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手銬,神色憔悴,穿著一件滿是褶皺的囚服。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文弱的女子會犯下值得被判終身監禁的滔天大罪。
她在克勞德對面坐下,習慣性地等到獄卒離開才開口說話。
“請問你是?”
“我叫克勞德?瓦爾登?!笨藙诘掳凑誾piu的吩咐一眨不眨地盯著黛米的反應。
“瓦爾登家的啊……”黛米惆悵地點點頭,視線看向別處,思緒仿佛被拉回了20年前。
“那……你為什么會來找我?”黛米思緒拉回,接著問。
20年的牢獄生活也抹不掉她骨子里的傲慢,曾經貴族的嬌生慣養在她身上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克勞德“嘖”了一聲。對方聽到瓦爾登時候的傲慢語氣令他頗為不快。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拿出通訊器,調出維克多的圖片。
克勞德將通訊器調轉方向,沿著大桌子滑到對面去,晶藍色的桌面和通訊器摩擦,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他,認識嗎?”
黛米沒有伸手去拿通訊器,但是她桌子底下放手的位置響起“咔噠咔噠”的手銬聲。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剛剛的傲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見的驚慌與不安:“他?他不是……他還活著?不對……這不是他,這個少年……很像,但不是?!?
嘟囔了一會兒,黛米冷靜了下來,恢復常態下結論:“不是他,雖然很像。不認識。”
“你剛才說,他像誰?”克勞德視線余光緲了一下桌子底下,自己的手里,錄音設備正好好的運作,上面的秒表跑的飛快。
“我哥哥?!?
“你哥哥?是他?確定?”
“對。就是他,但是你也知道,他的名字,我不能說。”黛米依舊十分肯定?!暗侵皇峭饷脖容^像,這名少年氣質感覺比較跳脫,與我哥哥不太一樣。他從來不會在鏡頭前笑的這樣燦爛。而且我哥哥也從不會穿這些平民百姓的普通衣服。”
克勞德對她的說話方式一皺眉頭,但是沒有過多表現出抵觸。
“你覺得這名少年多大?”克勞德想到zpiu說的話,切記不要一味的灌輸真相讓黛米情緒激動或者不敢相信,一定要慢慢來。
“17.18歲的樣子?!摈烀酌蛎蜃?。
“你哥哥如果活著,應該多大?”
“我哥哥比我大兩歲,他如果活著,應該48歲了?!?
“你覺得,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長的一模一樣的概率有多大?”克勞德微微低頭,但是眼球卻輕輕往上翻著。這使他能夠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人。
果然,黛米臉白了?!半y道說……這名少年是……?”
“而且,派我來的那人還讓我轉告你一件事?!?
“什么?不是安東尼奧派你來的嗎?”
“我父親哪來的閑情雅致與階下囚重溫20年前的齟齬。”克勞德的唾棄寫在臉上。
“果然……不過其實沒有20年,確切的說,是18年。只是20年順口,所以大家都這么叫吧?!彼崎_視線,沒有看克勞德的表情。
“……個中緣由,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黛米哀嘆道。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大概知道個梗概,不過這就夠了?!笨藙诘虏艖械睦頃首鞲呱畹哪?。
“繼續。派我來的那人讓我告訴你,這名叫維克多的少年,現在在珀西?澤萊的女兒的手里。”
“珀西?澤萊?”黛米費力地在腦海中調動出18年前的記憶,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皾扇R家的那個大少爺?當年跟薇拉一同做遠程指揮的那個?”
“是,但他已經不是大少爺了?!?
“唔……確實,他跟安東尼奧同齡,安東尼奧比我哥小好幾歲,他現在應該是澤萊的家主了。”
“確切的說,是前家主,他死了?!?
“死了?是因為那些事死的嗎?”
“不是。家里的事。他有一個不怎么省心的兒子,跟我姐姐一樣大?!?
“哦……”黛米沉吟半晌,才回想起來剛剛在說什么。“那,要我怎么做,才能救出我的……嗯……維克多?”
“救?”克勞德微微一側頭?!盀槭裁催@樣說?”
“因為澤萊一定會報復我們,報復普林尼。還有迪魯西,還有奈兒,只要有可能,他們一定會聯手。”
原來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但是zpiu叫自己不要多嘴,自己還是不要問了。
“對方并沒有交代。只是告訴你一聲。說實話,澤萊家的那個姑娘,我是見過,眼神里就藏著一股狠勁兒,是塊笑里藏刀、君子報仇的好料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時過境遷,時過境遷啊?!摈烀卓嘈χ鴵u搖頭,把帶著手銬的手從桌子底下拿出來,舉到臉前仔細端詳?!皥髴际菆髴揪蜎]有救他的可能……就是為了折磨我們……”
“就這些。”克勞德一個不明真相的局外人,懶得再繼續看黛米神神叨叨的?!白詈笠粋€問題。你后悔過嗎……跟著你哥哥嫂子做那樣的事?”
黛米聽到這話,抬起頭來,愣愣地盯著克勞德。后者不明所以,奇怪的聳聳肩:“別看我,這不是我問的,是那個人?!?/p>