而已。”黛米臉已經白了，但是依舊鎮靜地很。

“真是想想就讓人期待呢。”約瑟夫收起笑容，慢慢從黛米身后輕輕離開，走出了房間。

獄警進來，示意要將黛米帶回牢房，一向配合的黛米這次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低著頭，臉埋在雙手手心里，渾身抖如糠篩：“兄長……對不起……我對不起普林尼……可是當年真的是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A—001。

繼約瑟夫派人處理掉皇族后，前聯盟女王的居所——皇宮就成了他的指揮中心和總部。他目前正在逐步破除前星際聯盟殘留的家族勢力，他們盤根錯節，相互勾連，不是單單靠武力就能解決的，這些事情應該特洛伊來做。這些天要不是莉迪亞以及被莉迪亞連哄帶騙的克勞德和瑪爾塔以及瓦爾登的雇傭兵工會幫襯著，那些諜戰劇約瑟夫一個人演得累死。

他既要負責柴郡那邊的平叛，又要協調莉迪亞這邊的潛伏，艾爾夏爾，特洛伊，特瑞希，哪個人手下的家伙事兒拿出來做這個不比自己合適？他只適合當一把帶腦子的刀，不適合當戴腦子的拿刀的人。約瑟夫苦笑，他不喜歡這種權利聚集一身卻把自己壓垮的感覺，更體會到了特洛伊作為5hs首腦的不易。

這里明明離前聯盟議會廳只有半個星球遠，但是約瑟夫從不進去，哪怕只是推開門看看。也許其他人都認為他在懼怕其他成員的猜忌，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是他認為，那個地方，一定要他們五個人再次齊聚一堂的時候才能共同踏足，這種戰友的儀式感，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么在乎。

希望特洛伊平安吧，她什么都知道，也許這些事問她比問黛米輕松得多。

話說回來，按照特瑞希的意思，杰克和艾爾夏爾現在應該已經救出了特洛伊，是時候該把不歸林叫過來匯合了。

他心里想著，拿出通訊器來聯系特瑞希。

不歸林。

特瑞希站在被剃干凈肋骨的巴爾克面前，他手腳上釘，被固定在行刑架上，渾身是血，上身基本上已經全是骨頭架子了，他被剜掉了一只眼睛，挖掉了雙膝蓋，奄奄一息。

特瑞希扔掉了手里的刀，慢慢走近巴爾克。她剛剛從特洛伊的房間出來，不歸林上只有一間病房，為了不和貝坦菲爾相互影響，杰克和艾爾夏爾正忙著把所有儀器都搬到她房間里。

多虧了杰克，搶救成功，特洛伊從鬼門關遛一圈兒彎后爬了回來，目前生命體征已經穩定，只是沒有清醒。

“你的龍鱗很漂亮啊，她會喜歡的。”特瑞希動手，毫不猶豫地撕下一片巴爾克手臂上的鱗片，其實那只是巴爾克接受改造的產物，魚鱗而已。后者慘叫一聲，嘴里漾出血來。

“我知道改造體的自我恢復能力很強，這幾刀，你不會那么輕易死掉，特洛伊還沒來得及再看你一眼呢。”特瑞希猙獰地笑著，再撕下一片帶血的鱗片。皮肉撕裂的聲音傳來，巴爾克發出低聲的呢喃：“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